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玨顾不得思考，径直一个侧身，一纵而起，直接从人群头上踩去，有人吃痛，大叫出声。
“什么东西！？”
“刚刚什么东西过去了？”
人群中一下哀嚎、尖叫、混乱声四起。
张玨没有理会，一身而翻，落在司机面前，伸手一口扣住司机手腕，沉声而道:“停车！”
司机慢慢歪头，动作僵硬的好像一个提线木偶，张玨恍然间似乎还听到骨头“咔嗒”的响动声，心下一动，不好的预感如潮水一般涌上，额间太阳穴突突直跳。
倏然。
她蓦然而见，司机的额头皮下有个鼓包闪眼而过，好像有虫子飞快爬过一般。
“张小姐，有的事，还是不要管的好。”
机械的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从司机口中说出。
张玨转眸，就见司机扬起一边的嘴角，笑的邪肆嚣张，心头咯噔一下。瞳色一深，心跳蓦的加速，整个脸色变了。
“都闪开！”
她侧首放声朝着胡乱的人群大吼，同时反手抓住了方向盘。
“砰——”
话语还未落下，一声巨响响起，司机好似充气过度的气球，一下炸了。
一刹，骨肉与血液飞溅，落在所有人的头上，没有人得以幸免。
人群愣了一秒寂然，“啊”的一瞬又叫了起来，叫声疯狂的好似死了人一般。
张玨离的最近，也是被溅的最厉害的。
她感觉自己头顶有点重，应当是骨头落在头上。双眼被血糊住了，她却没法用手擦拭。
她的手控着方向盘的，若她松手，这车，就不知道会开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深呼吸，动了动眼皮，试图睁眼。但是一睁开，就有东西落下往眼睛里钻，弄的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心中担心这车子行驶的方向，加之外界如死了爹妈一般的嘶吼叫嚷声，交错下，让她不禁生出了几分烦躁。
“别叫了！再不控制，大家一起死吧！”
张玨烦闷，扬声吼了一句。
声音做一点处理，声音虽不响，却是如针一般刺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所有人为之一震，不约而同的凝住了呼吸。
有胆子大的人，这才偏头去看。
张玨的样子是在太过狼狈了。
她离司机最近，全身几乎都被司机的血肉给覆盖了，像个血人。
那人看了一人，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的朝前动了一下。
他一动，其他乘客都像是约好了一般，刷的一下向后退了一步，给他让出了一条路。
那人吓的一哆嗦，身体不受控的抖了起来，脚一时不知道该往哪走。
又有回神的，小声道:“我陪你，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有人壮胆，两人的胆子也跟着更大了一些，相携向前走到张玨身旁。
张玨虽被糊了眼，但余下五觉依旧敏感。感觉到有人过来，未等他们站稳，便开口道:“帮我把脸上的血给的抹掉。”
两人愣了一下，不由自主转头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张玨烦的额间抽了抽，不耐的又开口催促。
“别相互看了，快点，一会出事了，你们自己负责。”
冷沉不耐的声音，宛若一巴掌甩到了两人脸上，一个激灵，蓦的清醒。
其中一个不敢耽误，急忙上前，动作虽说有点粗鲁，但也是用袖子三两下将张玨脸上的血迹给擦掉了七七八八。
那动作有点大，张玨觉得脸有点疼，但是下一瞬，她就感觉到脸轻了不少，呼吸也通畅了。
她睁开眼，瞥了一眼身侧的人，轻声到了一句“谢谢”，翻身进了驾驶位。
两人被她过于利落的动作惊住，双眼直了直，不由的跟着她的动作转动。
他们看着张玨没有一丝犹豫的坐下。
动作落下那一瞬，他们仿佛听到了一种诡异的声音，好像那种绞肉机出肉后，被人挤压了一下的声音，心口一紧，不禁打了一个哆嗦，鸡皮疙瘩起一声。
张玨坐下后，身下那些残留的骨头，膈的她有些不舒服，蹙了蹙眉，没有时间给她调整了。
她在落座的瞬间，就猛地一脚踩下了刹车。
“吱呀”一声，因着惯性，乘客一下朝前扑腾而且。
站在驾驶座旁的两人因注意力在张玨身上，一下没注意，“砰”的一下砸到了车窗上，疼的他一下没忍住，“嗷嗷”的叫了起来。下意识的回头，就见司机位置那女孩，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抓着同自己一起来的人。
张玨将车停下，手快，反手抓住了一个人。
不过，也只能抓住一个。
被撞的人，莫名的觉得自己有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