第44章 我俩是同志

进了后院,打开房门,魏叔玉一脸怒容的走了进来。

玉珠和孙小小正坐在椅子上算账,见魏叔玉脸色不善,有些心虚的低下头,一丝不苟的翻账本。

魏叔玉瞪着眼,上去一巴掌给桌子拍得一阵,大喝道:“起来!”

玉珠小心翼翼的扭过头,投来可怜兮兮的目光。这让魏叔玉更加肯定是这婆娘坏事,这是心虚!

想到这一把给玉珠从椅子上抓起来,“叫你起来没听见是不,给我老实站着。”

玉珠拉着倒霉的孙小小做伴,低着头扭过半个身子,老实的站着,时不时翻着眼偷偷看一眼魏叔玉。

“说,园子的事是不是你干的?”魏叔玉给孙小小夺回来,按到椅子上,指着玉珠问道。

估计是头一回见魏叔玉发火,玉珠也心里怕怕的,连大气都不敢出。

“说话,哑巴了?”

玉珠扭捏着身子,也不敢看魏叔玉,委屈道:“妾身,妾身不也是为相公着想么……”

魏叔玉一拍桌子,“为我着想啥了,你没见李老爷子那样,跟要杀了我似地,不都是你!”

想想李勣也是够憋屈的,这年代拜师送礼本来就丰厚,说实话动厮送个园子在李勣那样的豪门也不算什么,但是玉珠跑外面满长安的宣扬,传到李勣耳朵里就等于是魏叔玉伸手要东西。同样是送礼,自己心甘情愿尽心意和别人伸手讨要那根本就是两码事,也难怪老爷子对魏叔玉第一印象败坏,这的确有些过分。

玉珠吭哧半天,估计是被逼急了,最后索性一屁股做了椅子上,抓了孙小小抱在自己怀里。

“相公要杀要剐随您便,反正妾身这次给您惹了大麻烦了,扔了井里淹死算了,只求您给个全尸。”

“放屁,少跟我胡搅蛮缠,先把事情掰扯清楚!”

玉珠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将孙小小抱在怀里,拿着丝巾胡乱抹了把鼻涕,“有什么好说的,妾身看相公惦记着园子,可家中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只好借了李老爷子的送礼的事满足下相公,免得您日夜惦记坏了身体,现如今既然相公说妾身做的不对,那妾身就是不对了。相公要怎么处置妾身,全听您吩咐。”

一番话说完,玉珠已经哭成泪人。其表情和语言的配合恰到好处,生动演绎了一个小妇人为了满足禽兽不足的伴侣的无理要求而舍生忘死,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孙小小虽然没有台词,可安静依偎在玉珠怀中的动作,没有表情胜似任何表情。将相依为命表现的传神,活生生的诠释了暴力家庭中悲惨的妻妾现状。

魏叔玉又好气又好笑,弄了半天自己倒成了没良心的狗了。

“好了,别装了。”

一听这话玉珠更来劲了,眼泪鼻涕抹了一眼,推开利用完的悲情工具孙小小,扭头就朝外走。

“谁跟您装了,妾身这就跳井去啊。”

魏叔玉一脸无力,拉着拽着给玉珠抱在怀里坐下,由于十八禁,把孙小小撵走,又开始安慰起来。

“行了行了,为夫错了还不成么,别闹了哦。”

本来魏叔玉就是被今天发生的事弄得憋屈,在玉珠这发泄一下。压根就没怎么生她的气,毕竟就算玉珠的手段不怎么光明,那也是满足了自己这个短期愿望,得了那个园子。虽然李勣老爷子对自己印象坏了点,但毕竟来日方长,以后总会有挽回的余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之前训了玉珠几句就算有火气也早就消了,在一见这婆娘可怜兮兮的样子就彻底心软了,本来就心疼的不行,又哪里舍得她真受什么委屈。

“相公是不是早就看妾身不顺眼,您要不待见就早些说了,妾身死了去也好给小小腾个主母的位。”

玉珠属于典型的得理不饶人,一旦占了上风就战斗机似地哒哒哒不停。

眼看如此,魏叔玉忍者腰间传来的疼痛,呲牙咧嘴的笑着,“扯哪去了,为夫哪舍得啊。”

玉珠一头竖起来,整理凌乱的头发衣衫,斜着眼嘀咕,“舍不得刚还骂妾身骂的那么凶,还拍桌子呢。”

魏叔玉嘿嘿一笑,不说话。

“对了。”玉珠伸着脖子看了看外面,“两位老爷子呢?您怎么这就回来了?”

“还比武呢。”魏叔玉撇了撇嘴,“让他俩继续打,就不信他们能打到过年。”

事实证明,两个老不死没打到过年,完全是因为过年的时间还没到。

这几天两个老不死依然没有任何一方提出让步,每天都准时准点的来魏府,几句话说的不对就动手。地点从正堂转移到花园,残忍的杀死了无数的花花草草依然斗志昂扬。魏叔玉起初还劝说一番,等到后来实在被折腾的够呛,所幸不管,每天一大早趁两个老不死没来就坐了马车跑到长安避难,眼不见心不烦。

依然是上次那个需要翻字典还看不懂牌匾的五星级洗头房,长孙栓、房遗爱等纨绔悉数到场。

魏叔玉因为规矩没有得到高级陪酒小姐的待遇,孤零零的坐了一旁喝闷酒。

同样孤单的长孙栓凑过来打趣,话语中透着极其恶劣的幸灾乐祸,“听说叔玉这几天日子不好过啊。”

魏叔玉咬牙笑道:“长孙兄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啊?”

长孙栓妩媚一笑,“叔玉这就误会了,小弟是纯属关心啊……叔玉决定到底是当学生还是老师了么?”

魏叔玉一斜眼,“劳长孙兄挂念,叔玉暂时还没决定呢,若日后有了消息亲自登门告知如何?”

这王八蛋成心恶心人来着,太可恨了!

程老爷子和李勣闹出这么大动静,满长安都知道这俩又开始间歇性斗争。貌似争执焦点的魏叔玉被夹在中间,其实大家都明白他的无辜和郁闷,只是这也并不影响最近风头正经的他成为最热门话题。许多好事之徒关注这场争端,纷纷猜测结果。可毕竟不敢拿两位老爷子开涮,便选了相对起来好欺负的魏叔玉作为最后结果的衡量砝码,所以程老爷子和李勣谁胜谁败,就成了魏叔玉究竟是当学生还是当老师的问题。

这长孙栓也现学现卖,幸灾乐祸加八卦的询问最新战果。

只不过没得到魏叔玉的回答,无所谓一笑,话锋一转,“对了叔玉,我那表弟在你家中可好?”

提起高达魏叔玉不由有些不自然,打着哈哈回答:“还好,还好。”

长孙栓何其精明,从魏叔玉表情上就看出端疑,眨眼长长睫毛的眼睛笑道:“高达什么都和我说哦。”

魏叔玉迟疑一阵,想到这事迟早要败露,到最后索性叹了口气将这件事全都说了出来。

长孙栓似乎早知如此,表情没有太多变化,只是朝一旁闹腾的房遗爱走去,再起耳边嘀嘀咕咕什么。

魏叔玉正纳闷呢,房遗爱突然脸色一变,双眼通红,仿佛一只看到雌性的壮年非洲大猩猩扑了过来。

“叔玉兄!”

魏叔玉大惊,“干吗?”

房遗爱面露狂喜,“我要拜你为师!今后你就是我的老师了!”

魏叔玉一听这话顿时破口大骂,“你才是我老师,你全家都是我老师,你祖宗十八代都是我老师!”

最近被两个老魔头折腾的鸡犬不宁有家难回,一听谁要拜师就急眼,没注意就朝房遗爱一顿臭骂。

不过好在在座都是关系不错的纨绔朋友,只当是玩笑一笑了之。更别说向来对魏叔玉的话说一不二的房遗爱,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对方不仅问候了他的全家,还问候了他家祖坟的那几位。相比起来他更关心长孙栓的建议是否可行,和魏叔玉是不是愿意收他为学生。在他向来,这一切都关系着他今后的美好生活。

“遗爱,拜师一事你且先问过家中长辈才可以。”长孙栓兴高采烈的凑过来,朝房遗爱出谋划策。

“对啊!”缺心眼房遗爱习惯性对别人的意见表示赞同,一听这话也顾不得衣衫凌乱,扭头就朝外跑。

看着房遗爱遁去的背影,魏叔玉不由疑惑道:“长孙兄,你都跟遗爱说什么了?”

长孙栓纤指挑了头发,若无其事一笑,“自然是向高达学习咯,这么好的办法,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

魏叔玉嘴角**,难怪房遗爱那么兴奋,感情还是想学着高达的样子,顶着学习的名头逃避管束啊。

看来收了高达的确是个错误,这个错误将直接导致魏府成为纨绔托儿所!

出了五星级洗头房,一缕冬日里难得的阳光投射而来,魏叔玉下意识的眯起眼,享受起来。

“魏兄,一起走走吧?”

魏叔玉看了看长孙栓,这个要求若是以往绝对会拒绝,只不过上次已经确定这厮性取向正常。估计也不会发生诸如自己被他下药迷晕,送到某某客栈xxoo一番,完事还拍裸照用以威胁的事情。刚好难道遇见好天气,似乎上街转转给玉珠和孙小小买点小礼物回家也不错。想到这点了点头,和长孙栓结伴走着。

刚走没多远,魏叔玉看到一家熟悉的铺子,正是之前带孙小小砍价的那王家铺子。

原本一脸职业笑容的掌柜一见魏叔玉,脸色变了数遍,然后撒腿就要逃跑。

“跑啥呢,大爷我可是来消费的!”

掌柜哭丧着脸又走回来,老远就连续七八个作揖,“客官,小点利薄,您就饶了我吧。”

魏叔玉随意拿起块玉佩看了看,装作识货的样子随手丢到一旁,“你家小姐呢?”

掌柜一愣,“我家小姐?我家主人只有几位公子,没有小姐啊。”

魏叔玉一拍头,笑道:“错了错了,恩,是王静姑娘。”

掌柜一脸茫然,“王静,没听说过啊……”

魏叔玉眉头一皱,联系起王静的突然出现以及突然消失,内心终于升起一丝强烈的怀疑。

“叔玉艳福不浅啊,家中两位娇妻伺候着,外面还有红颜知己,小弟佩服啊。”

长孙栓这厮凑过来低声笑着,一脸****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往那张脸上踏上几脚。

联想起这厮今天的奚落和陷害,魏叔玉眼珠一转,趁长孙栓不备快速的抓起他的手,捂在手里。

“是啊,长孙家的长孙栓公子,有机会为你引荐引荐如何?”说罢几个媚眼秋波过去。

长孙栓一个哆嗦抽回手,面露惊恐。看了看目瞪口呆的铺子掌柜,脸色铁青。

“长孙栓,小弟告辞,明日再续哦……”

魏叔玉带着妩媚的笑意离开,走出老远终于忍不住扶着墙狂吐,可心里却是爽翻了天。

这长孙栓对自己的遭遇幸灾乐祸,咱就给他制造点绯闻。在这铺子里上演的一幕,虽然只有短短几个画面,可反映出的新闻却足够劲爆。要知道这高档饰品铺子的掌柜,接触的都是上层社会的贵族,只要那掌柜将今天这事像任何一人提出,那贵族圈子这个这八卦消息的滋生地便会很容易将消息带到长安各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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