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雌雄双兔并地走铁骑回 京春已晚

三十六 雌雄双兔并地走 铁骑回京春已晚

夏进此时的心情不知如何言语,看来这个小王爷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主,心底一阵兴奋,玩官腔自己不会,不过是一介酸儒,若是玩起讨价还价,那不好意思,自己可是一市井小民,常年精通此道,到时候玩得你晕头转向,怎么卖了你都不知道。

夏进喝了口茶,也不答话,则是笑眯眯地看着汉王,笑得憨厚老实,那个为夏进倾心的小婢女心下一凉,看上去如此老实巴交的一介书生,看来是要被我们家这古灵精怪的王爷耍得团团转了。

“王爷盛情邀约,夏进受宠若惊,此间夏进以为只是平常喝茶谈天,没想到王爷提出这件事……嘶……”夏进故作为难的样子,一副小心翼翼的表情,摇了摇头又是慢慢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说道:“此事乃圣上密旨下令,夏进也只是奉旨行事。”语毕无奈地摊了摊手。

汉王心知这夏进与自己打着太极,装着一副官腔,心中微微不快,但是面上仍是笑吟吟地用手撑着头看着夏进:“夏进,我看你是个聪明人,我也不想多话,这个钱庄,本来就是我的东西,在你掌管之下,我可以给你点好处,但是你还是别忘了,钱庄主子仍是我。”

夏进憨憨一笑:“王爷不可妄言,这钱庄虽然是姓朱的,但是仍是圣上的,我只是一个替主子打理的总管,王爷先前说的话,夏进只当是王爷全然没说过。”

汉王呵呵一笑:“这间钱庄小王打理了数年,钱庄里有多少银子,有多少人,如何打理,小王可是如数家珍,全部记在这个心里。”如玉葱般的手指俏皮地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脑袋,“说白了,那些奴才都是我养的狗,我全当他们是狗,夏进你也要稍稍注意你的身份。”

夏进又是呵呵一笑,然后缓缓坐起身来,将杯子轻轻放下,手撑着白石桌子,眯起了双眼,慢慢地凑近了汉王白皙的脸庞:“王爷,夏季不是狗,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不会当谁的狗,钱庄是圣上给我的,他给我了就是我的了,从前天圣上密旨下来,钱庄就再也不是你的了。”

汉王愣住了,夏进因为常年习武,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阳刚之气一下冲进了汉王的琼鼻之中,汉王一阵晕眩,白皙的小脸上慢慢浮现了两朵红晕。

他怎么凑得那么近……

汉王心中一阵心悸,神色慌乱,只能呆呆得看着眼前的夏进,夏进下巴上细密的胡渣透出着男子气概,一双虎目如有巨大的魔力,像一个漆黑的黑洞,要把汉王神魂都全部吸进去。

夏进用着低沉浑厚的嗓音说道:“王爷玩不过太子,是因为太子把人当人,王爷……把人当狗。”语毕,一双虎目紧紧盯着汉王

汉王闻言,“嘤”地一声,一双纤纤玉手暗暗用力,怀中的波斯猫吃痛,喵得一声从汉王怀中窜出跑向了远处,这一声猫叫才让汉王醒转过来,猛地一扭头,小脸通红,低着头不知道想些什么,结结巴巴的粗着喉咙说道:“夏公子……本、本宫,本王,本王!今日乏了……身子有些不舒服,招待不周,请夏、夏公子多多见谅……”

夏进撇了撇嘴,这娘娘腔王爷怎么了,突然间身体就不舒服了?自己其实刚刚说得那话也是心虚,赌上那么一把,一是汉王贤名是享誉京畿的,未曾听说他与何人交恶,二是汉王定是有心夺嫡的,不然他装腔作势广交门客,甚至跟兵部交好干嘛。

既然他有心夺嫡,那么就不敢动自己,自己京中明的身份是户部夏元吉这一脉的,此次皇上又把“皇室钱庄”交托给自己,他如果敢动自己,那么他这一辈子永无出头之日。

自己也是赌一把汉王如此,若汉王是个记仇小人,自己这次也算是栽了。

夏进的内衬背上早已经被冷汗沁湿了。

看来这次还算是成功,只是这汉王倒是奇奇怪怪的,自己原本打算用的招全都没有使出来。既然人家已经下了送客令了,夏进也不好多留,喝了杯茶,就说家中有事先行告退了。

夏进走后,从亭子一旁的楼阁中走出一个与汉王面容十分相似的少年,怀中抱着那只刚刚逃走的波斯猫,眼中满是笑意地看着汉王:“安儿,你闹够了么?”

安儿原本仍在一旁红着脸想着先前的事,手指不停地扭着自己的衣角,听到熟悉的声音突然一惊,“高炽哥哥!”然后一脸委屈向朱高炽跑去拉起住他的手,冲着朱高炽撒娇道:“这夏进好生无礼……真是讨厌,又凶!刚刚欺负我!”

朱高炽闻言哈哈大笑,眼中精光闪过:“这夏进倒是个有趣人物,饶是有趣有趣,并不是本王把他们当成狗,是他们自己把自己当成本王的狗。”语毕望着夏进离去的路,深深叹了一口气。

“不是我不想有人,是太多狗,父皇给了我狗,却给了皇兄人。你会不会是那个第一个或许是最后一个也是为一个人?做我的朋友?”

安儿眼中甚是不解,扑闪着一双大眼睛歪着脑袋傻乎乎地看着朱高炽,“高炽哥哥你在嘀咕什么?快帮我收拾那个夏进!”说罢咧开小嘴,露出小虎牙和一对小酒窝,痴痴地笑了起来。

朱高炽看着这个小妮子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同父同母的兄妹,岂不知她心中所想何事,打趣说道:“我先让夏进做个高官…”

小妮子立马翻了脸,用手掐了掐朱高炽的胳膊,“哥哥你说什么呢!”

朱高炽吃痛:“痛痛痛!且听我说完嘛,若是让他做个高官,之后再参他一本,爬得越高摔得越痛不是。”

安儿先是皱着眉头,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随后一双眼睛笑得都眯了起来,像小鸡啄米一般地点起头来:“好!好!”

“我先打通一下关系,让他去兵部,带兵领些军功!”“好!”“之后让他去户部做个侍郎!”“好!”朱高炽说一句,安儿就点一下头。“最后让他做公主驸马!跟老朱家挂钩!这官够大了吧!”安儿听得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地点着头“好!好!好!”随后转念一想,小脸马上涨红起来,用力掐着朱高炽的手臂:“哥哥你取笑我!”

朱高炽笑得前仰后合,“你、你、你还说好!哈哈哈哈!!”

安儿则是在一旁用一对小粉拳猛捶朱高炽,心中却又别样酸酸的滋味,那个凶煞人的夏进……这时候不知道在干嘛呢?

夏进这时候真的是笑不出来,小葵这鼻子比狗鼻子还灵,回到自己宅子中,冲着自己一顿猛嗅,原本可人的小脸一下就虎了起来:“说!今天去见汉王了还是见了哪家姑娘?”

夏进奇怪了,自己真的去见汉王了啊!搓着手赔笑道:“我今儿个真的是去见了汉王了!”

小葵心中想到:好你个夏进,身上那股香气是去见了汉王?!汉王一个男人会用这种香囊?若是汉王家中婢女也用不得这种香囊,明明是上号的香料,一般都是达官贵人的小姐夫人才能用。

夏进不知道自己偷偷拿了他的俸禄,去买了一点点这种香料绣成香囊准备自己和夏进。哼枉人家一片痴心,居然还对自己撒谎!

想到此处,小葵心中不禁怒火中烧,宅子里有个我,衙里有个昌灵也就算了,外面还有人!

伴着一张小脸,厉声说道:“夏进!你今晚不想明白不许吃饭!”哼地一声扭过头气呼呼地回了自己房里

夏进这次真是哭笑不得,自己明明是去看了汉王,并未去见什么女子,只不过这个汉王是个娘娘腔啊!

伸出手本想拉住小葵,小葵转过头又哼了一声,一根银针破空飞来,一针扎中了夏进的手心,一阵刺痛夏进害怕小葵再给他一针,只好任由小葵去。

今天看来晚饭家中是吃不成了,还不如晃悠到铁律衙寻柯小可蔡知常墨华三人去酒楼喝顿小酒。

想着就走出来了门,一路晃晃悠悠地走到铁律衙的门前。

一人骑着一匹黑色良驹,那匹马精神抖擞,肌肉健硕,马上的那人穿着一身黑色重甲,上面刻满着细密地火炎形纹路,背着用布紧紧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件,男人脸上略显疲惫,胡子拉碴,眼中却是透着精光。

夏进驻足看了好久,终于辨认出来这不是几月未见的沈步江!不禁喜出望外,快步上前,走到马前,喊道:“沈大哥!”

沈步江原本脸色肃穆,面无表情,给人如万年不化寒冰的感觉,看到夏进,先是一愣,随后脸的寒冰化了开来,想起了先前的交情,不禁哈哈大笑,翻身下马,一个熊抱紧紧抱住了夏进:“公子好久未见了!”

这一抱感觉是沈步江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把夏进骨头揉碎似的,那该死的铁甲又咯得夏进生痛,夏进不禁咳了几声,沈步江才意犹未尽地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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