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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劳了。」
南无月冷淡一句，被人叫走。
褚鸢鸢浑身舒畅：「这个死变态。」说完，拍拍凌松：「好兄弟！」
凌松得意昂起下巴。
楚明萝看她们两还在跃跃欲试，不得不提醒：「这是皇宫，皇后娘娘还在，你们安分些。」
「明白。」褚鸢鸢压低声音：「要悄悄的来。」
凌松跟着点头，两人不等楚明萝说话，立即分散回去，等坐好了，还朝楚明萝投过来一个「看吧我很聪明」的眼神。
楚明萝只觉得造孽。
好在不一会儿，便有礼官唱和，皇帝携皇后及妃嫔皇子们驾到。
所有人员起身行礼，楚明萝低垂着眉眼，殿中气氛肃穆，无人敢四处张望。
楚明萝只看到华贵的衣袍一件件从眼前飘过，好一会儿，才听一道略显沧桑的男声道：「都免礼。」
说罢，宫人端着美食鱼贯而入，楚明萝这才抬头看了眼上首的皇帝。
大约五十上下，脸上含笑，此刻显得温和可亲，但那股属于帝王的威严却一直在，在场众人表面笑着，但敢真正放松的人却不多。
楚明萝看了一眼，目光顺势落到了下首靠近皇帝的位置，长公主一袭华服端坐，昭文公主是长公主的皇妹，自然坐在她身侧，两人说着什么，偶尔昭文还会朝她投来一瞥，眼神不善。
褚极同其他几位皇子一起坐在皇帝的右手边，皇帝时不时倾身与褚浪说着什么，偶尔会有皇子热情附和，唯有褚极清清冷冷，格格不入。..
褚极似乎看到了楚明萝的目光，懒懒朝她撇来，其间蕴含着楚明萝也看不懂的情绪。
但楚明萝看得出来，他不开心，他不喜欢这样的宴会。
所以楚明萝朝他笑了一下。
这一笑，却落在了褚浪眼里，褚浪还以为楚明萝朝他在笑，心上泛起奇怪的感受。
「不知哪位是乐宁县主啊。」
皇后忽然笑问。
楚明萝起身应话。
「好孩子，近前来让本宫看看。」皇后的声音很年轻，保养的也极好，此刻开口，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但见识过嘉贵妃的出尔反尔之后，楚明萝哪里会信稳坐皇后之位的人是一个温柔无害的人？
她警惕几分上前。
皇后又夸赞了几句，道：「母后旧疾得愈，多亏了你，本宫自然也要嘉赏你。」
说完，让人去拿了礼物来。
是一柄玉如意。
上好的蓝田玉雕琢成如意的模样，贵重非常。
宫人捧着玉如意上前来，却在走到近前时，忽然脚下一歪，人跌在地上，玉如意也摔了出去，纵然有上等的绸布包着，众人也清晰听到了那些微的「咔嚓」声。
「奴婢罪该万死，请娘娘降罪！」
宫人惨白着脸跪伏在地。
皇后神色淡了几分，笑说：「平日也就罢了，但这玉如意是本宫赐给乐宁的，碎了玉便是不吉利，即便你是宫里的老人，本宫也不能轻饶了你。」
一侧褚浪瞧见，有些不忍，起身道：「母后，儿臣记得这样的玉如意您似乎有两把，不如将另一把赐给乐宁县主，想必她也是不介意的，至于这宫人，也只是失误，您稍作惩戒便是了。」
「浪儿还是如此和善。」皇后轻叹一口气：「罢了，就依你吧。」
皇后的嬷嬷却在这时为难道：「娘娘，您忘了，另一把玉如意，您是打算赏赐给凌小姐的。」
楚明萝就知道皇后没安好心。
「本宫真是糊涂了。」皇后为难的看向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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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凌雪，说：「凌小姐，你看你可否让出那柄玉如意？」
「凌小姐自是愿意的。」那嬷嬷笑道：「凌小姐与楚小姐也算表亲，又曾同是三皇子的未婚妻，想必也让习惯了。」
在场诸人脸色微变，皇后也呵斥：「诨说什么，还不退下！」
凌雪只看了眼褚极微沉的脸色，低下头：「臣女愿意让出……」
「不必。」楚明萝捡起地上摔成两节的玉如意，笑看着皇后：「这玉虽断，但可请巧妙的匠人以金银修补，或许可造出另一番瑰丽。况且臣女没有夺人所好的习惯，这断玉与我，皆是缘分而已。」
褚极面色稍霁，凌雪脸色始终冷淡如霜。
「而且断玉也没什么不好。」褚鸢鸢也插话：「有些人嫌弃玉断了不值钱，却不知有的人却将断玉视为宝呢。」
皇后还想再说，皇帝终于插话：「行了，玉如意而已。」
说罢，挥手让楚明萝退下，也不曾责备过皇后一句。
歌舞伎乐轮番登场，臣子们几杯水酒下肚，各个雄心壮志，令皇帝十分愉悦。
褚浪几次出头，很是惹人注目，皇帝也频频点头。
嘉贵妃自然与有荣焉，令皇后整场宴会下来，脸色都不算太好看。
推杯换盏，逢迎拍马，不多时，有宫人走到楚明萝身后：「县主，我家主子有请。」
说着，朝她亮了一下腰牌，是太后宫里的人。
楚明萝抬头，便见褚极朝她略略颔首，便从一侧离开了，想来也是去了太后那儿。
楚明萝跟叶竹交代了几句，起身离开了。
路上，楚明萝才听人说太后今儿身子不适，所以没来。
天色幽黑，走过拐角，楚明萝见高嬷嬷在前面等着，不知跟领路的嬷嬷说了什么，只听嬷嬷低声说：「那请几位别耽搁了时辰，太后还在等着。」
说着，领路嬷嬷便跟高嬷嬷往前走去。
楚明萝提着一盏灯笼，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了正在拐角处的褚极。
「我会给你玉如意。」褚极说。
楚明萝先是一愣，而后明白过来，他以为她并不是真心想要那柄断了的玉如意。
「殿下要给，不如给我点银子吧。」楚明萝坦诚的说：「你给我玉如意，我既不能拿去当了，供起来也没用，还是银子实际，我最近有点儿缺钱。」
褚极黑沉沉的眼睛看着她，里头好似藏着有千钧重量的情绪，令人分辨不清他此刻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楚明萝想了想，伸手牵起他的手。
「去见太后吧，晚了太后该生气了。」楚明萝说。
褚极感受到手心里温软柔嫩的小手，下意识握紧。
楚明萝觉得他握得太紧了，又担心他多想，便由他捏着。
一路上，两人都没再说话，但冬夜的空气好似都暖和起来，一直快到太后宫门前楚明萝才松开手。
褚极感觉到手心变空，手指微微收紧。
「殿下？」
「进吧。」褚极依旧是那般拒人千里的态度，好像从他入宫开始就是这样，但话语明显是有几分和软的。
楚明萝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