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海愤然回首。
头顶燃起一道烈火,整个人如同疯魔一般。
“来啊,咱俩再过过招?”
说完,杨海抱着朵朵便扬长而去。
徐佳辉想要去追,但双腿就像是灌铅了似的。
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杨斐斐大喊道:“徐队!孙秘书快不行了!”
……
习得《阴阳道医》的杨海深知,自己所受的都是皮外伤。
只不过看着吓人罢了。
赵长风压根就没下死手。
这家伙还算仗义。
“爸爸,你疼不疼啊?”朵朵抱着杨海的脖子问道。
“不疼,老爸先带你吃东西去。”
杨海开着电瓶车,带朵朵去了北头街。
这是杨海从小生长的地方。
夜幕下。
空中电线交织如同乱麻。
林立的电线杆上贴着“特快一针灵”的野广告。
狭窄的街道上,一家夜排档的生意格外火爆。
五张摆在外面的塑料桌上,坐满了赤膊的纹身汉子。
两台工业风扇布满油渍,呼呼吹着。
“小海还不睡呢?”
“哈哈,今天又去哪里抓鬼了?衣服呢?怎么搞了一身伤回来?”
“抓啥鬼呀,不如跟着老张学炒菜,学门手艺。”
学你大爷。
老子开直播,一宿赚了4万。
你叫我去烧菜?
明天我就去提辆奥迪信不信!
“我才不呢。”
杨海冲着大厨喊道:“张叔,来五个肉菜,两瓶勇闯,饿了!”
大厨是个壮实的汉子,寸头,嘴角叼着烟,手背上纹着一个“忍”字。
据说早年间凭借一把武士刀。
在北头街闯下了不小的名堂。
“得嘞!”
……
酒足饭饱后,杨海抱着朵朵回了家,就在前面五十米不到的地方。
因为朵朵的特殊性,全程,谁也没有发现朵朵的存在。
看着杨海进了家门,大厨张铁强放下颠勺,闭了火。
回店里拿起一把剔骨刀,走出店门。
“干嘛去啊老张。”有人问道。
“办点事。”
张铁强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换了支烟,拐进一个巷子中。
路灯年老失修,闪烁个不停。
月光照耀下。
昏暗的巷子中,张铁强一把掐住了赵长风的脖子。
“干什么的?”
窒息感传来。
赵长风谨慎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执,执行任务……”
“来北头街执行任务?疯了?”
张铁强将剔骨刀顶在了他的太阳穴处。
死亡的恐惧蔓延全身。
赵长风发现,自己似乎来了一个不该来的地方。
“我侄子身上的伤,是你干的?”
赵长风瞳孔当即一聚。
开什么玩笑?
杨海居然是他的侄子?!
赵长风艰难地点了点头。
“那你死得不冤。”
张铁强手中加大力道。
“统领!误伤,是误伤!”
张铁强眉头紧锁:“详细汇报情况,我要听细节。”
……
再度呼叫了救援队伍。
孙秘书和王卫国便被带回了异灵会总部。
这里位于城区市中心,层的庞然大物。
异灵会总部位于地下负五层。
白日里,上面是寸土寸金的写字楼。
谁也不知道下面是这样一个地方。
王卫国头骨碎裂,碎裂的骨片压迫着脑组织,已经引起脑疝的情况。
如果再晚来一步,人就瘫了。
孙秘书比他更惨。
腹腔内的胃,脾,肾,肝,胆囊,大肠,经历了贯穿性的烧伤。
送到总部时,已然失血过多。
“雷木博士呢!”徐佳辉大喊道。
这次的行动,他是第一责任人。
出现这样的事故,他难辞其咎!
“来了来了,我来了,统统闪开!大帅哥驾到!”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只见一名岁模样的年轻人,身穿白大褂,戴着厚重的眼镜,急促跑来。
他便是大名鼎鼎的雷木博士。
参加工作年都不止,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
他似乎从来不会变老。
“哇塞,小孙居然被打成这样,看来对方很厉害嘛。”雷木博士一脸惊喜道。
一看雷木博士是这个状态,徐佳辉略微定了定神。
“博士,还有救吗?”
“把‘吗’字去了。”雷木博士笑嘻嘻道:“推到我实验室来。”
……
北头街,十七号。
月月红超市。
杨海牵着朵朵的手,推开了家门。
与其说是超市,倒不如说是个烟杂店。
陈旧的货架上摆满了山寨零食,康帅傅方便面,香票票奶茶,克比克薯片,应有尽有。
店内青烟袅袅,灯火通明。
一名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人,正坐在柜台里抽烟。
自从杨海开始搞探灵类直播,蔡建文几乎每天都会等他回家。
“小海,今天怎么搞这么晚?”中年人一脸担忧道。
“跟你有什么关系?”
拉着朵朵的手,杨海便走进了里屋。
对于这个后爸,杨海一直不是很待见。
他对自己装模作样的关心。
大概率也是想要成功拿到,自己亲生父亲的抚恤金。
简单洗漱一番,杨海便进了屋里。
房间只有平方,.米的小床,上世纪的实木衣柜。
衣柜镜子上,一张陈年海报中的紫薇格格正冲他微笑。
打开风扇,铁质叶片的老旧风扇“咣咣咣”地运作起来。
往擦过的席子上一躺,朵朵钻入杨海怀中。
“爸爸,我想妈妈了……”
杨海闭上双眼,脑中皆是林婉儿的音容笑貌。
当年招呼都不打一声,直接转校。
电话、QQ全部拉黑,整个人犹如人间蒸发。
现在居然搞出一个女儿来,还已经死了。
婉儿。
我一定会弄清所有真相的。
想着想着,杨海进入了梦乡。
依偎在父亲怀中,朵朵也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父女俩双双睡下。
凌晨4点。
父女俩的呼噜声此起彼伏。
朵朵的大拇指还含在口中,另一手攥着杨海的小拇指。
“吱~”的一声。
木门被轻轻推开,蔡建文提着一只电筒,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因为害怕吵醒杨海,他将灯光朝着地面。
缓缓来到杨海床前,此时的杨海仅穿着一条四角裤。
条条鲜红的口子几乎遍布全身,身上还有多处淤青。
蔡建文面无表情的看着。
眼中怒火却几欲喷涌而出。
关闭手电,他迅速离开房间。
来到外面收银台里。
取出一把三棱刺刀后,披着月光离开了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