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得良友如虎添翼 析大局邓禹定计

巡行河北,抚慰官吏百姓,恢复汉治,废除新莽时代的苛政,大司马刘秀,已经深得河北民心。

大司马刘秀的美好声名,在河北所属郡县,是越来越响亮。

大司马刘秀本人,也越来越受到豪族大姓、官吏士大夫、以及黎民百姓的推崇与信任。

大家从观望犹豫之中,逐渐走向对大司马刘秀的亲近和信任。

河北人心,逐渐凝聚。

那时,河北所属的几乎所有的郡县,那里的守法官吏与善良百姓,都迫切盼望,钦差大臣大司马刘秀一行,早日到来,为各地官吏百姓,带来改革弊政的希望,平息战乱的喜讯,稳定地方,休养生息,平息民怨。

民心之所向,已经有了大致的定准趋势。

就连那些稍微有些见识的豪强贵族们,也对大司马刘秀充满着期待,渴望着大司马刘秀,成为能够保护他们利益的当家人和引路人。

大司马刘秀一见,很是心满意足,越发踌躇满志,想大展宏图,做出一番成绩。

如今,看见自己当年的同窗好友邓禹,披着寒霜,风尘仆仆,心急火燎地从南阳宛城一路追来,刘秀十分欣慰,满心欢喜,热情迎接。

刘秀心情舒畅,满脸笑意,略备薄酒,热情欢迎着着自己的故人邓禹,就像见到久别的情人一般。

当年情投意合合的同窗挚友,与自己多年不见,刘秀、邓禹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就要喷薄而出。

刘秀想对自己的同窗好友邓禹,畅快地述说自己的心愿和理想,却又不知道,首先从哪里谈起。

自从离开长安以后,转瞬之间,不见当年好友,已是五年左右的光景了。

如今的邓禹,经历岁月的磨炼和考验,已经变得越发成熟和稳重,不再是当初那个聪睿早熟,稚气未脱的大孩子了。

此时,刚刚二十一岁、年青英俊的邓禹,英气勃发,雄心勃勃,心中充满激情和希望。

邓禹此时,对当年的同窗大哥刘秀的佩服与仰慕,也是越发地强烈,渴望建功立业之心,更加迫切,有点如饥似渴、迫不及待的感觉。

因为此时,邓禹当初的同窗好友刘秀,不仅仅已经是玄汉王朝,位高权重的大司马,而且早已经名满天下,成为了年青人心中,偶像大神一般的存在了。

宛城之战、昆阳之战中,刘伯升、刘文叔兄弟,建立的赫赫功勋,兄弟俩的鼎鼎大名,已经传遍了城市乡野,成为了百姓士大夫,津津乐道的一种神话与传奇。

回想当初,刘秀、邓禹诸人,在西京太学游学之时,那些互相亲近的同舍同窗们,从来都是相知相爱,惺惺相惜。

同窗们羡慕邓禹的天才和早熟,称赞邓禹的见识过人,智慧超群;敬慕刘秀的俊秀,稳重,为人大度,懂事明礼和深谋远虑;敬畏大师兄朱祐的修养高深,学问渊博,诲人不倦,宽厚仁义;学习严光的飘逸,潇洒,超凡脱俗,不慕名利;模仿强华的痴迷玄学,沉迷图谶,神秘莫测,故作高深;敬慕韩寒、张堪,不甘贫寒孤独,发奋求学。

清寒、孤独,然而丰富多彩的京师太学生活,时时充满着无限的快乐。

短暂的忧郁和烦恼,不时的疑虑和徘徊,种种情景,都令人难以忘怀。

可惜,自从刘秀、刘安主仆离开西京常安后,邓禹的诸位师兄们,朱祐、严光、韩寒、张堪等同窗好友,也相继离开西京长安,各自回乡去了。

最后,西京的太学学舍里,就只剩下邓禹、强华两人还在苦苦坚守,笃守太学。

邓禹、强华两人,独留西京太学,不免有些孤单寂寞,没有了昔日欢闹热情的场景,两人都有一些落落寡欢、满怀惆怅的感觉。

聊着昔日的往事,饮着今日的小酒,不善饮酒的刘秀与邓禹两人,渐渐地有了一些醉意。

看着邓禹少女般白皙红润的年青脸颊,刘秀又回到了少年时代的美好岁月。

突然,刘秀仿佛醉了,不假思索,半带玩笑、半是认真的对着邓禹随口而出道:

“仲华老弟:

你可能够想到,当年那个以执金吾自诩,却穷愁潦倒,不名一文,命途多舛,无人赏识的刘秀,如今已经是大汉王朝的大司马,大权在握,皇命在身了啊!

陛下已经授命予我,可以根据所需,任人唯贤,量才录用,封官任爵的权利。

你可能够想到,我已经实现了‘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的宏愿吗?

刘秀此生,愿望已足也!”

刘秀也似乎有些忘形,有些得意的感觉,沾沾自喜地对邓禹炫耀道。

邓禹默默地看着刘秀的狂态,欲言又止。

见邓禹不言不语,刘秀更来了劲,得意洋洋地宣称道:

“仲华老弟啊:

你这么老远地跑来追我,一定心有目的。

莫非仲华你也想进入仕途,混个一官半职,谋取荣华富贵,捞点油水么?

刘秀也知道,仲华老弟才华过人,英明善断,你只管大胆地把你的要求说出来就是。

我刘秀如今已拥有了皇帝授予的封官任爵的权利,定会让仲华老弟如愿的!”

邓禹一听此话,有些恼火,庚即不卑不亢地脱口而出,对刘秀直言直语道:

“文叔兄:

虽然你已经是大司马了,但也别仗势欺人,以官傲人,小看我邓禹了。

我邓禹哪里是想当什么官?捞什么油水呢?

当初新室之时,我邓禹虽然才疏学浅,但也不是没有人看重、没有人赏识。

实际上要当个都尉、县宰、郎官之类的小官,也不过是探囊取物、轻而易举。

老实说,文叔兄如今虽然位列三公,位高权重,我可不贪图高官厚禄,荣华富贵这些身外之物。

文叔兄,我邓禹无求于人,你不用如此地盛气凌人,给人脸色,摆你的大司马的官架子!”

“不会吧?仲华老弟。你可不是那些言不由衷、心口不一的伪君子啊?

世人趋炎附势,都贪慕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来找我这个大司马请托的,都是想谋点好的差事。

这也是人之常情,也没有什么害羞害躁的。

仲华老弟,你一向害羞腼腆,含蓄内敛。

你是不是碍于面子,不好意思明说啊?

不然,为什么你会追得那么急呢?

你不是想捞点官做,那究竟是想干什么的啊?”

刘秀故意开着邓禹的玩笑,追问着邓禹道。

邓禹似乎更加着急生气了,在醇酒的作用下,他的脸色越发红润了。

有了一些酒意以后,刘秀、邓禹两人,又是多年相知相交的同窗好友,说话谈论,都随心所欲,十分随意,没有一点忌讳。

刘秀、邓禹两人,就像回到了当初太学时的融洽日子,没有那么多繁琐复杂的礼节的拘束,也没有主宾间虚情假意的客套与客气。

等了一会,邓禹似乎缓过气来,开始回答刘秀的询问。

邓禹很是认真地对刘秀说道:

“文叔兄,我说的可是真的啊,并无虚情假意,打了半点诳语!

文叔兄,难道你还不了解我邓禹吗?

说实话,当初,邓禹虽然很不成器,可说一事无成,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仕宦的机遇,也有不少公子王孙、王侯将相,也都想要聘请我啊!

就连最近,我回到新野以后,李通大哥,也曾经想推荐我到朝中任职,也都被我一一婉言地谢绝了!”

邓禹一脸真诚,真情实意、老老实实地回答刘秀的问话,为自己辩解道。

刘秀心里,明白邓禹所说的都是实话,并没有打什么诳语。

当初汉兵兴起,更始帝立为皇帝以后,南阳郡英雄豪杰,邓家、阴家、刘家、李家了解邓禹的大臣士大夫,多向更始帝荐举邓禹,推荐邓禹,到朝中为官任职,邓禹却不肯听从。

这并不是邓禹无意仕途,不想伸展自己的抱负。

而是邓禹明智,眼光独到,看出了天下大势,还混乱不明,恐怕自己所托非人,陷入绝境。

一时之间,很多像邓禹一样的贤明士大夫,都还没有搞清楚,谁是明主,谁才是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因此,邓禹也只能耐心地等待,静观待变,以免落入投错主人的陷阱。

听了邓禹的解释,刘秀表示赞同,接着询问邓禹道:

“仲华老弟,刘秀知道,这是你的肺腑之言。

仲华老弟,那你千里迢迢,拼命追上我,究竟是想要干什么呢?

仲华老弟,很早以前,我刘秀就非常了解你,知道你的伟大志向和卓越才干。

今天,我们有缘相逢,我就老老实实地对你说吧!

我刘秀名为大司马,实际上只是朝中一个,不受陛下待见、遭到陛下和绿林大哥猜忌的小小司马而已!

我也只能够任免一些中下级官吏,并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至高无上的生杀权力。”

刘秀冷静了下来,见邓禹没有一点玩笑的意思,他也谦逊低调,十分认真坦诚地对邓禹问道。

“司马主公啊:

我邓禹并不是阿谀奉迎、吹嘘拍马之辈,想给司马戴高帽子,讨取司马主公欢心。

我就老老实实,给司马主公你说吧!

我邓禹想要的是,希望在我的尽心尽力的辅佐下,能够让司马主公阁下你的威望和恩德,普及四海,传播海内,让天下百姓,都能够沐浴司马主公你的大恩大德,普受司马主公你的恩惠。

我热切盼望,能够在司马主公你的手下,尽到一尺一寸的忠心,效犬马之劳。

最终,也希望能够攀上龙鳞,让我邓禹的名字,能够名垂史册,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邓禹突然一本正经、充满景仰地对刘秀说道。

“仲华老弟:

你如此向往期望,实在是高看刘秀了。

可能我刘秀,会让老弟你大失所望了。

不瞒仲华老弟,如今,我虽然位列大司马之位,不过是一个虚名,实际上是并没有多少实权。

我无将无兵,近乎孤家寡人,随从侍卫的,也不过二百来人。

而亲近信任的贤明士大夫,也不过二三十人。

而且,我还受到陛下和绿林豪杰的猜忌,人人唯恐避之而不及,前在颍川郡招募的豪杰勇士,贤明士大夫,也纷纷离我而去。

我巡行河北,也不过是为了躲避奸佞的陷害,自保避祸的措施而已,能够有什么大的作为呢?

何谈什么建功立业,名垂青史呢?

恐怕你跟着我刘秀,会令小弟你失望,耽误仲华老弟你的美好前程了。

你还是另找高就,选择明主吧!

你我相知多年,刘秀怎么能够害你呢?

刘秀坦诚告你,不可跟我一同招祸,同归于尽,贻误终身,委屈了老弟的济世大才。”

刘秀十分真诚,推心置腹地劝说邓禹道。

听了刘秀的肺腑之言,邓禹内心十分感激。

两人默默注视,心有灵犀。

过了一会,邓禹对刘秀说道:

“司马主公啊:

你的好意,仲华心里非常明白。

仲华一直自诩,眼光独到,有些知人之明。

仲华其实早就已经清楚,司马主公胸怀大志,并非浪得虚名之辈。

早年,司马主公就气度非凡,胸襟开阔,崭露头角,扬名天下。

如今,司马主公你也不用因一时的磨难和挫折,就如此悲观失意,灰心丧气。所谓事在人为是也!

仲华窃以为,国家是治是乱,依靠天时地利,也靠人谋,并非仅靠赫赫威势就行。

如果依靠赫赫威势就行,秦王朝、新莽怎么可能覆灭?

治理国家,当以顺应民心,公平公正为上。

国家是治是乱,归根结底,还是财富的创造,利益分配的导向,以及财富分配,如何公平公正均衡适当的问题,所谓‘不患贫,而患不均’是也。

所谓革新,兴利除弊,也不过是进行一些财富利益的重新分配调整而已。

财富利益的分配调整,大体平衡公正,能够大致体现公平公正的社会准则,则国家大治。

否则,强者强取豪夺,弱者弱肉强食,分配不公,贫富过度悬殊,人心失衡不平,纵是圣贤下凡,尧舜降临,要想达到天下大治、国泰民安,也难以为继。

主公以天下为公,处事公正,恢复汉治,兴利除弊,废除新莽苛政,分配土地,释放奴婢,爱惜百姓,休养生息,处处为天下百姓着想,怎么会担心人心不附,财力物力不聚,没有建功立业、开创新兴局面的机会呢?”

邓禹对刘秀所讲的一席话,令刘秀大悟,耳目一新,很受启迪。

“哈!哈!哈!仲华啊,你的看法发人深省,让人茅塞顿开,如梦初醒。

我们兄弟,几年不见,我刘秀私下一直以为,见识、智慧和才干,都已经远远超过了你。

想不到如今,我刘秀还是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刘秀谦逊地笑了笑,赞赏地对邓禹说道。

“司马主公低调谦虚罢了!

在下的看法,实际上并无什么新意,也不过是老生常谈罢了,但却很少有人,能够真正领悟而已!

唉,可叹我们大汉王朝的几代末世君王,那个篡位的王莽和当今的更始帝圣上、绿林豪杰,却都不明白这些显而易见、浅显易懂的大道理。

致使天下动荡,干戈不息,生灵涂炭,四海不宁,令人遗憾叹息啊!”

邓禹长叹一声,有些失落地对刘秀说道。

“哎呀,仲华兄弟,所谓英雄所见略同。

我和仲华兄弟,真是相见恨晚啊!

仲华兄弟,你还有什么话语,有什么真知灼见,要指教教诲我刘秀的,请兄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刘秀一定洗耳恭听,倾心接受!”

刘秀内心一震,酒意一扫而空,十分真诚严肃地请求邓禹说道。

“主公不要心急。

不瞒司马主公,我邓禹当初,求官心切,也曾经与新室国师刘歆、大司空王邑,本朝定国上公、成国上公兄弟、大司马朱鲔、大司空陈牧,大汉宰相司直李松、赵萌、申屠健等前朝、本朝达官贵人,私下研讨交流过这些问题。

无奈话不投机,最终是对牛弹琴。

他们之中,居然没有谁能够体会或者说愿意领会小弟的意见,认为小弟之言,不过是迂腐书生的纸上谈兵而已。

如今,在下与司马主公的三言两语,司马主公就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让在下有了高山知音的感觉,如同当初张良,遇见高祖皇帝时的情形。

司马主公,小弟如今,已经吃定你了,愿意与你同生共死,生死相随,共谋富贵。

司马主公,你还能够逃到哪里去呢?”

邓禹心情震动,感触颇深地对刘秀说道。

刘秀听了,更加感动。

“唉,仲华啊,我们是多年的同窗兄弟了,我就实话实说,再对你强调一次吧!

所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

我刘秀,也许根本就不能够达到你的要求和期许。

仲华老弟,你投靠我刘秀,也许应该是走错了。

你对我刘秀的希望和期许,也实在是太大了。恐怕最终,会让你大失所望了。

我已经跟老弟说过,我的真实处境。

我虽然对外声称,是大汉王朝的大司马,是代表皇帝,抚巡北方郡县。

实际上,我其实不过是一个代理大司马而已,我这样做,只是为了加强自己的权威,借以自保避祸罢了。

虽然我刘秀,名义上已经拥有了一个代理大司马的名号,实际上是无职无权,也没有军队拥戴。

我身边跟随的,就是这几十个僚属士大夫,一百余护卫将士而已。

面对四海混乱,群雄割据,百姓荼毒,各自为政的严酷现实,我是无人无钱,无兵无将,无根无基,无人拥戴支持,自保自顾尚且不暇,纵然壮志万丈,雄心勃勃,又能够成得了什么大的气候呢?”

刘秀的脸色,突然阴霾了,突然心事重重,有些灰心丧气地对邓禹说道。

“司马主公:

你太过悲观了。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不瞒司马主公,邓禹看中的,不仅仅是司马主公的才华品行,还有司马主公身边的贤良士大夫,邓禹看重的,还有司马主公麾下的这个强有力的团体。

以邓禹看来,司马主公身边的这些部将僚属,护军朱祐、主簿冯异、贼曹掾铫期、功曹令史王霸、门下史祭遵、安集掾、期门(扈从护卫)马成、中坚将军杜茂、主簿坚镡、偏将军臧宫、偏将军傅俊、掾史冯孝、丁綝、吕晏、苗萌、叔寿、段建、左隆、冯勤等人,无一不是萧何、张良、韩信一类的英雄豪杰,将相之才,下之者,也有千石级别官吏的才干,绝非等闲之辈。

司马主公的辅弼已成,羽翼渐渐丰满,只不过司马主公潜龙在渊,缺少一个龙飞九天的有利时机罢了!

成功者自有成功的秘诀。

哪里是那些仅仅依靠祖辈、父辈的荫庇,或者凭借一时的机遇和好运气,侥幸得以成功的凡夫俗子,所能够体会到的呢?

当初,高祖皇帝,在王公大臣、七国贵族后裔们眼里,也不过是一个被鄙视看轻的小小亭长,最终却成就了大汉的千秋伟业,流芳百世。

阁下如今的起点,比起高皇帝当年创业,可要算是好多了啊!

司马主公大人,为什么你要妄自菲薄,不思进取,看轻自己的才干呢?”

邓禹信心满满地安慰刘秀道。

刘秀听了,很受鼓舞,对邓禹说道:

“那么仲华,你能够给我讲讲,我大汉王朝之所以最终没落,以及王莽最终破败衰落的根本原因吗?

当初,我大汉王朝,是国运昌隆,国富民安,天下无人能及;王莽当年,也曾经是我心中的偶像,他承继大汉的产业,睿意革新改制,雄心勃***初新莽王朝,也是万民拥戴,欣欣向荣!

哪想,不经意之间,数十年时间,形势突然逆转,人心突然变异。

大汉末代诸帝,以及新莽皇帝,都成为了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众叛亲离,民变风起,最终土崩瓦解,将一个大好的帝国,弄得四分五裂,血流成河,百姓流离。

短短几十年的光景,中原就发生如此巨变。

不仅仅是王莽追悔不及,死不瞑目,就是我刘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大汉的覆灭,新莽的衰落,而深深哀婉,叹息。”

刘秀思索良久,突然问邓禹道。

“主公啊,人之常情,都是以自利自爱为最高准则,何况权力利益,常常会迷惑人的心智呢?

那些身据高位者,差不多一个个都自命不凡,自以为是,贪天之功为己有,妄自尊大,常常会犯下自高自大,唯我独尊的毛病。

他们总是以为,一遭权利在手,一切就都在自家的掌控之中,自己的权力地位,那就固若金汤,无人能够撼动。

他们看不见面对的危机和挑战,或者对危机熟视无睹,麻木不仁,消极应对,以为灾难和失败绝不会在自己的身上降临。

他们罔顾小民的利益和呼声,对他们的怨怒与痛苦,熟视无睹,麻木不仁。

他们一意孤行,置若罔闻,肆意妄为,掠夺百姓的财富,无度地压榨和剥削他们。

最终的结果,必然是民不堪命,矛盾激化,终于酿成巨变的发生。

据在下的研究,从夏商周以来,一直到如今,莫不如此,概莫能外。

主公既然很有兴趣,请让我从过去的往事开始,为主公一一道之!”

见刘秀虚心求教,邓禹越发来了兴趣。

他喝了一口白水,润润自己的喉咙,对着刘秀,侃侃而谈了起来。

“哈!哈!哈!哈!”刘秀爽朗地大笑起来,“仲华老弟,你是过于高抬了我刘秀啊!我并没有醉啊!

刚才,我都是和你仲华兄弟,开玩笑的啊!请仲华兄弟你千万不要介意!

来啊,刘安哥,请你替我和仲华老弟,收下残余酒食,收拾好床铺。

今夜,我要和仲华老弟,并榻歇息,通宵夜谈!我要好好听听,仲华老弟,畅谈往事!”

刘秀吩咐刘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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