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很小就去了国外，同学中华裔很少。
她记得前届的确有个乔学长，可她记不得对方的长相了。
学长为人谦和有礼，和面前的人很相似。
“乔学长？”宋念惊讶这儿能遇见他，“你回国了？”
“国内有项目，就回来了。”乔学长话音未落，车上的秘书走了过来，“乔总，少爷说饿了，想吃蛋糕。”
宋念随即看向车里。
车窗半降，似乎有个毛绒绒的小脑袋趴着，格外乖巧。
“乔学长结婚了？”宋念随口问道。
见她在张望车里，乔学长不动声色挡住她，“只是有个孩子而已。”
宋念自觉的没有再问，乔司洋不着痕迹地打量她片刻，笑着说道，“我还有事，下回再见，留个联系方式？”
上车后，秘书回头看着垂眸小口吃蛋糕的小男孩，眸光一暗，“乔总，留下真实身份万一被莫正衍发觉……”
“我会笨到告诉他，我就是乔司洋？”
秘书低下头，“是我多嘴了。”
乔司洋一下一下轻抚着小男孩的头，笑容耐人寻味，“好吃吗？”
小男孩瑟缩地抬起头，露出一张极漂亮的白皙小脸，像童话中红唇齿白的小王子。
乔司洋勾唇自顾自道，“好吃就行。”
抵达医院，苏梦瑶在病床上啃水果，苏灿阳不在。
宋念取出蛋糕，苏梦瑶差点从床上跳起来，迅速挖了一大口吞下。
看宋念左顾右盼，苏梦瑶歪头问道，“你在找我哥？”
宋念连忙垂睫轻声掩饰，“没有。”
虽然答应了莫正衍不再求助苏灿阳，但她的确需要人帮忙。
苏梦瑶又卧病在床，苏灿阳是最好的帮手。
苏梦瑶卷去嘴角蛋糕屑，神秘一笑，“我就知道你有事找我哥，昨晚回家，莫总生气了吧？”
宋念哽住。
苏梦瑶勾住她的肩，拍胸脯保证道，“我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没做到，我哥知道你今天要来，提前走了，省得莫总再误会。”
“你要找的消息，我哥也找到了。”
低头揉皱裙摆的宋念，猛地抬头，惊喜万分道，“找到了？”
苏梦瑶没有说话，从抽屉里摸出一叠照片，上面是宋心孤身进出妇产科的画面。
苏梦瑶指着妇产科的标识道，“你去六楼看看。”
宋念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她的要求去了。
抵达六楼，才发现妇产科就在这儿，且和照片上一模一样。
是同一家医院！
回到病房，看着宋念怔怔的脸，苏梦瑶得意道，“这家医院是宋心固定做检查的，宋心压根想不到，我受伤也被送到这家医院来。”
“我哥今天误打误撞拍到她，进出前后足有一个小时，肚子里肯定有了，至于是谁的——”
“不好说。”宋念将照片拢进包里，“梦瑶，你哥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宋念刚离开医院，就被莫正衍一通电话叫去酒店。
季唯一今天回国。
才回公司就听见吴家的事，这场鸿门宴，当然要继续摆下去。
吴总金裴辰都在，两人面对莫正衍和季唯一坐着，局面隐隐有种两股对立的味道。
季唯一的加入让金裴辰脸色不太好看，莫正衍一派淡定自如。
宋念匆匆走至莫正衍身后，低声耳语，“抱歉，我来晚了。”
莫正衍抓住她的手腕，对着身旁的空位道，“无妨，坐，饿了吗，先吃点？”
方才莫正衍还冷若冰霜，宋念一来，变了个人似得，到让吴总若有所思。
季唯一抿着红酒，不冷不热道，“宋小姐真让我们好等，幸亏不是正经谈判，否则迟一分钟都会决
定胜负，后果不堪设想。”
莫正衍目不斜视道，“是我让她去取东西，算不上来迟，合同带来了吗？”
宋念点头，从包里掏出封存的文件袋，“带来了，这就是地皮签约合同。”
没想到宋念还有这一手。
季唯一脸色渐冷，良好的素养令她没有黑脸，保持仪态道，“真是辛苦宋小姐了。”
“不辛苦，都是我该做的。”宋念听出季唯一话里带刺，只是委婉带过，没有回击。
目前地皮形式分立，莫家和季家同盟。
要是得罪季唯一，让这女人反水，吃亏的是莫正衍。
金裴辰看着他们说来说去，不耐烦地敲桌子，“好了，人都齐了，可以开始了吗？”
宋念作为秘书，在莫正衍身旁当吉祥物就行。
四人准备就绪，正要开谈。
就见莫正衍夹了一筷子菜放在宋念碗里，“你吃你的，不用在乎其他。”
宋念像被投喂的松鼠，乖觉地低头扒饭，气氛诡异的和谐。
谈判貌似由金裴辰主导，实则决定权在莫正衍手中。
等宋念吃得半饱，莫正衍才沉声道，“吴总，当初吴家占股30％是合同上定下的，白纸黑字，贵公子难道不打算认账？”
吴总搓了搓手，“怎么会，认账是一码，公平是一码，吴家吃亏是真，这点，莫总和季小姐无法否认吧？”
说着，他看向金裴辰。
金裴辰接茬，悠悠然道，“这不公平的合同，签的也太欺负人了。”
“三家原先可以和气生财，可这般针对吴家，是存了心要打压？”
季唯一拨弄着蓬松卷发，“吴总是说，季家和莫家联手坑你了？”
吴总连忙解释道，“怎么会，我只是想起当初主导合同的似乎是莫总，故而想向莫总要个公道罢了。”
生意场上唯有利益是真，什么公道，都是借口。
吴家将苗头故意拱向莫正衍，这是摆明不想惹恼季家。
季唯一原本想说什么，忽然看向宋念。
她幽幽一笑，事不关己地看戏，“既然如此，我无话可说。”
宋念似有所觉，抓筷子的手微微发紧。
“季唯一这是打算撇清？”宋念趴在莫正衍耳边，轻声问。
“没事。”莫正衍简洁有力地安抚她，“不用担心。”
宋念怎么可能不担心，季唯一的存在左右着这场谈判的关键。
“合同签订，不是儿戏，吴总当初任由小吴总参与，就没想到今日？”莫正衍气定神闲道，“随意更改合同，吴家口碑还有诚信可言？”
如果口碑烂掉，吴家将再无合作，孤立无援。
吴总一震，正要开口，被金裴辰抢先。
金裴辰有恃无恐道，“莫家签这霸王条款倒是心安理得，好处都让莫家占了，到头来还威胁？”
他挑眉直接把话谈死，“既然莫家不肯给这公道，不如法庭上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