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章

九十四章

小淼渺渐渐长大,现在已经会爬了,而且爬起来很迅速,蓝湄和东方炙炎必须得有个人一直守着她,要不然不是把自己撞了,就是她自己把东西撞了,反正怎样都危险,东方炙炎也在跟着孩子一起成长,虽然有时候也难免笨手笨脚招来蓝湄说教,说重了还会自己掉眼泪,不过蓝湄觉得这是个好现象,人的负面情绪总要有宣泄方式,东方炙炎哭鼻子也算她找到了一种比较良好的发泄方式。

蓝湄陪着孩子在家,打发东方炙炎一个人去超市采购,东方炙炎表现居然还不错,安然采购了东西回来,路过西点房时,还给蓝湄买了巧克力蛋糕带回来,蓝湄做过一次巧克力蛋糕之后,她就认为蓝湄爱吃这个,要不然上次也不会为了烤个蛋糕弄得满手泡了。

其实蓝湄对巧克力蛋糕谈不上爱吃也谈不上不爱吃,不过东方炙炎既然这样认为,她也就作出爱吃的样子来,东方炙炎带了巧克力蛋糕回来,她也很开心,取了蛋糕和淼渺一起吃,淼渺自然还不太会吃固食,吃得满地是蛋糕屑。

话又说话来,蓝湄其实也被东方炙炎惯出不少坏毛病来,比如吃点什么东西,东方炙炎但凡看蓝湄吃得比较多的,自己个就不吃了,自己去吃蓝湄不吃的,就算吃,也等蓝湄吃好再说,反正她在这些物质欲望上是很淡的,什么食物无论再好吃,不吃她也不会馋,什么漂亮衣服,不穿她也无所谓,出门没车她可以提着很重的东西来回走很远。

所以有好吃的蓝湄自己和淼渺吃了,都想不起来问东方炙炎要不要吃,出去逛逛,东方炙炎总是负责大包小包拎着,有时候还得负责抱孩子,只要东西没多到压死人,蓝湄都习惯了空甩手走着,东方炙炎也不以为苦,反正她看着瘦弱,其实力气是不差的,蓝湄舒服就好—不过这样看来,似乎东方炙炎总是在被蓝湄奴役着。

当蓝湄开始用心对待东方炙炎时,其实她不止是付出了,她同时也在收获。因为东方炙炎渐渐的从她身上学会了怎样对待一个人才是爱她,并且开始反馈给了她。

东方炙炎是个敏感脆弱的人,内心深处一直期盼着能有个爱她呵护她的人,以己推人。蓝湄毕竟也是个女人,虽然很坚强,也许没人呵护她会觉得无所谓,但是如果有人呵护她爱惜她,她还是会很依恋很喜欢这种感觉。

虽然生活上一直都是蓝湄在照顾东方炙炎,但是如果有时候半夜蓝湄饿了,东方炙炎再困也会爬起来去帮她煮包方便面或者热杯奶—这个她还是会的。雨天走在路上,两人共撑一把伞,东方炙炎半边身子总是淋的湿淋淋的。

两个人的日子,本身就该这样过。

一个蛋糕,蓝湄吃了一半,淼渺吃了一小块,揉撒了一大块,东方炙炎一口没吃,只是看她们一边吃一边闹就觉得很开心了,只是蓝湄觉得真是浪费。

门上响起了敲门声,蓝湄过去从猫眼看看,说:“东方炙炎,过来开门!“

东方炙炎现在一听她连名带姓叫自己,就知道她不高兴了,心里就先心虚了,过去看看蓝湄,果然沉着脸。东方炙炎从猫眼看出去,是成一鸿,越发心虚,回头看着蓝湄,蓝湄说:“出去说!不要烦我。”

东方炙炎不安的开门出去了,过了好一会才回来,蓝湄问她:“他又找你回去?”东方炙炎忐忑说:“这个。。。有人找事。。。”蓝湄便冷眼看着她,东方炙炎不敢再说话。

晚上周怀寰却来了,而且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看上去疲惫不堪,胡子拉碴,一脸憔悴,进门就说:“我被赶出来了,你们这有没有地方住?”

蓝湄还能说什么,折腾出小卧室让他睡,本来小卧室里全是淼渺的东西,婴儿车啊,一包包的尿不湿之类。晚上看周怀寰心情不好,就给他开了瓶酒,一边喝着叫东方炙炎陪他说话,蓝湄去哄淼渺睡觉,睡着就听见周怀寰嚷起来,说:“薛淼渺?怎么姓薛呢?”

起初他们父女两还是小声说话的,基本都是周怀寰说,东方炙炎时不时应一声,说到这个问题时,周怀寰的声音就大起来,说:“为什么不跟你的姓?跟你的姓多气派啊,再说了,你们就打算要这一个吧?难道你还想自己生一个?”

蓝湄轻手轻脚出来,关上了卧室门,看到东方炙炎满脸通红的坐在周怀寰对面,嚅嗫着却不知道说什么。蓝湄走过去,坐到了东方炙炎身边,说:“跟我的姓怎么了,我的姓就不好了?”周怀寰已经有两份醉意了,大声说:“我们炙炎跟你在一起,以后就不能有孩子是不是?那这个孩子必须跟她姓嘛,要不然我们炙炎岂不是连个后代都没有?”

蓝湄急忙压着声音说:“你小声点,淼渺睡觉呢,再说孩子跟我姓就不是她的孩子了?”周怀寰皱眉说:“这孩子本来就不是她亲生的,还不跟她姓,这算什么?”东方炙炎嚅嗫着,说:“没关系了,姓谁的姓不都一样么。”

周怀寰一瞪眼,点了一下东方炙炎的脑门,说:“你这傻丫头,你知道什么?孩子跟你的姓那才是你的孩子,要不然你幸苦帮她带大孩子,她不跟你一起了,到时候你连孩子都没了。”东方炙炎闻言,不由说:“你说什么呢?”

蓝湄这边听他说,自然也没好气,伸手给自己倒杯酒,慢慢喝着冷眼旁观起来。东方炙炎忐忑不安的看看蓝湄,说:“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啦,雪花儿带孩子也很辛苦嘛,再说她怎么可能离开我嘛。”

周怀寰有了几分醉意,心里一直憋着的话开始憋不住了,这里拍着桌子,说:“她不会离开你?不会嘛?一直不都是你上赶着,她一有事你就哭,我跑前跑后看顾着她,还不是因为你吗?”

蓝湄闻言赌气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说:“周局长!你可算说实话了吧?我就说你还探病啊,关心啊,还不都是为她,官腔打得十足关心我?关心个屁,直说了你还要忽悠我,我又不是傻的,这几年我为你少办事了啊?”

其实蓝湄一直心里有数,这本来挺正常的事,父亲关心女儿嘛。要是周怀寰是真关心她,嘘寒问暖的,她心里倒是多半要犯嘀咕了。蓝湄只是不满他说东方炙炎一直上赶着自己,想起以前的那些事,蓝湄还是觉得很委屈。

周怀寰本来有几分醉了,蓝湄这一说,周怀寰又开始拍桌子,说:“我忽悠你了?你是觉得我关心你是虚情假意了?我就为我闺女好,我也得盼着你好啊,你说炙炎差什么了,对你多好,多上心?她自己也不差,你看她那身手,呱呱叫的,我跟你说,这要不是她脸上这道疤,怎么也不能轮到你,她妈妈年轻时候那可是大美人,十里八乡闻名的。”

这话说的蓝湄更生气了,转头看东方炙炎,东方炙炎苦着脸,完全不知道说什么,蓝湄恼火起来,赌气说:“我也不稀罕轮到我!”

东方炙炎闻言神情黯然的低下了头,蓝湄说完,这才觉得对东方炙炎来说这话有些过了。但是周怀寰的话也太气人了。

不过说起来,论脾气不好,蓝湄是真的脾气不好,个性很剽悍,不爽的时候,管你谁是谁,说吵就吵,大胆泼辣,对着周怀寰,也不会说忍一忍。周怀寰一听她说不稀罕,又开始拍桌子,说:“是,我知道你不稀罕,是我们炙炎稀罕你,把你当宝一样,一时不见都不行,要不然我能让你们在一起?你说她对你多好,你以前你还耍她,有没有这会事?你自己说!”

其实蓝湄和东方炙炎以前诸多纠葛,周怀寰也不是很清楚,但是他肯定偏向她女儿。说了这话,又对东方炙炎说:“你说,有没有这会事?”

蓝湄也彻底恼了,拍桌子说:“东方炙炎,你说!你以前都干过些什么!”

东方炙炎发现自己彻底悲剧了,两个人的战火都蔓延到她这来了,周怀寰说的固然没错,但是她自己也有很多对不住蓝湄的地方,被两人一逼,直逼的面红耳赤,也不知道说什么。蓝湄偏偏又举起手臂,给周怀寰看手臂上的纹身,说:“周局长!你知道这纹身下面那伤怎么来的嘛?你真当你闺女是天使啊?东方炙炎别不说话,你告诉他!”

周怀寰说:“炙炎你说,不怕她!她要敢跟你闹分手,我给你做主!”

东方炙炎一言不发,直接哭了。

这下两人不吵了,周怀寰瞪着蓝湄,说:“你看看,又让你弄哭了,我怎么尽看见你欺负她了?”哭的哽咽不已的东方炙炎张口说:“爸爸,你别说她了行嘛?”周怀寰顿了顿,说:“你刚叫我什么?”

东方炙炎哽咽着说:“你这是干什么啊?你喝酒就喝酒嘛,你心情不好干嘛拿她出气啊?”周怀寰咂嘴,说:“我这是帮你说话呢,怎么成那她出气了,这女生外向,这话果然没错,你说我怎么就没个儿子呢?”

听东方炙炎叫他一声爸爸,周怀寰也不跟蓝湄吵了,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跟现在的妻子也是一个女儿。

蓝湄插嘴说:“儿子就好了?你没听人说,娶了媳妇忘了娘,娘都忘了,何况你这个爹呢。”

“那不一样。”周怀寰看东方炙炎还哭,于是拉了她的手,拍着她手背说:“儿子怎么也不会嫁给别人就成别人家的人了,在说了儿子走遍天下都不怕,女娃娇气的吃不了苦头,成不了器。不过我们炙炎就不一样了,身手又好,人又聪明,还弄个这么能干的姑娘回来,比儿子强,比儿子强。”

蓝湄暗自撇嘴,心想:还是承认我能干吧?一边想着,一边说:“那是,我这么能干一个人才不缺追的人呢,可是谁也没搞得定,也就小妞能搞定。”周怀寰一听,说:“咦,我随口一说,你还得瑟了。”蓝湄没好气的说:“我是不是得瑟你心里没数?我少帮你立功了?哼,看在妞儿的面子上我不跟你吵。”

蓝湄看周怀寰喝了不少酒,拉着东方炙炎一直絮叨,就起身去卧室睡了,没在去管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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