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登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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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容不变,看着醉醺醺的南王:「你要求何恩典?」

全场静默,方才的宾主尽欢的笑声仿佛幻影。

南王依旧笑呵呵的说:「我想请皇兄,让有情人终成眷属。在北地时,我曾听人说,定王为救一女子,舍身跳崖,此情实在令人感动,求皇兄成全。」

全场默默松了口气,原来是为定王求赐婚……不对,定王又痴慕上别的女子,还愿意为她跳崖了?

皇帝笑笑:「极儿,当真有此事?」

「是南王叔听错了。」褚极淡定回道。

楮昶没想到褚极居然会拒绝这么好的机会,那个女人就这样见不得人要被他这样藏着?

但既然褚极否认,皇帝也没多说什么。

楮昶虽有报复之心,却也不急在这一时,也没再继续。

但流言还是在贵女中间传开了。

谢晚晴有些紧张,忍不住问凌雪:「定王看起来那样喜欢明萝,应当不会为了别的女子跳崖吧?」

凌雪说不出心底是畅快还是酸涩,毕竟褚极也曾为了救她,不顾生死。

「王爷是至情至性之人。」凌雪道。

模棱两可的话,似乎更加笃定褚极已经变心了的事实。

结果就是楚明萝次日一早,就收到了褚鸢鸢忧心忡忡的问候,谢晚晴也送来了礼物,安慰她男人三妻四妾在所难免。

知道前因后果后,楚明萝哭笑不得,却也不好解释,只能扮做大度不计较的贤惠模样。

正好离秋巡出发的日子不远了,楚明萝让人将别院收拾了出来,找了个日子将老夫人和秦氏母女等都送去别院。

却在这出城门之际,一个陌生男人忽然冲了出来,拦在了车架前大喊:「明萝,我的心肝儿,我知错了,我愿意为了你放弃家室,你原谅我吧。」

青提脸都白了;「混账东西,岂容你放肆,来人,还不将他打出去!」

楚筠一步上前将人踹翻,却听那男人不知怕的说:「明萝,你这是恨极了我吗?可我已经抛弃妻子,我只有你了,你若不肯答应,我只能拿出你我欢好的证据……噗……」

男人被楚筠一拳头打得吐血。

就在楚筠准备一拳头结束此人性命的时候,一匹快马先至:「长公主在此,何人胆敢喧哗!」

「楚筠退下。」

楚明萝看了眼地上不怕死的男人,知道这是有人早有准备,楚筠今日将人打死,她也只会多折损一个楚筠进去而已。

转眼,长公主的车马缓缓过来了。

宽敞华丽的大马车中,长公主撑着额头疲倦的揉着太阳穴:「这里是城门口,发生何事,竟堵在此处喧闹?」

「长公主,长公主您替草民做主啊!」.c

地上的男人挣扎着爬起来:「草民与楚明萝情投意合,早已私定终身,但当初楚明萝嫌我已有家室,不肯嫁我,如今我为了她抛家弃小,可她转头竟是翻脸不认人,还要当街杀我灭口!」

「胡说八道。」长公主轻斥一句:「你可知楚明萝是谁,也敢在此大放厥词?」

「草民当然知道她是谁,可她纵然贵为县主,但当初在扬州时,她也只是一知县之女,草民不才,家中也曾出过大官,乃是累世的书香之家,亦有万贯家财,与她亦是郎才女貌……」

「你休得污蔑我儿!」

老夫人被秦氏扶着从马车下来,气得脸色发青:「你算个什么腌臜东西,我的明萝与你有私,你也不怕被诛了三族!」

秦氏却是隐隐担心,眼前这男子看起来的确样貌堂堂,身上穿着也算富贵,最难办的是,他说他与明萝有私,是在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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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此去数百里,等去那儿取证查清,最少也要耽搁一个月。

一个月,在京城来说,就算最后查清与楚明萝无关,她的名声也毁完了,说不定婚事都要被圣上给撤了。

男子似乎被气到了:「我说了,我有证据!」

说着,竟是从衣襟内直接扯出一片衣襟来。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眼就认出男人手里的东西。

「肚兜!」

「竟是女子的肚兜啊!」

「不会是这位乐宁县主的吧!」

议论声起。

楚筠想要上前抢夺,直接被长公主身边的跛脚男人喝退:「长公主面前动武,你想袭击长公主?」

楚明萝立即拉住楚筠:「不论发生什么,你今日都不许动手。」

「姐姐!」

「否则你再不要到我身边来了。」楚明萝冷冷威胁,看来今日不仅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她身边的人来的。

长公主扫了眼止寒,止寒立即恭顺的垂下头一瘸一拐的侍立到一侧,仿佛只是不小心提醒了楚明萝一般。

长公主看着跪着的男人:「你可知污蔑县主清白,是何罪过?」

「若是草民胆敢撒谎,愿受凌迟之刑!」

男人信誓旦旦的说。

老夫人急急上前:「长公主殿下,明萝绝不会与此人有任何瓜葛,而且事关女儿家的清誉,还请长公主早做决断,惩处了这登徒子!」

长公主看了眼颤巍巍的老夫人,态度温和:「老夫人放心,本宫自然是要主持公道,绝不会冤枉了任何一个人。」

言外之意,她也绝不会草率的将这个男人定了罪。

这就是要审了!

老夫人呼吸停滞,喉间涌上一股痒意,让她剧烈的咳嗽了起来,捂着的绢帕都溢出了点点血腥。

「母亲!」

「老夫人身子不适,不宜动怒,且去一旁歇着吧。」长公主说。

老夫人哪里愿意现在离开,她若是都走了,谁还能护得住她的明萝?

她们这是要逼死明萝啊!

「长公主。」老夫人直接跪在了长公主面前:「就当老身倚老卖老,求求您了,明萝已经与定王殿下定婚,是未来的王妃,她如何能受这般的羞辱,这是要了她的命啊。」

「外祖母……」

「长公主,求您开恩,此贼子出口污蔑我儿,不可轻饶啊。」老夫人重重磕在地上。

老夫人这辈子的脊梁都很硬,当初女儿执意要嫁给楚林,老侯爷要将女儿逐出家门时,她都不曾这样弯下脊梁求过谁,她是侯府的老夫人,是镇国公府的嫡女,实在也不必她弯下腰。

可今日,她只求长公主能略略抬手,只要长公主不插手,侯府就能让这贼子乖乖认罪。

长公主一脸无奈:「老夫人这是在逼本宫?本宫虽是女子,却也奉守国法,如何能轻易栽赃污蔑平民百姓?」

老夫人哪里是要她污蔑人?

但长公主这话一出,周围原本还在看戏的百姓纷纷站到了那男人的一边。

「安定侯府欺人太甚。」

「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就是蝼蚁?」

「真是不要脸,自己的外孙女与人苟合不要脸面,老夫人竟也这样不要来,果真是一脉相承的下作。」

「听说她女儿当年也是与人私奔的呢?」

「难怪能生出这样的女儿,这样的外孙女。」

一句句话如尖刀一般,狠狠刺入老夫人的心脏。

老夫人如银霜的头发散落,愕然看着长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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