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禾感觉自己从来没有跑这么快过。
拉她的手温热有力, 背影高大熟悉,随风吹来的是那股熟悉的柠檬香,短发女生愣怔几秒就认出来人, 一边尖叫一边跟着一起跑,引得不少群众的侧目。
“原野!是原野!”短发女生声音听起来激动极了, 带着长长的颤音。
奈何她太过亢奋, 说话都不清不楚, 没有几个人听清这个名字, 都只是一脸懵逼地围观,还以为是她在追小偷。
不对,这小偷怎么还拉着个人啊。
不知跑了多久,直到她们出了机场大厅, 甩掉了身后那个人, 周围空无一人,她们终于停了下来。
阳禾重重喘着粗气,她感觉自己心跳飞快,自己上次这么跑是什么时候, 想来还是高中。
没等她想更多东西, 面前的人突然转过身抱住她的腰, 身子一压, 把她整个人抵到后面柱子上,像是终于按耐不住, 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她有些猝不及防, 下意识抬起头。
原野的唇落了下来, 滚烫的气息将她覆盖。
阳禾痴呆一样睁着眼睛,她刚才还跳动过速的心脏骤停几秒,接着又以另一种速度加快起来。
他们接吻时间只有几秒, 却仿佛过了很长一段时间。
原野用手摸着她的脸,眸底暗沉,声音有些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
“你爱谁?”
阳禾像是中了蛊一般:“爱你。”
“我是谁?”
原野像是一定要从她嘴里得到一个确定的名字一样。
“原野。”
话音刚落,专属原野的气息又扑面而来,他手捧着阳禾的头,吻的认真且深。
这次估计有几分钟。
阳禾感觉到空气稀薄,呼吸不畅时被人松开。
“你爱我吗?”
“是的。”
“是我吗?”
“还能有谁。”
又俯上来。
原野像是丧失了理智,话重复一遍,动作再重复一遍。
两个人亲了大概五、六次,直到不远处传来几个人的笑声阳禾才反应过来,她别过头,嘴唇挪开,原野手紧紧掐着她的腰,对她这个举动略显不满:“怎么了?”
“有人来了。”
阳禾四处看了看,这才发现她们在地下停车场里。头顶橘黄色灯光打下来,使气氛增添了几分旖旎。
那几个谈笑的人走过来,经过她们,看到两个人动作和站姿,都忍不住多看两眼,阳禾被这目光打量的有些窘迫,往原野怀里钻了钻。
这个害羞的动作引得那几个人笑声连连,仿佛触到了他们什么开关,他们谈话声音更大起来。
毛病。
原野相比较她淡定多了,他松开她的腰,牵起手,带着她往外走。
两个人很快离开了这里。
北京是没有秋天的,一进入十一月,街上就有人穿上了厚厚的衣服。不过相比较乌鲁木齐,北京还算暖和的。
原野没有开车,两个人走在街上。
两个人的心情都有些微妙。原野还没从阳禾说爱他这件事缓和出来,一切对他来说有些不真实,只有把阳禾老老实实握在手里才踏实一点。
阳禾则是被原野这份生猛吓到了,之前原野对她感觉是克制隐忍,现在则像终于见了肉的狼,双眼放光,恨不得把她吃干抹尽。
大概走了有十分钟,阳禾忍不住了:“原野。”
“你说。”
“你车停哪了?”
“我没开车。”
阳禾下意识看他,她的手被抓的很紧,她想抽离出来,又被反手握住,又问:“那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原野终于停下来,抬腕看了一眼时间,显示下午一点:“吃饭了吗?”
阳禾摇头:“还没有。”
想在飞机上吃来着,因为邻座女生太热情,一直给她看原野视频,她没好意思打断对方。
“想吃什么?”
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阳禾想说自己不太饿,又觉得两个人需要一个谈话的地方。四处看了看,发现附近有一家日料店,想着清净,便指了指那个地方。
店面装修的比较素雅,进去以后他们被带到一个包间里,日式风格的装修,给人一种仪式感。
不是节假日,又是过了饭点的中午,店里并没有很多人。
阳禾坐下来,看着原野跟服务员交流完,往下坐的时候动作很小心,微微蹙眉:“你的伤
好些了吗?”
她这么一问,原野这十几天的委屈跑得干干净净。
他慢腾腾地回答:“小伤。”
阳禾戳穿他:“什么样的小伤会进icu?”
“你知道啊,我还以为...”原野问,“你是知道了这件事才回来的?”
为了看他回北京。
哈!
他就知道。
服务员端来前菜,是煮过的虾肉搭配鱼子酱,阳禾盯着菜看了两眼,原野把筷子递过去,她忽地道歉:“对不起原野。”
阳禾:“我应该早点回来,但是我一直在搞实验,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她看起来极其懊悔。
原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起身走到她旁边坐下来,他手撩起阳禾耳边头发,漏出那道不小的疤痕:“那我也应该说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你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他的指尖温热,触碰到阳禾耳朵时,她感觉那块皮肤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不,这不一样。”
原野放下手,问:“有什么不一样?”
阳禾嗫嚅道:“我的事,是因为没告诉你。”
一个是刻意隐瞒,一个受伤的新闻传的人尽皆知。
一个是有计划的做手术,一个是突如其来的意外。
“我的事也没告诉你。”原野想了想,“阳禾,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没联系你,你生气吗?难过吗?”
阳禾被问的一头雾水:“你都昏迷了,怎么联系我?”
“我醒了以后也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你什么感觉?”
“啊?”阳禾说,“你不告诉我是害怕我担心吧。”
原野一下子被逗乐了,他笑的坦诚,“那倒是我小气了,当我知道你自己独自一个人做手术没告诉我,我很生气。”
“......”
阳禾看着他。
“我觉得自己没有被你需要,我是你的丈夫,可是你在面对任何事都没想到我。”原野叹气,“我感觉我做的很失败,你并不想依赖我。”
“我只是不想麻烦你,不想因为这件事耽误两个人。”阳禾说,“而且我自己能解决。”
“可是我们已经结婚了。”原野盯着她,极具耐心,“结婚的意思,不只是领个证两个人就成夫妻了,这代表着以
后两个人所有事都应该是一起扛一起努力的。”
他不喜欢阳禾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这样总感觉他对于阳禾而言,是个外人。
哪怕有了婚姻,也不能让他踏实。
阳禾听了这些话,才明白原野的心情。换位思考,她也希望原野有事就告诉自己,也希望她能为原野做一些事情,哪怕是小事,哪怕原野伸伸手指头就能做到。
“对不起。”阳禾再次道歉。
“阳禾。”过了几秒,原野喊了她一声。
两个人对视,原野开口:“以后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我们两个人能坦诚相待,不要对对方有任何的隐瞒。”
阳禾嗯了一声,接着她被人拥入怀里,柔软的嘴唇落到她额头上,同时还伴随着原野的声音。
“算了,这次就当我们两清了,好不好?”
原野声音如风吹万壑,清脆激越。
阳禾永远没有办法对他说不好。
服务员把剩下的菜端上来,看到他俩并排坐一起也没有太大意外,反而把原野的餐具往这边重新放了放。
门再次被关上,原野夹起一块三文鱼寿司给阳禾,让她尝尝。
对于这种生食,阳禾向来是敬而远之,这次抱着试试的心态吃下去,结果不尽人意,饭从头吃到尾,她再也没动那道菜一下。
原野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手撑在桌子上看了她好大一会儿,又瞥见角落里的箱子。
仔细想想,阳禾上一次回来没有带行李,便问:“你这次回来要多待几天吗?”
正在喝汤的阳禾拿勺子的手微微一顿,慢条斯理地喝完勺子里的汤,这才说:“不是,我不回去了。”
原野不敢相信:“哈?真的!”
阳禾嗯了声,继续喝碗里的汤。
“以后都不回去了?”
“嗯。”
“你那边的项目结束了?”
阳禾不想进行这个话题,她把碗放到一边,开口问:“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来?”
她递了辞呈,没等老张同意就从基地跑出来了,她也没有给任何人打电话,按理说原野不应该这个时间点出现在机场。
“我不知道。”
“那你去机场做什么?”
“我去找你。”
“找我做什么?”
原野一时卡了壳。
他是过去捉奸顺便离婚的,毕竟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自己老婆跟别人谈恋爱都会不淡定,但是现在看来显然是个误会,他笑了笑:“没什么,不重要了。”
本来阳禾只是随便问问,见他这个样子,反而起了疑心,她正襟危坐,直勾勾看他:“你刚才不是说,要坦诚相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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