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嬷嬷已经都快将眼珠儿瞪出来了。
沈清如都笑出声来。
周慧淑知道沈清如甚少与她交心，平日里对她客气疏离，不失礼数，但也不热络。
沈清如今日也是如此姿态，周慧淑便道:“鹤儿，你吃午膳吧，我们先回去。”
周慧彤不乐意了，“大姐，我们才刚来就要走嘛。”
周慧雯一副识大体的模样，“阿彤，到了要吃午膳的时候，我们别影响沈小姐。”
沈清如笑笑:“阿彤瞧中什么了？拿去便是。”她如此委婉的逐客，希望周家姐妹三人能听懂。
周慧淑的不了没说出口，周慧彤便抱着一个白瓷的花瓶，“沈姐姐，这个能送我吗？我那屋子正好缺一个这样的花瓶，我瞧着沈府的花园里鲜花正旺盛，我明早采上一把正好用得着……·”
这可是前朝的花瓶，价值千金，沈清如也就这么一个，她生怕拒绝了，这不懂事的小姑娘手一松她的花瓶就碎了。
孙嬷嬷心里都快要爆炸，但是收到沈清如的眼色，她压抑着怒气便道:“周小姐，老奴过一会儿会亲自将花瓶送去。这番拿着倒是容易破了，毕竟价值千金。”
周慧彤松了手，笑嘻嘻的说道:“多谢沈姐姐了。”
周慧淑连忙又道:“鹤儿，你别放在心上，阿彤不懂事胡说八道，那白瓷瓶儿可是真金贵的，万万使不得。”
周慧雯道:“的确是前朝白瓷，稀有的很。宫中想必都没有几件。”
沈清如笑笑，“好眼光，的确。”
周慧彤顿时有些不敢要了，“这么金贵？我还以为就是普通的瓷瓶，罢了，罢了，我不要了。”
沈清如笑笑，“嬷嬷，你去我的卧房，将那些首饰拿过来，让慧小姐和彤小姐分了吧。”
周慧彤明显不想就此罢休，不愿意空着手回去。
孙嬷嬷应是，心里咒骂一万遍:“这些个眼窝子浅，有人生，没有教养的东西，这些个泼皮无赖，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
周慧彤顿时喜笑颜开，“雯姐姐最是喜欢首饰了。”
“喜欢便好。”沈清如到底舍不得那白瓷瓶子，就想着用首饰替代了。
周慧淑尴尬坐着，知道两个妹妹上不得台面，“鹤儿，顾家的私塾依旧开着，我想着让阿雯和阿彤过去也跟着上几日学，你看可好？”
顾家的私塾，她自小都没有去过，而且那是顾家的私塾，她说了又不算。
而且这两位都是过了及笄的年纪，上学怕只是个噱头，想要引得金龟婿才是真。
“这事儿，怕是我说了不算，母亲不若去问问祖母吧。”沈清如不想在这件事上帮忙，不想惹得顾家不悦。
周慧淑苦笑一瞬，心里暗自叹气，周慧雯只是堂妹罢了，周慧彤虽然是亲妹妹，但到底是没见过世面，不大懂事。
“也好，明日个我便去问问。”
周慧雯是铁定心要进那私塾的，她知道多少有才华的世家勋贵男子都在那儿活跃，她这一生实在不想随意嫁人，草草了事，她一定要嫁入大户人家。
她为此事只是悄悄听着，不肯吭声。
沈清如依旧笑着。
她不问周家姊妹的过去，也不问如何到京中的，更是不问她们到京中的目的如何。
周慧雯知道，沈清如是根本就没把她们放在眼中，她们姊妹就是连对手都算不上。
沈家锦衣玉食，只有一个嫡子，嫡女也即将出嫁，周慧雯认为周慧淑应该将沈家大权牢牢握在手中才对。
而她也看见了，她的姐姐虽然贵为将军府的夫人，但是说话办事都要看沈清如脸色的。可见沈清如在沈家地位难以一时超越。
罢了，今日一探虚实，她还需要另谋打算。眼前女子言笑晏晏，客气非常，但却疏离的很。
她知道沈清如不是容易对付的。
孙嬷嬷拿来首饰，沈清如让直接给了周慧彤，看都不看一眼的。
周慧彤打开匣子，顿时傻了眼，“哇，这么多，姐姐你看，什么样的都有，有些我都不曾见过。”
孙嬷嬷终究没忍住说道:“这都是我家小姐最心爱的首饰，自然都是金贵的。”
她心里还要暗骂一句，没见过世面。
沈清如淡然如常，“也不是什么金贵物什，都是姑娘家常戴的，阿彤喜欢便是。”
周慧淑再也坐不住，起身告辞，领着两个妹妹走，沈清如亲自送。
三人离开，孙嬷嬷顿时迅速收了茶水，还说了香凝:“好茶多的是，非要拿贡茶出来？”
香凝很是冤枉，她觉得这就是最好的茶，她真是没有想那么多，她低眸咬唇，不敢应声。
孙嬷嬷又道:“小姐可是损失了一盒子首饰。”
沈清如知道此事不怪香凝:“嬷嬷，此事作罢，一杯龙井罢了。那些个首饰我也不常戴，也不是皇帝赏赐的，也不是夜王相送，送出去倒也是无妨的。”身外之物，她没有那么在意。
“小姐是豁达善良的性子，日后会吃亏的。”孙嬷嬷又开始担忧起来，担忧性子太软，日后吃亏。
“嬷嬷放心吧，周姐姊妹翻不出大浪来，只是想博个好前程罢了，我们便不要阻拦了。”沈清如笑着坐回餐桌，开始优雅吃自己的午膳。
孙嬷嬷顿时心又放心了，来到这京城，若是没有人引导，怕是会走歪了路，在这个环境当中，一不小心就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这放任自流才是真的无招胜有招。
下午，沈茵茵竟然回娘家省亲，还没一个月的功夫，她竟然又再次回来。
沈清如本想避而不见，却没料到父亲大人发话，今夜晚膳要一家人聚齐。
而且哥哥还没有去军营，又来定与孙长燕的婚事，八成婚事要提前了，应该是定在皇后寿诞之后。
沈清如也几日没有露面，沈玉成也想见见女儿。
沈清如一如往常打扮地高贵典雅，一如往常的高调坐在人群之间。
沈玉成满意的瞧着漂亮的女儿，甚是欣慰，“鹤儿，这几日在玉壶院一直在读书？”
“是，爹爹，还写了几副寿字，但是总觉不满意。”沈清如温柔又乖巧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