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
直到失去后。
才后悔莫及。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不!!!”
此时寂玄怔怔地看到那烟尘爆炸处,觉得自己的心仿佛也随之炸开了一般。
对于苏浅。
虽然相处的时日不多。
但胜在真诚。
苏浅的真诚。
好比那初春暖阳。
好似那希望之泉。
十年来。
自己遭受过了太多的讥讽和白眼。
所以这一份真诚便显得弥足珍贵。
以前总觉得有大把时间。
但是一个人走到时间的尽头。
才发现。
没得选了。
就只能默默接受这个不愿接受的残酷现实。
“噗通!”
寂玄瘫坐在地,悲痛凄凄地喃喃道:“他……他只不过是一个凡人啊!”
秦空话少。
但内心的情感并不少。
这些时日,他也很满足。
朋友常有。
而知己难寻。
显然。
苏浅便是那个知己,是那琴瑟和鸣、伯牙子牙的寄托!
“对……对啊……小师弟他不过是一个凡人啊!”
烟尘未散尽。
余波尚还存。
哒!
袅袅迷人眼的飞尘之中,有身形显露。
看身材发髻和服饰的轮廓。
是李承白。
步伐似乎有些踉跄。
但在众人眼中,这和“踉跄”二字丝毫都不沾边。
牛逼的人走路能叫踉跄?
那特么叫潇洒!
李承白迈着“潇洒”的地步从烟尘中走了出来。
手里提着剑,那剑满是缺口,像是老太太的牙床。
缺了一边的剑尖拖在地上,发出刺耳的“蹭蹭”声。
好一出杀神现世的景象。
然而。
杀神造型是有了,气氛也到位了。
只不过“杀神”本人却是不争气啊。
双腿一颤。
“噗通!”
竟就跪了下去。
膝下惊起万般余灰散。
倘若不是手中剑用作支撑。
那模样看起来高低都得躺平。
众人微微一愣,无数目光如聚光灯般看着这一幕。
突然。
李承白身躯一颤,喉头一甜,直接就喷将出一口血来。
若离得近。
还能发现这一口老血中参杂这五脏碎末!
如果上一秒众人还在懵逼中。
那么这一刻众人就全部沸腾了。
卧槽!
什么鬼?
发生了啥?
他怎么吐上血了?
难不成是安南城里最新才风靡起来的什么了不得的装叉技巧?
杀人八百,自损个七百九?
嗯。
肯定是这样。
要不然以他的修为还能在刚刚那个毫无修为走山路看起来都费劲的杂役面前吃了亏?
果然。
一般一个新潮流在才出现的时候,就是会让人多少有些看不懂的啊。
唉……
还是在山上待的太久了。
以后若有机会,定要多多去安南城里接触接触新潮流才行。
如若不然。
连姑娘可能都说不上。
毕竟可没谁愿意和一个土包子花前月下、把酒话桑麻。
梁三笑作为出过李承白之外最强的存在。
此时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是玩哪一出?
既然看不明白,就要更加警惕才是。
于是。
他暗自调整好姿势,若有异变,自己定要用这小片刻的时间聚集起来的微薄气劲做出应对。
李承白血渍挂在嘴角。
没有擦。
也没有时间去擦。
他微微回头。
原先狂傲的眼神里竟然涌现出一丝不可思议的震惊,和惧怕!
没错。
就是惧怕。
仿佛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怪物似的。
正回头间。
突然。
那徐徐飞散的烟尘,竟然开始涌动起来,像是有人在翻江倒海。
这让李承白当即心头“咯噔”一下,暗叫一声不好。
随即。
哪里还敢再看?
用尽全力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外跑去。
不知为何。
此番场面,看起来竟然有些许的凄凉。
这让吃瓜群众更加好奇不已。
要知道。
这位爷刚刚可是有着势吞天地的大气魄啊!
怎么现在整的跟个膝下无双亲的耄耋老人似的。
不对劲!
也不合乎常理!
难不成是刻意为之?
嗯。
八成是这样。
看来安南城虽大,且繁华,但一旦待的太久,多少都会染上一些怪癖。
比如。
有的人在城市里待久了,回老家就总是带出一些高人一等的姿态。
也比如。
有的人在城市里待久了,多少都学会了些勾栏中放浪形骸搔首弄姿的模样。
再比如。
现在的李承白,这位爷,必然是城中戏台的常客。
要不然他搁着演啥玩意儿呢?
肯定是戏瘾犯了。
要知道。
能常去听戏的人,那可不一般。
这不。
此刻不仅能在众人眼前表演一番自己的舞台功底,还可以顺势旁敲侧击的展示下自己的社会地位。
两不误!
得!
齐活!
当然。
不管这个疯子想干什么。
危险的信号,已经在众人心中拉满。
紧张的情绪,依旧怎么也挥之不去。
上千双眼睛死死盯住前方。
不敢怠惰。
并且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开几步,那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离的更近了。
报团取暖,就是如此。
李承白的动作越快,那身形看起来就越踉跄。
比醉汉走路还要生动。
“呼哧呼哧呼哧”
喘息如风箱拉扯。
“滴答滴答滴答”
汗珠滚滚如雨落。
按理说。
离那烟尘越远,就应该越放松才对。
但李承白此时哪里有如此感受?
反而心中的紧迫越来越重。
甚至于在他离开五十步的时候,心理上的剧烈波动生生影响到了他**上的行动。
两股战战如筛糠。
越是想提速。
就越是做不到。
终于。
在他迈出第五十一步时。
他怔住了。
不仅是他。
道宗盘门皆惊!
因为。
烟尘散开了大半。
在那烟尘中隐隐绰绰的似乎漂浮着一个足足有小木屋大笑的球形黑影。
那是什么?
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个大大的疑问。
一场凉风袭来。
彻底剥开了烟尘余烬。
李承白如同傀儡般地缓缓转过头去。
脸上的惊恐就差用笔写上“惊恐”二字。
撑着剑的手,剧烈抖动。
嘴巴张了又张,但始终未能讲出一个字来。
一抹暗色悄悄氤氲而出,仿佛是在用笔挥写一副绝世的画作。
梁三笑猛地睁眼。
竟也惊骇到无以复加。
颤抖地伸出手,指向远方那剥开神秘面纱显露在眼前的景象,骇然惊呼。
“难……难道……那……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