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您找我？”
宫然迈步进去，态度恭顺自然，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见到宫家老太太的战战兢兢。
仿佛和祖母一起生活了这段儿时间，渐渐习惯了。
闻声，宫家老太太抬眸看了他一眼，点头，“嗯，过来坐吧。”
老太太倒是一如既往的冷漠态度，对待自己的这个亲孙子，她好像一点儿都亲不起来。
这和面对宫枭的态度完全不同。
哪怕是宫枭做了忤逆她的事情，老太太依旧能够宽容相待，足够的耐心，足够的慈祥。
但是面对宫然，她好像是一个陌生人。
对于这些，宫然从小就已经习惯了，所以并不在意。
他迈步走了过去，在老太太对面的位置坐下。
他刚刚坐定，老太太就亲自斟了一杯茶，递了过去。
宫然有片刻的受宠若惊，赶紧双手接过那小小的一杯茶。
“听老师们说，你最近的进步不小，越来越上道了？”
老太太抬眸朝着宫然看了一眼，淡声开口。
仿佛只是家常的话语，但是祖孙二人之间，却总是带着难以消散的疏离。
宫然低头一笑，态度谦虚，“相比于刚来的时候，确实有了一些进步，但是离真正的上道，还差得远呢。”
很少看到少年的笑模样，宫家老太太也不由跟着笑了笑，只是这抹笑意只留存于表面，并不达到眼底。
“你倒是谦虚。”
不过，老太太看向他的眼神中倒是多了一些赞赏。
因为她也发现，经过这段时间的教导，宫然确实比刚来的时候乖巧了许多。
刚来的那段时间，他基本上都是沮丧着一张脸，从来没有笑过。
老师们给他上课的时候，他完全不情愿，只是迫于她的威严，才不得不妥协。
不过现在，宫然好像真的想通了。
听到祖母的称赞，少年抿唇浅笑，虽少了一些阳光灿烂，却多了沉稳温润。
老太太似乎满意的点了点头，宫然现在的这个样子，正是她一直最想要看到的。
这样才有一些世家孩子的模样。
“你最近好像越来越乖了，我已经许久没有听到你说想要去外面的世界透透气了。”
沉默了一会儿，宫家老太太突然浅声开口，说完，她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再次抬眸看向宫然。
一双依旧清明的眸子中，含着一抹明显的试探。
听到这话，宫然刚端起茶杯的动作不由一顿。
停顿了片刻，他只将自己刚端起来的茶杯，重新放回茶盘。
抬眸，迎上老太太试探的目光，他抿唇浅笑，反问：“这样不好吗？”
这不是祖母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把他从热闹繁华的世界，拉到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关起来，不就是为了让他变成她想要的样子吗？
现在，他十分配合，做到了她想看到的结果，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
宫家老太太被噎了一下，但是难得的，她并没有感到生气，相反，甚至觉得有些欣慰。
因为，宫然现在正按照她所构建的人设，慢慢的发生改变。
“挺好的。”
她满意的点头，眼眸轻弯。
宫然没有说话，也跟着弯了弯眼眸，唇角笑意盎然。
但是少年的眸底，却溢出一抹寒凉冷光，稍纵、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