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是这样的仙姑

宁尘深知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蝶灵武艺已是了得,她的师兄定也不差,若是面对他们其中一人,放手一搏或许能有渺茫生机,而今面对两个人,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跑。

宁尘持剑朝蝶灵猛扑过去,待蝶灵已做好挡下这一击的准备的时候,他却偏转马头径直往道旁去,大道宽阔,蝶灵完全没有料到宁尘的无赖行径,前番气势汹汹的话竟都是假的,待蝶灵反应过来调转马头时,宁尘已飞驰十丈开外了。一骑在前,两骑追赶。显然宁尘的马术和这二人比是有一定差距的,至宁尘再次被逼停,就只得乖乖应战,“好吧,看来今日之劫是逃不过了,临死之前我只有一个要求……”

“哪来这么多废话……”蝶灵师兄很不耐烦。

“请告诉我谁要杀我,也让我能在九泉之下瞑目了不是”宁尘示弱言。

“我答应你,等你死了,我回去查了写在纸上烧给你……”蝶灵开口道。

“看来你们也不知,也是,你们不过听命办事,倒是你还挺重情义……”

“师妹,别听他废话了,他这是在拖延时间,那烟信已经发出去了,附近他们的人马上会赶来的……”蝶灵师兄打断宁尘的话,提醒道。

振奋精神的蝶灵也不想再给宁尘开口的机会,舞出一个剑花,准备冲杀过来。就此时,斜刺里一个岔道上一辆双马马车冲了过来,宁尘回身一眼,竟恍惚这驾车之人在哪见过,可又想不起来。飞驰而来的马车逼退了蝶灵和她师兄,驾车女子高呼“快上车…”

宁尘弃马飞跃起,摔进疾行的马车上,接住他的是一个身着雪青色长裙的女子,发饰妆容让人想起了仙姑何仙儿,神貌也有些相似,但又有些许不同。蝶灵二人自后扬鞭追来,当宁尘听到马车吱吱作响时,往车身一瞧,原来马车车轴处多了一段戟头,随马车前进转起来的戟头阻挡了蝶灵两人的超越和靠近。

宁尘好奇于这机巧如何设计的,掀开车帘就瞧见里面端坐一人,正是仙姑,“哟,巧啊……”

话刚出口,便发觉有异的宁尘钻进车内,所见的仙姑用雪青色的丝带蒙住了眼,脸上蒙上的一丝喜悦忽然间变得那般伤感。宁尘靠近她来,伸出手去,却被她一手打退,“试什么试,是真瞎了……”

她说得轻松愉悦,宁尘听得却压抑异常,片刻的无言让这悲凉侵蚀,让人不觉陷入恐慌。宁尘坐下,并着仙姑坐下,一只手搭上仙姑的肩,他依旧轻浮放浪“我说吧,再见你准没好事,这不,我也吃不出味道了。这便是第三次了,咱们俩算是缘定终身了吧。你放心,瞎了没关系,没人要你了,我就勉为其难和你凑合凑合吧……”

一拳打上宁尘的鼻子“我去!你是真瞎还是假瞎啊,这么准……”

悲凉被击碎,换来的是两人的纠缠打骂,宁尘想想自己当时失去嗅觉味觉时的恐慌,再看看仙姑脸上的笑意,不觉更加敬佩其豁达与坦然,更是从心底里涌起一丝怜惜之意。当一声“姑姑,他们赶上来了……”,宁尘立刻弯腰准备出去迎战,身后一声轻唤“哎…”一只手拉住了宁尘的衣角。

回过身来的宁尘一时间有些出神,当他抓住那只求助的手,声音也变得温软多了“放心吧,拘着点,坐好了……”

钻出马车的宁尘发现,极驰的马车一侧矮坡下是麦田,两骑自麦田飞奔超越,眼看着他们已经接近,赶车的女子挥鞭加速起来。再奔上大道,两骑已在马车之前,远远宁尘所见又有两骑自远处岔路而来,马上身着月白长裙的女子一如白鹤高洁而仙逸,她的身后,还有一骑,如她一般头戴浅露,身着素色长裙。

是云玉溪,瞧见云玉溪的那一刻,宁尘不觉已坐了下去。女子驾车并没有停,当自岔路而来的云玉溪与蝶灵相遇,已做对峙状,马车驶入岔路,丝毫没有停歇,只够宁尘高呼一句“臭婆娘,看你嘚瑟……”

再钻进车内的宁尘瞧见一个面色阴郁的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的宁尘只得哧言“没事了,没事了,追不上来了……”

端坐之人没有回答,宁尘讪笑无言。再开口时,宁尘问起“对了,你们怎么在这里?怎么知道我在那?”

宁尘看到了何仙儿一脸的嫌弃,而后听得“本仙姑掐指一算,还有不知道的?”

宁尘亦是一脸嫌弃,而后反问“那就是仙姑你不辞劳苦专程来救我的咯…看样子仙姑是迷上我了…是吧?”

“是你个头啊,你再这般放浪轻浮我就挖了你的眼,以报当日小天镜之辱……”宁尘皱皱眉伸了伸舌头。

宁尘正欲反唇相讥,只听得一声长吁,马车停了下来,而后听得“姑姑到了……”

扶着仙姑下了马车,车上女子言一句“姑姑,可以吗?”

“筱儿,一切当心”仙姑言,而后女子一声无奈叹息,驾车而去。

“这是要干什么?和我私奔?”宁尘不解仙姑这是要干什么,便凑近了一脸茫然问。

换回的是身旁仙姑抬脚一踩,宁尘啊得叫出了声,而后一个药丸被弹进嘴里。呛咳的宁尘,气恼抱怨言“你们女人怎么都喜欢这样,就不能好好商量吗?不就是吃药吗,我自己来行不行”,抱怨完,扶着膝盖站起来的宁尘,凑近了仙姑,去仔细打量她,仙姿无暇。发觉宁尘正凑在自己脸上的仙姑刚要开口,宁尘已伸出了手,去拉开她眼上蒙住的纱巾,开口言“你这是真的看不见?”

丝带拉开,随之拉开的还有发髻,清风拂过,发丝飘散,丝丝打在宁尘脸上。如此,一个闭眼的美人,微微惊慌,微微怯恼,微微心猿意马。

心猿意马的该是宁尘,他痴痴瞧着,美如画境,心似已陷落一般,待一声“看够了没,色胚子……”,宁尘仓皇转身,就要逃去,然后就听得“刚我给你吃的那是蚀骨丹,三日后没有解药的话就会承受蚀骨之痛,而后……”

“喔…你…我……”宁尘开始拼命咳嗽,开始提气欲吐,开始准备用手催吐,没能下去手的宁尘,停下来换做一副笑脸。殷勤去为仙姑蒙上了眼,顺便束起了长发,而后宁尘谄媚言,“仙姑你看,我这是第一次为人束发,你应该感到荣幸是不是,那解药?”

“叫姑姑,懂礼貌点…”抡起拳头的宁尘却无计可施。

“走吧…”伸出手的仙姑轻愉言。

“去哪?你该不会是真的觊觎我吧……”宁尘说着已伸手牵了起来。

打开了宁尘的手,仙姑道“色胚子,再废话就割了你的舌头再给你解药。陪我去一个地方,其间胆敢对我有非分之举,那你就等着毒发吧…”

“切…”宁尘只发出一声感叹,而后只敢在心中语说:你以为你真是仙姑啊,谁稀罕…哼……

往林间小道去,宁尘在前,仙姑在后,一条绯色断布牵着,“怎么不说话了?”

“叫姑姑”

“我还杨过呢,姑姑,姑姑……”宁尘气恼言。

行了半个时辰,仙姑一直一副气恼模样,宁尘说什么她也爱搭不理,而后突然停下了的仙姑嘟着嘴开口道“我走累了,你背我……”

“我……”宁尘委委屈屈还在磨蹭,松开长巾的他发现仙姑也将手中长巾丢开了,掉到地上。宁尘马上又去将长巾捡了起来,这绯色长巾便是李令月送的那条,宁尘一直带在身上。

蹲在仙姑身前,就听得仙姑言“不用了……”,听得出语气里面的气恼之意,宁尘立马言,“我可不是不情愿,这不是要热热身嘛……”

自己动手将仙姑背起,受了几拳打在心门不痛不痒,之后仙姑便不再闹腾了。背着前行,约一刻,于林间突然窜出十几人来,皆是农人打扮,宁尘以为是强盗就要蹲身放下仙姑时就听得“属下参见姑姑…”

宁尘张大了嘴,就见仙姑一摆手言“去吧…”,而后一众人分散开来,竟是去毁灭二人足迹的,宁尘还欲再瞧瞧,一双手就揪上了宁尘的脸,“你该不会是加入了什么邪教了吧……”

宁尘刚感叹毕,肩膀又被咬了一口。再继续上路宁尘大讲邪教的危害,直到被背上仙姑捂住了嘴。到一条小溪旁时,所见是一座独木桥,自桥过,宁尘胆战心惊,背上仙姑却故意动来动去,过了桥宁尘喘着粗气恼言“猪一样重,还闹腾……”

仙姑正欲开口反击就听得身后山道上一个声音响起“属下恭迎姑姑……”

原来是一个老翁,他赶着一辆牛车,上面拉满了干草。而后宁尘和仙姑并排躺在干草上,望着蓝天,于山间缓缓而行,被仙姑下了禁言令的宁尘不知何时竟睡了过去,恬然入梦。

再醒来时已是日暮,在农舍歇息一晚,两人继续乘牛车前行,一路上宁尘总能找来话说,却总是让仙姑生气,所以这一路上宁尘常常被禁言,又常常自我禁言。午后到达一处城扈,宁尘想来这就是洪洞了。没有入城,依旧沿小道往城北去,至霍山脚下,牛车远去,仙姑指了指身后道“走吧…”

宁尘望了望崎岖的山路,兴叹一句“你找我来,不会就是找个背夫的吧!

到俱庐舍寺门外时,宁尘已经累得瘫软地上,这一路上山,一直背着仙姑,用尽了气力,歇了无数次,还不得一点感激。此刻宁尘瞧见这个站在风中翩翩,轻松欢愉的女子就好不来气,却只能挥挥拳头,啥也干不了。

指挥宁尘去敲开寺院的门,一个知客僧迎了出来,仙姑竖掌礼言“我二人远来,是为拜见祭法大师,烦请大师傅通传……”

知客僧进去,宁尘凑过去问“祭法是谁?你找他干什么?”

没有回答宁尘的话,仙姑道“一会儿进去客气点,大师性情古怪,莫惹恼了他……”

宁尘还待再问,知客僧已经出来了,礼言“师叔说,世上再无祭法,只有老和尚葬道”

“祭法,葬道,这名字…”,宁尘还在感叹,就听得仙姑道“烦请大师傅通传,我二人为曹虎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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