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vip客人

“...你说过不会痛的。”

容眠说话有一些含糊不清,他的眼泪还在往下掉,断断续续地说,”你骗我,明明就是很疼的,而且有针头…是很长的一根针,而且还打在了…打在了我的嘴巴里…针怎么可以打在嘴巴里...”

他看起来真的很伤心,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打麻药疼得,还是因为被钟熠骗得。

“我骗你啥了。”

钟熠叹气,“而且你刚才也没问我有没有针头啊,况且麻醉不都是打针….”

他顿了顿,又凑近了一些,用手背擦了一下容眠脸颊上的眼泪,对他说:“不要哭了。”

容眠微微睁大眼睛。

容绵的脸颊很软,因为低烧的缘故,体温还是一些偏高,钟熠用指腹一点一点地把他脸上的泪擦掉,然后发现这小孩儿竟然真的在发抖。

钟熠心里明白,这人可能是真的很害怕。

虽然受惊到这种程度有点不太正常,但是钟熠也没多想,因为他自己本人就特别怕公鸡,是那种一听到鸡叫就头皮发麻,路都走不动的那种程度。

之前他有一部戏的取景地在农村,钟熠在去厕所的路上,很巧合地在路边遇到了一只散步的大公鸡,当时他整个人都快直接厥过去了,所以这孩子现在吓成这样,钟熠感觉自己也能理解。

“我刚才,还看到了他们拿了一个盘子…”www.lawace.cn 盘古小说网

容眠吸了吸鼻子,给钟熠比划着,又小声地补充道,“里面有那种很奇怪的勾子和钳子…”

钟熠寻思那不然呢,人家医生难不成还能直接徒手施法,吹口仙气儿就给你治好了?

容眠的眼睫纤长柔软,因为刚才哭过缘故,有一些湿漉漉的,钟熠看着莫名地有些心尖儿泛酸。

钟熠前两年演过一个外科医生的角儿,当时恶补的理论知识还尚有一些残存,于是他蹲在容眠的身侧,耐心地给他解释了一下麻药的原理和功能。

“你现在呢,最痛苦的打麻药阶段已经过去了。”

钟熠合理地运用了夸张的手法,他说,“咱要相信科学的强大,麻药已经有效果了,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现在就算你那半边脸颊上埋颗钉子你都不可能有感觉,我没骗你。”

容眠还是警惕地看着他。

钟熠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想了想,干脆直接上手,捏了捏容眠的那半边脸颊,问:“是不是感觉麻麻的,木木的,但是又没有什么具体的知觉?”

容眠安静地跟着感受了一会儿,半晌晕乎乎地说:“...好像是。”

“所以说啊,趁着你现在的麻药劲儿还没消,你现在直接利落地叫人家给你处理了。”

钟熠语重心长地说,“——不然再拖下去你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就是这么继续牙疼下去一辈子,要么就是重新再打一针。”

容眠睁大眼睛看着他,不说话了,钟熠感觉他的内心应该已经有点儿松动了。

“这样,如果你现在乖乖地躺着叫医生给你处理了。”

钟熠说,“我就答应你一件事,好不好?”

容眠愣了一下。

钟熠给旁边的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心领神会,赶紧在旁边把话接上:“现在的时间就刚刚好,估计再有个十分钟,麻药就要重新再打上了…”

容眠明显慌神儿了。

他伸出手拽住了钟熠的衣角,又垂着眼犹豫了一下,半晌小声地央求道:“那…那你不要走。”

钟熠说:“不走。“

容眠似乎安心了一些,他僵硬地重新躺回在了治疗椅上,身旁的医生开始准备器具,钟熠看到容眠的眼睫颤了颤,抿了抿嘴,应该还是在紧张。

于是钟熠搬了把凳子坐在了他的身侧。

他就看着容眠开始支棱起了耳朵,听着金属医疗器械碰撞发出的声音,脸色也跟着越变越白,钟熠隐隐感觉到不妙。

于是钟熠突然开口说:“一会儿弄完了,我可以给你买很好吃的冰激凌吃。”

容眠果然被他的这句话给吸引过去了注意力。

他偏过头,思考了一会儿,很认真地对钟熠说:“可是我喜欢吃肉。”

“是我朋友开的店,那肯定是不太一样的。”

钟熠瞥了一眼身边开始忙碌起来的医生,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他家做的冰激凌呢,牛奶用的都是特别的牌子,所以就连原味儿的冰激凌球都好吃。”

“哦。”

容眠便有些高兴地说,“牛奶也很好 ,我也很爱喝牛奶,虽然我不能多喝。”

趁着钟熠给他描述着各种不同冰激凌口味的功夫,医生已经重新准备好了,就在钟熠给容眠说到花生酱口味的时候,医生来了一句:”可以开始了吗?”

容眠脸色又是一白。

他幅度很小地颤了一下,又抿了抿嘴,就像是害怕钟熠会中途跑会走一样,用食指勾住了钟熠的手。

钟熠捏了一下他的手心,冲医生点了一下头。

他又继续耐心地开口:“然后呢,花生酱味的一般都会配花生碎和焦糖酱,装在华夫饼里,华夫饼很脆,但是被冰淇淋浸过就会变得软一些......”

身旁的医生拿起消毒好了的器具,钟熠看见容眠的眼睫颤了颤。

于是钟熠继续口若悬河地持续输出起来:他发挥了自己极高的台词功底,从哈密瓜味儿的说到了开心果味儿的,从脆皮甜筒说到了冰激凌蛋糕,最后实在是没味儿可说了,又硬生生地编了个腊肉味儿的出来,给整个屋子里的人都给逗乐了。

容眠的注意力确实很成功地被分散走了,他现在的脑子里装着的全是五彩斑斓的,口味不同的冰淇凌球。

而且钟熠这回确实没有再骗自己,全程确实是一点痛感都没有,时间流逝得很快,医生的技术也到位。

最后容眠坐了起来用水漱口的时候,只感到舌头有一些发麻,并没有很强的不适感。

钟熠去外面交了费,又顺路拿了药,回来就看见容眠乖乖地坐在沙发上,正呆呆地看着手里的一份注意事项手册。

车还有一会儿才到,钟熠坐在了他的旁边。

“你说刚才说,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的。”容眠突然小声地说。

钟熠寻思这人的记性可真是不错。

“你可不可以,把你卧室里的那个抱枕送给我啊。”

容眠给他比划了一下,因为麻药劲儿还没过的缘故,他的语速有一点慢,“就是那个黑白色的...上面有一个穗穗儿的那个…”

钟熠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容眠也意识到了自己说话好像有一点大舌头。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缓了一会儿,半晌才抬起眼,含含糊糊地说,“如果…很贵的话,我也可以花钱买的…”

钟熠停顿了一下。

“容眠。”钟熠喊他的名字。

容眠有一些没反应过来,因为钟熠很少这么直接地喊自己的全名,他平时一直都是叫自己小孩儿,或者是小朋友,这让容眠感觉到钟熠好像要开始说一些很重要的事情。

“我最后问你一遍。”钟熠说,“你是不是...非要接客不可?”

这句话和他们前面聊天的内容毫无关联,然后钟熠脸上的神情却很严肃,容眠停顿了一下,垂下眼,又开始感到有一些难过。

他轻轻地嗯了一声,说:“我,我周末就会搬走的——”

“行。”钟熠打断了他,“我明白了。”

“我这个人的话,没有什么不良作息,不抽烟也不喝酒。”

钟熠想了想,又说,“我演戏也还算凑活,拿了几个小奖,然后房子也挺多的,你也见过其中一套。我做饭水平说不上好,但也勉强还能入口。”

凡尔赛点到即止,钟熠感觉自己该说点儿正事儿了。

“缺点的话我也清楚,我嘴巴有那么点儿毒,然后我压力大的时候喜欢玩会儿游戏什么的,不过也不怎么上瘾。”

钟熠笑了一下,说,“就看你接受不接受的了了。”

容眠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不知道是因为麻药的缘故,还是单纯的因为自己的脑子跟不上,容眠完全明白不过来,钟熠突然对自己说这段话的用意是什么。

“你不是想要抱枕吗,只不过我家里的抱枕都是成双成对的,没办法单拆出来一只送给你。”

钟熠很平静地说,“而且我这两天想了想,我这个年纪,确实也是时候该找个伴儿了,你的话呢...业务也相对比较娴熟。”

“所以我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他说。

容眠愣愣地看着他。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想私下里约你的老板聊一下。”

钟熠说,“当然,我也知道你一直惦记着你那些欠下的恩情,总想着去陪客来回报你老板,我能理解,我也有信心可以帮你处理妥当,你不用担心你的老板不会松口。”

“不过你的意愿最重要的,我觉得我还是要先问问你。”钟熠说。

“我愿意出你那些客人所出价格总和的十倍。”

钟熠用很轻松地语气说,“只不过我这人有那么点儿保守,我就想要和一个人踏踏实实地先好好处着,所以我希望,我可以当你的vip客人。”

“也就是说这一年之内,你只能来陪我一个人。”

钟熠问,“你愿意吗?”

哎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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