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希蜷缩的身体现在稍好了些。
不知为何。
他看向苏浅的眼神竟然多出了一丝丝的崇拜之情。
林妧不自觉得惊退两步,她有些恐惧起来。
她花了大代价请来的引以为傲的底牌影鬼卫,竟然被人翻手之间就镇压?
这简直不可思议!
如果可以投诉的话。
她一定要把这漠北鬼域派来的五人挨个投诉一遍。
你们当这是过家家吗?
废物至极!
苏浅转头一脸天真笑意挂在脸上,看向林妧,露出大白牙,说道:“李夫人?哦不!梁小三,接下来……该我们了。”
林妧,又退了两步。
但。
发现已经无路可退了,因为已经后背贴在门框上。
她不敢转身开门逃去,她怕苏浅给自己来一剑。
你看看那倒地的五个废物,多么的凄惨!
自己可千万要保护好自己,毕竟人家也要美美哒……
苏浅看了看像是一只死狗般晕倒在地上的梁伸,轻啐一声:“倒是把这孙子给忘了。”
走过去连踹两脚。
砰!
砰!
梁伸毫无苏醒的痕迹。
苏浅轻笑,这货竟然给我装晕倒?
自从修炼了之后,虽未达到门槛,但自己的感官清晰异常、超越凡人。
从鼻息间隙来看,这梁伸已经苏醒过来,只是故意继续晕倒而已。
砰!
砰!
又是两脚!
让你装!
梁伸的身体轻微晃动一二,但还是毫无苏醒的迹象。
但他本人心里面却是骇然,拼命给自己加油鼓劲。
一定要忍住啊。
一定要学的像一点啊。
千万不能被看出一点端倪来。
这苏浅可是个疯子。
刚才那一幕幕可都在自己眼前真真的发生了啊!
现在唯有晕倒才是最好的避退方法。
至少这一刻不用受皮肉之苦或者杀身之祸。
砰!
砰!
苏浅不管,又是两脚。
梁伸心中想要骂人。
你他娘的还没完了?
你当是在玩儿呢!
不过。
骂归骂,他还是如死狗般,一动不动。
心中暗自告诉自己。
呼吸要均匀、这身段要随着他踹来的力微微扭动,千万不能幅度过大或者过小,要真实!
苏浅笑着看着不起来的梁伸,笑道:“喂!孙zei,别装了,赶紧给大爷起来,你不是喜欢和我作对吗?来来来,起来!我们好好玩一下。”
“……”
梁伸还是一动不动!
苏浅盯着梁伸某个翘起来的地方,嘴角上扬,带起一丝邪魅的坏笑。
不起来?
不搭理?
哼!
那就别怪我了!
三息没有感到苏浅的脚风。
梁伸感觉苏浅是不是放过自己了?
呼……
不枉我这装晕之法啊!
看来还是有效的。
正想着。
突然。
一股难以启齿但又痛不欲生的疼痛从某处隐秘的角落传来。
“啊!!!!!!!!”
梁伸整个人从地上弹起来,身体蹦的老高,如果没有这房顶的话,他恨不得直接就此蹦出去,当然,是弓着身子,捂着某处的。
李长河闭眼。
这小子还真是……无下限啊!
林妧想要呼喊,可是却不敢,现在自己的麻烦都解决不了了,遑论去帮助别人,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心有余而力不足!
“苏浅小儿,卑鄙、卑鄙!”
梁伸边跳脚边骂道,自己两个好蛋都快成坏蛋了!
“你也配说这词?别把‘卑鄙’一词侮辱了才好!”苏浅揶揄道。
“你不得好死,畜生、王八羔子!”梁伸骂道,似乎这样他坏蛋之痛能在心里好受一些。
“哼!看来还是作业太少、惩罚不够!”苏浅冷哼一声。
右手一抬,那红光氤氲而出,虽然不很明亮,但是那暗红的光芒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受。
“你……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啊,我告诉你!我可是燕来书院的先生,你敢这样对我,就不怕招来燕来人的抵制吗?”梁伸看到苏浅的模样,捂着下面惊退连连,嘴里喊着话!
“哦?我想他们也一定会向知道自己的母校竟然出了个这么‘出色’的先生呢吧!”苏浅冷笑。
“既然如此,那……这第一下就当是为你身为人师,却忘记为人师表的本分规范而受吧。”苏浅冷酷地说道。
砰!
一脚。
梁伸直接痛哼地直翻白眼,两个腿夹在一起,像是要大小解而且还很急的那种。
“你……嘶……这个竖子,安敢……呼……如此辱我?”梁伸倒吸好几口凉气,额头冒汗大喊着。
“接下来,就是清算一下我们的恩怨了,你准备好了吗亲?”苏浅笑的很甜美,天真的像是一个三百多斤的孩子。
这笑容让梁伸不由地一颤,这小子简直就是一个疯子:“你你你……你想干什么?”
“各种行业中的竞争也就罢了,你阴招损招随意出,但是为何要在金秋大比上踩我?为和要派人截杀我?踩我的人不是没有,想杀我的人也很多,但……都消失了!”
砰……
“啊……”
砰……
“啊……”
如此反复有三,梁伸直接快疼晕了过去。
可是每每在快要晕厥时,苏浅就会收掉部分力气,不至于让其直接晕倒。
这当真是……世间最为残酷的折磨!
这让李长河看着有些动容。
这么多年来,某些手段他也不是说没用过。
但是像苏浅这般轻松且没有心理压力的还真的是头一次见。
李希此时感谢自己的明确判断,幸亏没和这小子加深矛盾。
不然……
想着,他摸了摸自己的下面。
做男人。
完好才是真的好!
林妧看着自己的情郎受苦,却不知道怎么办。
想着等下苏浅是不是也会如此对自己?那自己是宁愿去死?还是咬牙承受?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说这话的人,简直就是没有经历过生死考验!
苏浅转身面对李长河。
这直接把李长河吓了一大跳,差点从椅子上滚落而下,发现自己的失态,才尴尬地笑着:“苏公子,今日多谢出手,李某没齿难忘!”
苏浅暗自腹诽。
妈蛋!
自己有这么恐怖吗?
瞅瞅你那怂包样儿,不知道是怎么当上这李家家主的。
“李老爷不用没齿难忘,晚辈不过是回报你与老板的情义而已,这都是我该做的。”
李长河心下感激,却没有揭露苏浅话中的毛病,自己和朱木巴还真的没有太多的交集,要不然之前那画柳怎么解释?那特么一看就是间谍啊!
当然。
人家都如此说了,自己也不好怫了他的面子。
以后,自己这里加就只能何其绑定在一条船上了啊!
当然。
还被说,挺期待的。
李长河的眼神恰好看到躺在地上,和苏浅同龄的自己的儿子李希。
唉……
你说怎么差距就这么大?
“这梁伸接下来就交给你自己处置了,我与他的恩怨已经两清,剩下就是你的家事,我不好参与,告辞,以后李老爷有空可以去流云城知仁书院做客!”
苏浅笑着说完,给李长河让下一瓶解药,随后转身离去,头也不回,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苏浅心情不错,走在街上哼着小曲儿,这次算是赚了。
不但彻底解决了梁伸这个祸害,毕竟以李长河能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的手段,怎会让其活下去?即便是活下去,那肯定还不如直接死了。
而且那林妧估计也没个好。
李长河又怎么可能容忍自己的妇人给自己戴绿帽子?
还有就是,李家以后怕是不和自己站一起,他李长河自己心中都说不过去了,毕竟自己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
想到这里。
苏浅对于朱老板更加好奇了。
那画柳,也就是白绮,身手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江湖侠女啊。
朱老板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苏浅越想越觉得随即也就不管了,该干嘛干嘛!
……
李长河服过离开时留下的药丸后,总算缓了过来。
他面色虽然依旧苍白如许。
但是身体却稳稳当当地站了起来。
他没有说话!
他面色沉寂!
如入定的老僧!
但是他微微发颤的手昭示着此刻的不平静。
他想象不到,自己用一生去爱护的女人、和自己大被同眠半辈子的女人,竟然想要自己的性命……
此前自己还满心觉得事业顺风、家业顺水呢。
现在想想……
呵呵……
还真是讽刺!
他看着自己曾经发妻的那纵使经历过岁月侵蚀却依旧姣好的面容,他看着现在林妧眼神中带着惊慌、夹杂着对梁伸的担忧。
恨!
他也恨!
痛!
他也痛!
“走……吧……”
李长河站在窗前双手负立,闭着眼说道。他实在是不想看到二人的嘴脸。
“老爷……”
林妧心中一痛,想要说什么,但还是止住了嘴。
“永远!不要……再出现!”
李长河语气冷峻。
林妧知道自己今日事败,现在能被放出一条生路已经是很不错了,就没有再言语,静静地颓废地走到梁伸面前想要去搀扶他。
噌……
剑光闪过,血线飘飞,人头骨碌骨碌地滚落而出,瞬间染红整个书房。
“伸哥!”
林妧眼球呲裂急呼。
却是李长河从书桌下方抽出一把长剑,斩落而至。
如果苏浅还在的话,定会吃惊!
就单从刚才李长河出手的那一瞬,就已经能擎于高手之列了!
快!
准!
狠!
还稳!
一看就是对于剑术有着数十年苦修的人斩出的一剑!
“你……”
林妧不可思议地看着李长河,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还不了解这个男人。
李长河本来修葺的很整齐的胡茬,此时却给人一种颓废之感。
他整个人充斥在阴郁的情绪中,这倒给人一种中年帅大叔的感觉。
如果放在前世,绝对的帅大叔。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走吧!”
李长河收起剑,轻叹一声,甚至连看一眼林妧的心思都没有。
情最伤人!
强如李长河这等只手遮天的人物都不能逃避!
林妧顿时觉得全世界都变了。
李长河不再是他认识的李长河。
梁伸虽然还是梁伸,却已经阴阳陌路。
李希也是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
这硕大的李家以后不再与自己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这愤愤俗世何处才是自己的归宿?
归去!
归去!
惊起一片须弥……
“你……杀了我吧。”
林妧深吐一口浊气,她失去了生的希望,“哈哈!人生……还真是……滑稽、可笑、可悲、可叹,我从未爱过你,在你找我的那一刻,我们就是一个错误,终于……要解脱了呢!再见……伸哥、我来了!希儿,娘亲走了。”
“娘……”李希爬过来,急呼。
“……”
李长河终于睁开眼看着她,看着这个自己羁绊一生的人儿,他眼神深邃、他目光复杂。
重新闭眼!
噌……
微风肆动、书页翻飞。
林妧的眼神没有怨毒、没有痛苦,反而带着一丝丝解脱后的释然。
那是一种对自己令万万人羡慕。
自己却看不到希望命运在被解脱后的超脱之色。
天鹅般细长的脖颈上萦绕而出一丝丝淡淡细密的血线,像是挂在脖间的祈福红绳。
“长河,这辈子……请多多包含……来世……还是不要见了……希……希儿,娘……对不起你!”林妧莞尔一笑,很美,如雨后初霁!
有一种像是当初在云水集那般,一个青山秀丽、云淡风轻的地方。
多么想……
一切还是当初初来时模样,那如水般清澈的女子!
可是……
结束了!
云水集依然是我之山水。
伊人却不再是我心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