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酒驾

李,老李。

魏叔玉对这个称呼一点都不陌生,在他那个年代,什么看门大爷,街道居委会的,小区口报亭的,机关单位的等等等等,老李这称呼就像是空气一般渗透中国大陆每一个角落,走哪都能认识认识几个老李,甚至逛个菜市场来回都能听见七八回,但若是历史倒回一千年,这李姓放唐朝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李姓是国姓,能和长孙家是表亲的李家全天下也就那么一号,那就是皇族李家。

眼前的这个小老头不用想也知道是皇室成员,说起来来头挺大,但是仔细一想整个皇族错综复杂的分支,顶着皇亲名头却无人问津的李家人绝对不少,虽然这小老头打眼一看就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但只要不是真正的皇上,魏叔玉就没必要卑躬屈膝,所以他在愣了一愣之后就很快恢复常态,倒好茶后坐下。

“李……”张了张口,魏叔玉有些纠结这个年代严谨到蛋疼的称谓问题,“李……”

“叔玉觉得老夫风华正茂就唤生李叔叔吧?“

“恩。”魏叔玉咧嘴一乐,“李叔叔,晚辈还是头回瞅见皇室的人……咦?要行礼么?”

“不用。”这会换小老头咧嘴乐了,“就俩人,不究竟那些,而且就算要行礼,你这会也晚了。”

“这样?”魏叔玉挠了挠头,讪笑道:“那下回晚辈记着。”

很奇怪,这小老头身上似乎有一股魔力,让人能在聊过几句之后就轻松下来,即使是有辈分关系,甚至皇亲阶级存在,却一点让人感觉不到压力,这种感觉就像和一个在街边偶遇的老友聊天,既没有任何目的性,也没有任何身份的不妥当,完完全全是一种水到渠成的过程,让人轻松之余忍不住想要和他亲近。

魏叔玉现在就是这种感觉,很奇妙的放松身心,和这个形同忘年交的老头聊着天总那么兴致盎然……

小老头对于自己的身份没有太多介绍,兴许是不想和魏叔玉产生距离感,不愿意在这个敏感的方面过多提及,至于其他方面或多或少的介绍一些,按魏叔玉的理解,这老头应该属于年轻时有大作为,中年时劳心劳力,而到了现在却是即将退休的高层干部,家就住在长安,有儿有女,似乎是颐养天年的那种。

“那您的儿孙现在在哪高就?”

“儿孙……”小老头表情复杂的笑了笑,“有能耐的话就能走老夫走过的路,没能耐的就……”

魏叔玉觉得这老头似乎不想谈这个,自己提出来未免有些煞风景,于是急忙闭嘴低头喝茶。

“罢了。”没多会,老头重新恢复笑容,“说说你吧,听说最近叔玉的学生准备改良水稻?”

“扑哧!”魏叔玉一口茶水喷出去,咳嗽半天。

“很惊讶?”小老头看着魏叔玉的狼狈相,笑着道说道。

魏叔玉的确很惊讶,因为水稻改良的事目前还是保密状态,除了绝对不会到处乱说的学生和家人之外,也就是刚刚得知而完全没有机会告诉这个小老头的长孙栓等人,如果是其他人也就罢了,可他和眼前这个人认识不过一个时辰,就是这样一个陌生人突然说出这样叔玉魏家的机密消息,的确让人吓了一大跳。

“李叔叔认识工部的……”

想来想去魏叔玉觉得曹虎这厮嫌疑最大,但是又不能肯定,毕竟那小子为人处事小心,似乎并不肯能。

“工部知道消息了?”

“没有没有。”魏叔玉赶紧摆手,“是晚辈一个朋友在工部任职,所以才……”

“不是。”小老头笑了笑,“可别冤枉了别人,老夫知道这消息的途径绝对不是道听途说的。”

看来这小老头的确有些手段,不过看模样是不会说消息从何而来了,魏叔玉很无奈。

“叔玉,可否告诉老夫,这个改良水稻,是如何个改良法?”

“啊?”魏叔玉想了想厉害关系,琢磨着是不是能告诉别人。

“不比迟疑”小老头无所谓一笑,“若是不方便说也就罢了,老夫只是好奇而已,没事。”

听了这话魏叔玉倒有点脸红,之所以不确定是不是能告诉别人,是因为担心杂交的理论泄密将有可能丧失先机,可刚刚才被人夸并不是自私之人,这时候就有这自私想法不是等于自己打自己脸么,其实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个世界的成功是留给有能力的人,如果真有人在知道理论的情况下先一步杂交成功,那只能说对方更适合在这个领域发展而更好的造福百姓,起码比有自己超前知识辅佐的高达要强。

想到这,魏叔玉站起来道:“既然李叔叔要听,那叔玉就来跟您说说。”

小老头一笑,投来赞许的目光,伸了伸手示意魏叔玉开始。

“这杂交的学问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耐寒、耐旱、耐病、产量更高的几种又是融合起来。”魏叔玉比划着双手,介绍道:“简单点说,就是把水稻的各项优点做一个集中,从而得到一种改良过的品种,这个品种能很好的继承之前的那些优势,从而抵抗恶劣环境,减少坏死率,从这个角度来提高每亩地的产量。”

小老头一脸专注,发问道:“叔玉的意思就是说选取各种又优势的小麦的培育一种全新的品种?”

魏叔玉挠了挠头,干笑道:“这个,晚辈说错了,不是一起融合。”

小老头诧异道:“为何?”

魏叔玉比划一阵,做了一个当初说给高达听的比喻,“这么说吧,其实这个改良就像生孩子,一个男的,一个女的,这个吧,一次只能,嘿嘿,您懂的。”朝一脸诡异表情的小老头咧嘴一笑,继续道:“所以说,这个品种的改良是一步步,或者一代一代慢慢改变的,头一年的目标是增加三成产量,以后当然会更好。”

小老头一脸震惊,“那叔玉的意思是,头一年达到增产三成的成果,往后继续完善亩产会更高?”

魏叔玉点头,其实唐朝这个年代的水稻产量在他看来实在有点惨不忍睹,他甚至怀疑就那么可怜的亩产是怎么养活大唐这么多人的,依现在基本上靠气候的原始种植方法,第一批改良后的种子想要增产三成实在没什么问题,至于今后虽然还不好说,但是毕竟还早着,在这吹吹牛,反正研究的是高达那小子。

小老头似乎有些激动,好久才笑道:“失态了,失态了。”

魏叔玉摆了摆手,这还算心里素质好的,像玉珠那见钱眼开的都不敢告诉,免得她知道得抽过去。

要知道这个年代一亩地能产多少粮食那基本上就是个定数,除非整年风调雨顺或者遭了大灾,到秋收时的收获基本上没有多大的波动,这冷不丁突然有人告诉你能多出产三成的粮食,这就已经能乐疯全大唐的地主阶级了,要再再说往后慢慢都会有更好更高产的可能,那这消息无异于告诉一个股民他的股票每年除了升值之外,还能得到一年多过一年的分红,而且还是永久有保证的那种,这放谁都得激动兴奋半天。

“您家有多少地?”

魏叔玉觉得这老头八成也是大地主,不然他的反应也不会这么直接。

小老头一愣,然后笑道:“起码比叔玉家中要多,而且多的多,所以这对老夫来说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魏叔玉嘿嘿一笑,“开春之时内子可沣河置办了不少田产,这谁比谁多还不一定呢,,呵呵……”

沣河那六千亩地,虽然当时买的时候因为玉珠透支资金带给魏家不小的麻烦,但是地终究是买下来了,到时候若是有了改良的成果,每亩地能增产三成,这六千亩地将是多么庞大的数字啊,想象都让人舒坦,这让魏叔玉不由想要夸夸玉珠这婆娘真有远见,不过,当初要是拿下一万亩就更好了,魏家得暴富啊!

老头不知可否的一笑,问道:“那这事,叔玉需要老夫帮衬点什么吗?”

看来这厮的确是个大地主啊,不然也不会这么殷勤,魏叔玉摆了摆手,笑道:“现在还不需要。”

老头点了点头,“若是有需要,只管找栓儿,让他带信给老夫。”

魏叔玉一笑,点了点头。

这老头的性格魏叔玉很喜欢,明明身居高位身份不凡却能这么和蔼可亲,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说起话来就像和老友谈心,不会大煞风景的谈论国事战事,多半是谈论说些各地风土人情,世间流传的奇闻异事,让魏叔玉不由感叹这小老头的见识,如果不是自己开了外挂,还真比不上这老头视野及知识的宽广。

是个文化人,不止温文尔雅举止得体,且知识丰富博古论今,很好很强大的乱有男人魅力。

魏叔玉觉得应该学习这老头,从而成为让少女倾心的有魅力的男人,所以告别老头后他决定骑马回家!

这年代文官乘车而武将骑马是有规矩的,虽然魏叔玉不是什么武将,但毕竟在东征上有过献策的功劳,骑个马也不算坏了规矩,此时喝了点酒的他受小老头感染,想求得一点男人魅力,他想到征战沙场的男儿们和一身戎装的各路将军,这一刻觉得他们突然很帅很有魅力,迷迷糊糊的就咬了程处亮的骂骑上乱跑。

还好唐朝这年代交通比较顺畅,不会发生大堵车之类的情况,平时的交通管制也松散,不会从某个小巷突然窜出一辆闪着警报器的警车追你,然后控告酒后驾驶,而且这年代的风俗很好,交通工具一般是不让行人,而是行人见了交通工具有序的躲开,顶多事后诅咒下你祖宗十八代而已,多么淳朴的人民啊

酒精作用,魏叔玉有点上头,骑着马儿一路飞奔。

前面是石子大道,身后是尘土飞扬,四周是青青田野,魏叔玉觉着有些眼熟。

微风拂面,让人心旷神怡,就想大声呼喊,坐下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兴奋,上了庄子上的石子大道就更能发挥优势,啾啾的玩命狂奔,四周闪过房屋,一脸错愕的行人,乱飞的鸡鸭,狂吠的大黄狗,一切都短暂的出现然后飞逝而过,那感觉像是坐着火车,迎面的风让人打不开眼睛,太爽了,太刺激了。

跑了半天,魏叔玉突然有种腹中翻滚的迹象,他很兴奋,也不知是酒精反应呢,还是高速驾驶所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现在魏叔玉关心的是,赶紧下马吐去……

蹲在大道边上的草丛呕了半天,差点连胆汁都给吐了出来,呲牙裂嘴的站起来,魏叔玉很失望。

原来骑马也会晕的?晕马?

为了避免把胃整个都吐出来,魏叔玉决定欠着马儿走,顺着大道一路前行,享受中傍晚的清凉威风,看着快要落下山去的昏黄夕阳,耳边大合唱一般想起提前出来鸣叫的草虫,大道一侧的农田绿油油的宽广,隐约能分辨的田埂上走过扛着农具的庄户,仔细一听,隐约能分辨到男人们调笑和女人的唠叨之声。

多么美丽,多么和谐啊……

“再看给你掉沟里了。”

“吓!”魏叔玉正一脸欣慰的点头,冷不丁听到声音吓得一蹦老高,“何方妖孽?!”

“您学生。”

这声音耳熟,魏叔玉决定看看是谁,他扭头睁着浑浊的眼睛,定定的看着眼前的房子。

奇怪,这啥时候突然多出来一栋房子来?莫不是那孙悟空躲避二郎神追杀变的?不对,似乎没有竖在房子后面的尾巴,而且孙悟空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患者,他就算要变房子也不会给前面放一美女啊,再这么仔细一瞅,魏叔玉终于认出来了,当是谁呢,原来是王静那婆娘,不知不觉咋走到人家门前头了。

“您喝酒了?”

“废话!”

“喝高了!”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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