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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浪回到东宫，站在宫门口时，看着里面那个一脸高冷只等着问他贵妃娘娘如何，小心翼翼试探是不是被皇上厌弃了的凌雪，只觉得索然无味。
「殿下在想什么？」凌雪问。
「在想在北地时，在船上看的月亮。」褚浪淡淡噙着笑，虽然明萝只跟他度过了乘船渡河的那短短时间，可那些画面，只是回忆，竟也比现在要好得多。
楚明萝此时坐在褚极身前，二人共乘一匹马，直奔城外。
某处山谷内的泉水里，本只是花白头发的太上皇，此刻满头银霜，因为寒冷而导致浑身发颤，身边却又点着篝火。
他前两日就发高烧了，可是他硬撑着一口气没死，等着皇帝来救他出去。
等到洞口出现脚步声时，太上皇很高兴，可等看清来人竟是如同他一般衰老的太后时，脸色淡了些，却依旧记得叫她放自己出去。
太后看着锁在他手脚上沉重的枷锁，摇摇头：「时至今日，你还是没想明白。」
「朕要想明白什么？」太上皇不满她这个态度：「朕是这天下之主，也是朕给了你无上尊荣和一世的富贵，你想跟朕说什么？」新笔趣阁
「在你眼里，我永远都是被你施舍的可怜人，是不是？」太后早已心死，此刻却还是忍不住问。
太上皇轻蔑看她，一切已经不用言语。
「早知你是这样的人，我又何必多此一问。」太后释然了：「我们夫妻一场，我陪你等天亮。」
「你什么意思？」
太上皇不敢相信的质问：「你不打算救朕出去？那你来这里做什么，看朕的笑话？还是说，你跟褚极其实是一伙的？」
说到最后，太上皇的脸已经扭曲起来。
太后不管他说什么，只在一旁坐了下来，听着篝火噼啪，听着太上皇逐渐暴怒咒骂，到没有力气后开始慢慢哀求。
山洞外，褚极带着楚明萝看了一眼，便带她骑着马去了一片鲜花盛开的山谷里。
马儿慢慢踱着步子，山谷的深夜有些许寒凉，但楚明萝窝在褚极宽大的怀里，只觉得温暖又安心。
「西北的事怎么办？」楚明萝问他。
「已经安排好了。」
褚极看见她虚弱的侧脸，单手圈着她的腰，一手拉着缰绳，让马的速度更慢了一些。
楚明萝有心想再问，又觉得自己问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问他：「当初那块紫玉，还在殿下身上吗？」
「放在王府，你想要？」
「嗯。」楚明萝将老夫人留给她的朴拙的项链拿了出来，悬着手让这项链在空中晃着，轻声说：「我怀疑此物跟紫玉有关，等拿到殿下的那块紫玉，应当就能知晓了。」
外祖母说此物一定要好生保存，不可叫旁人知晓，但现在看来，是该拿出来了。
山洞里，寂静无声。
太上皇喉咙干哑，已经没有力气了，哀求，咒骂，回忆曾经意图打动太后，都没有用，到最后，他只能咧着嘴冷冷的笑：「你假做好人，以为就能让楚明萝拿那样神物救你吗？痴心妄想！」
太后依旧不理会他。
太上皇面目狰狞：「你到底想做什么，真的要逼着朕死吗？」
太后看着外面的天色，轻声吩咐桂枝：「服侍太上皇出来吧。」
「是。」
桂枝嬷嬷垂首，拿了带来的干净衣裳和毛巾放在一侧，将早已被冷水泡得四肢发麻的太上皇拖了出来。
太上皇冷哼：「不知所谓！你们都等着，朕迟早杀了褚极那大逆不道的，朕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
太后看着瘫坐在地上浑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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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还在大放厥词的太上皇，目光悲戚。
太上皇在骂骂咧咧中换好衣裳，才发现身上穿的居然是龙袍。
「朕的袈裟呢？」
太上皇连忙问。
太后道：「你既不剃度，哪里算得是空门之人，你心里盘踞着贪欲，佛门也度化不了你，你便继续做你的皇帝吧。」
太上皇总觉得太后这话不对劲，但桂枝嬷嬷已经将他强行浮起，托到了篝火旁。
温暖的火焰将身上的寒冷驱散，太上皇体内的寒气被化开，也开始咳嗽起来。
额头越来越烫，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
「朕饿了。」
最后，太上皇迷迷糊糊说了一句，合着眼垂着头，就这样没了生息。
「太后，太上皇他已经……」
桂枝嬷嬷在一侧哽咽。
太后只是摇摇头：「去了便去了吧，早该去了的。」
说罢，太后也在太上皇身边坐下，开始诵念佛经。
桂枝嬷嬷预料到什么，跪在一侧开始呜咽。
直到天色将明，第一缕阳光穿透山谷的薄雾照射进来，落在太后那张苍老的脸上。
太后对着阳光看了看，又见鸟雀啁啾飞过，脸上露出慈和的笑容来：「一世孽债，也算有了终结。」
「太后……」
「太后！」
桂枝嬷嬷从呜咽，到惊呼，可太后真就是这样，薨逝了。
山东外，褚极怀里揽着已经熟睡的楚明萝，淡淡看了眼山洞里的人，直接驾马离去。
当日，太上皇和太后同时于山洞内仙逝的消息便传开了。
有桂枝嬷嬷作证，太后和太上皇乃是受上天感召而离世的，朝廷百官虽有怀疑，但民间反响却巨大都认为是当今圣上仁德，才让上天渡了太上皇和太后到天上做神仙去了。
「吾皇圣德！」
满朝上下，齐齐高呼。
皇帝面色悲戚的站在太上皇和太后的棺椁前，落了清泪。
太上皇和太后薨逝，丧仪办的异常隆重。
停灵七日后，才发丧葬往皇陵。
这期间的一应事物，都是太子在处理的，而后宫的事物，也由惠妃暂代，变成了嘉贵妃暂代。
楚明萝在府中休养了些时日，身体已经好多了。
临街的琳琅阁四楼。
楚明萝站在窗边，从窗缝看着大街上洒满的白色纸钱，看着浩荡的队伍，在太子和几位皇子的带领下出发前往皇陵。
众人脸色严肃，都有凄凄之色，但其中几分真假，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南王也在队伍。」
一侧，吕涛说了一句。
「他自然会在。」
楚明萝翻出玉瓶子，南王见久啃不下褚极这块硬的，转头就去对付太子了，如今帝后去世，这么好的机会，他怎么可能不趁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