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文姐。”
当张晓涵开口这么叫我的时候，我生出一种错觉，好像......新媳妇初见大姑姐似的。
她随着向明宇称我小文姐，看起来特别亲切，但是这背后也是有一定压力的。
“你是被向明宇拖来帮忙的吧？我都跟他说了，我马上就回来，他还是把你拖出来了。”鬼都知道向明宇在打什么算盘，先是确认了我会回来，然后让张晓涵过来。
“其实是我主动提出来帮忙的。”张晓涵很大方地承认了，没有扭扭捏捏，态度也很自然。“正好这几天，我没什么事情，也想找些事情做，要不然一个人待在出租屋里，太无聊了。”
“所以，你是来兼职的？”我故意问，我知道她的目的才不是为了面包店一天两天的兼职工作呢。“那好说，我们这面包店刚开张，正缺人手呢，你要是有兴趣可以过来兼职，沈丽君那边我去说，保证不会压你的工资。”
“......小文姐，其实，”张晓涵并没有因为我故意岔开话题，就提前结束她想说的事情，“我之前一直想找机会跟你聊聊的。”
“......”这么直接的吗？“因为向明宇？”
“不是。”张晓涵直接否认了，“是因为，我希望你能帮我......和丽君姐提一下，我也想签到丽君姐的工作室。”
张晓涵比我预想的，要直接很多。
简直可以说，是毫无回旋，单刀直入，一下子就卡住了问题的关键，让我退无可退。
“......这件事，向明宇和我提过。原来，是你的意思啊。”对于她的直接，我并不讨厌，反而有些佩服她，如果换成是我，可能都没有办法向她一样，直接说出自己的请求。这么尴尬的事情，心理一定很强大。“可是，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虽然丽君要注册自己的工作室，要弄一个自己的经纪公司......但是，我们开头并不容易做，能拿出来的资金也并不多。你的条件真的很好，你年轻、漂亮，以后红的机会很大，你应该去签一些更有发展前途的经纪公司，那边的资源和条件怎么都会比我们一个新的公司强。而且，我们应该给不了你，能让你满意的条件......”
在资金问题上，这是一个很现实的缺陷。
“我不在乎这些。”张晓涵说，“小文姐，其实我想得很清楚了，我不要什么签约金。丽君姐在圈子里有一定的名气，虽然一直以来，丽君姐也没有机会拿到女主的角色，但是她不缺戏拍的，如果跟着丽君姐，至少以后我这边也能够保证蹭到一些资源。像你说的，我的外型条件固然算是还可以，但是我现在的年纪摆在这里，多耽误一天，就可能有更多比我漂亮、年轻的女演员出来，那我就更没有机会接到戏了。我在这个圈子里没有熟人......林老师......编剧老师她很不喜欢我，因为我和向明宇之间的关系，所以她可能是觉得，我一直在利用向明宇，想要获得更多的资源。但是真的没有，我和向明宇走得越近，其实不止没有得到优待，反而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我就更难接到戏了。我听说，丽君姐的新工作室，不止有宋翊的合作，还有编剧老师和你的加盟，至少能确定，肯定有一些机会的。所以我相信，虽然丽君姐的工作室刚刚成立，但是以后的发展前景肯定是有的。”
“......这些话，是向明宇教你说的？”我侧过头看向后面操作间，向明宇正侧着耳朵关注着呢。
“不是。”她说。“小文姐，我担心丽君姐和编剧老师会因为对我的误解，所以拒绝我，我可能连一个露脸的机会都没有......我想......”
“你是听向明宇说了我和沈丽君的关系，才想到来我这边求情的吧。”我已经很确定了。
“......是。”张晓涵承认了。“小文姐，如果丽君姐愿意签我的话，我可以......不要签约金，也可以签十年，甚至......更久。我真的很需要一个机会，要不然只靠我自己的话，我连一个龙套的角色都接不到了。”
十年？甚至更久？......这不是疯了吗？我听丽君说过，一些流氓公司确实是会跟旗下艺人一签就签十年二十年的，说得好听，是前期投入，后期收回。但是那么久......艺人一旦想要解约的话，就得赔付大笔的违约金。张晓涵向我提出，愿意签给丽君十年甚至更久，无非是想要向我证明，她想要签给丽君的决心而已。
“这样吧，这些事情......我说了也不算，我帮你问问丽君，如果她有意思的话，我们找时间单独约你谈，可以吗？”这事到底想要怎么处理，最后还是得看丽君的决定，我一个人肯定拿不了这个主意的，所以我没有跟张晓涵把话说死了，想着等回去之后，先看看丽君怎么说吧。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张晓涵很高兴。
至少她这一趟，没白来，她想要做的事情，已经算是做成了第一步。不过我有一点觉得奇怪，丽君对她这个人并没有什么抵触性的看法，至于老师那边，是可能怀疑张晓涵和向明宇之间拉扯不清楚有目的，因为我和老师前几次见面的时候，闹得也不是很开心。老师那时候知道我认识向明宇，也曾经怀疑我接近向明宇是有目的的，她本来就很小心，说话也很直接，所以到了张晓涵这里，老师的反应应该会更加强烈一些才对。因为张晓涵和向明宇之间的关系更加特殊。
连我都知道，张晓涵算是向明宇的初恋。
但是他们之间，又算不上是交往中的关系。那就难免老师会怀疑，其实张晓涵并不喜欢向明宇，只不过因为向明宇是大编剧林丛的独生子，所以才和他走得亲近。为的就是给自己做演员铺路，好从老师那里获得更多拍戏的机会。
向明宇在追求张晓涵，谁都看得出来，可张晓涵也是为了自己的事业，没有答应，这样一直不答应，却“吊着不放”，老师会对她有看法不为过。
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认为，沈丽君和老师一样对她有抵触性的看法呢？
丽君不太喜欢她，但也不是排斥她，谈不上喜欢或者不喜欢，只是她们之间的关系没那么亲近而已，这......说不上抵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