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惊喜

“联姻?哥,啥叫联姻?”

金淼疑惑,单纯地问我。

“就是普通的结婚。只不过大多时候女方不愿意。”

肖恩的嘴倒是挺快。

“为啥女方不同意呢?结婚难道不是你情我愿的吗?”

金淼毫不退让,步步紧逼。

“这个……怎么说呢……就是为了国家大义而迫不得已才去的一种手段……吧?”

肖恩眉头紧锁,不知该作何解释才会让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理解。

“我来举个例子吧。”

若不是肖恩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我是一点都不会介意坐在这里看这二位扯皮的。

“假如,我是说假如,金淼你是联邦高级官员的子弟,而坐在你身旁的是帝国财大气粗的三太子,有一天他们家族吃饱了撑的因为你多吃了一碗饭决定教训教训你你们,但你们又打不过,眼看联邦瓦解在即,你们会怎么办呢?当然是求和喽,打又打不过,倒不如送点东西去平息帝国三太子一家子的怒气。”

“不是我说,你这逻辑漏洞有点大吧?还不如我解释的清晰。”

肖恩听罢,故作聪明。

“可是,联姻的双方都是人啊,又不是什么东西。”

金淼表示不想搭理肖恩,继续对我展开追问。

“嫁妆啊!傻孩子,嫁妆不是东西么?而且还很值钱。”

肖恩的话匣子也被打开了么?怕不是“继承”了柴老的意志。真是有够烦的。

“的确,也就那点嫁妆值钱。”

当然,他说的并不是毫无道理。

“那人就不值钱?”

金淼这丫头明显要和我抬杠。

“人?这……”

肖恩终于因为他的无知闭上了嘴。

“这么说吧,一个人值不值钱我说了也不算,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一辆载满乘客的高速行驶的可变轨列车制动失灵,眼下它要经过一个岔道口,可是呢,在左岔道的铁轨上绑着一个人,在在右岔道的铁轨上绑着一百个人,这一百零一个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是普通人。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你是火车司机,你会怎么做呢?”

“上哪儿去找一百个傻子让你绑在铁轨上?”

肖恩又按耐不住了。

“你闭嘴!”

干啥啥不行,抢嘴第一名。我真想抽他俩耳光解解气。

“当然是压死那一个人,这样就能救一百条人命。”

金淼不加思索地回答着实让我惊讶,这傻孩子估计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创建了一个悖论。

“但那一个人就不值钱?”

“你都说了普通人,还值几个钱?死就死了呗,还能救一百条人命。”

“……”

小小年纪还挺物质。

“这么说,我把那位换成今天这位上电视的大小姐,你还会挽救那一百条人命么?”

“当……”

话未过半,金淼陷入思索。我倒要看看,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小丫头会给我整出什么名堂。

至于正确答案,当然是没有。这丫头自一开始的出发点就是错误的,那有人会把生命物化量化?简直是无稽之谈。一条人命的价值可不像流通货币一样,可以让人随便定义。不过,也正是因为于此,那些所谓的贵族阶级便有了奴役平民的借口:既然无价,那岂不是如空气如清水一样可以任人肆意妄为?我不知道最早这个言论出自哪里,但我知道这个人一定讨打。也罢,全球八十亿人,难免有奇葩。

“当……当然还是要压过去,不然那一百个人怎么活?”

磨蹭了会儿,金淼给出了最终答案。

“那你的意思是,这位贵族大小姐的命不如那一百条人命?”

“不是,但让一百个人为了一个贵族去死,我觉得说不通。”

“……”

金淼又成功的从物化生命转移到众生平等的理论上来。对吗?至少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不管怎么选,这辆列车终归是要向前开,也终究是要到站的,列车上的乘客可不会管你到底残害了几条,几十条,甚至几百条生命,对于他们来说,送他们到站是你的职责,尽职就行,哪用理会那么多?

“这下你懂那位姐姐的用意了吗?”

“……”

金淼不言语,只是低头吸着饮料。

待饮料见底,她起身整理了下着装便上楼了。

“喂,她不过是个小孩子,让一下她呗。你看,这下生气了。”

金淼走后,肖恩又来管闲事。

“小心捧在手心里化喽。”

“不是,我说你,跟一个小孩抬什么杠,她还小,慢慢她就懂了。”

“慢慢就会懂?我看您这么大不也没懂我刚刚说的是什么吗?固然自己经历过会铭记在心,但不代表凡是都得让她长大再去尝试,那就晚了呀。”

“说的好像你很懂一样……”

肖恩一脸不屑。

“……”

唉,我也是多嘴才落得个这下场,何苦呢?早知道我就闭口不谈了,白费我的口舌。

“话说,电视上的那个小丫头不是你同学么?”

“嗯?你怎么知道的?”

“我好歹也算是个有眼线的人,你忘了?”

眼线?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应该是那个佝偻老人吧,不过我记得他们当初的关系是……算了,不关我的事。

“所以连你也跟踪我?”

“跟踪你?我可没这闲心,是我的线人转告我的。”

“你线人也是闲的慌,没事儿打听我干什么。”

“哎,别跑题哈,我在问你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为国献身,合情合理,天下大义,我能说什么?”

“不过我看那小丫头挺不情愿的。”

明显可以感觉到,这个臭老头在套我的话。

“你那不是废话么?我把你嫁给那么个肥猪你高兴啊?”

“肥猪……人家好歹是帝国的三太子,不太好吧。”

“我又没说错,那就是个肥猪。大太子早夭,二太子痴呆,帝国国王算是把全部的心血都给了三太子,结果呢?就出了个游手好闲,荒淫无度的废物。”

“消消气,消消气,”肖恩赶忙好言相劝,“怎么你这是,怎么一提到他你就这么大火气?”

“……”

心平气和,厚德载物,厚德载物……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捋顺了气,平静地继续补充,“只不过是欺压平民,强抢民女,法治不公,人治泛滥。哦,对了,那年差点没把管线站给拆了,只是因为他的猫丢了。”

“那关你……”

话未说完,肖恩很识趣地闭上了嘴。这么长时间,他也应该尝试接纳我的真实身份,不然之后的沟通必定是问题。

“还有什么想说的么?没有我回房间了。”

不知不觉,我在吧台这儿跟这几位调侃到了傍晚,果真时间飞快,等不得人。

“唉,没了吧,那你今天休息好。”

说完,肖恩也把自己疲惫的身子拖到了楼上。

唉,一楼现在也总算是清静了,但,为什么我总感觉,有些空虚。嘈杂的电视机依旧在播放着毫无营养的节目,吧台水槽的龙头任然在一滴一滴地倾泻着自己的不满,昏黄的灯光下只有我一人显得格外突兀,俨然与世格格不入。

明天吧,明天自然一切就会步入正轨,步入我计划的第一步。待我的计划完美实施,恐怕所有人都将和我是一个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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