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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玨面色不由凝了凝，轻轻放下那毛绒玩具，左右看了看。发现屋内的床下面是空的，偏头看去，好像堆了一些东西。
她匍下身，凑近看了看。
一眼。
“嘶----”
张玨情不自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蹭的直起身子，对外大声叫勾昭的名字。
勾昭听到声，急急冲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张玨冷凝的双眸，心头咯噔一下，咽了咽口水。
“怎么了？”
张玨挪了挪身子的，对他指了指床下。
勾昭趴下去看，一下就清楚看到了床下的东西，脸色蓦的变，猛地抬头看向张玨。
“这……”
张玨闭了闭眼，缓缓点头:“嗯。”
勾昭脸色乍然变得格外难看，起身去喊人进来。
来人将床下东西一一搬出，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十分难看。
他们都知道，这是死去的那个五岁小女孩的房间。而她的床下，放着的竟然全是被福尔马林浸泡的身体器官。有下体部位、有脏器、有手脚……
思维大胆的一点人儿甚至觉得，这些器官拼起来，可能会是一个完整的人，就差一副皮囊了。
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加起来，足足有十八个，触目惊心，令人不寒而栗。
大多已经看不下去，偏开头移开了目光。
“你怎么看？”
勾昭深呼吸，将所有想法压下，沉声问身侧人。
张玨面无表情的摇头。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人死了，在破案之前，根本无法判断这些东西到底是谁放在这的。
除非，她们的鬼魂飘回来告诉她。
这会，张玨不知，勾昭与她有同样的想法----这世界上要是有鬼就好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眸中漾着相似的沉重。
“我让人先带回去化验。另外，我在主卧，找到了这个。”
勾昭敛了敛心神，一边开口，一边递给张玨一个卡片。
张玨接过一看，身份证。
“步秋。这……”
勾昭对上她看过来的疑问的目光，点了点头:“嗯，卢妙欢的女儿，就长这个样子。但，真实年龄，比这小上三岁。”
张玨低头看了看身份证上的大头照。
一般身份证照都比较真实……不对，应该是过分真实，真实的有点丑。但，步秋的身份证照却很漂亮，虽是素颜，五官比例却很好，浓妆淡抹总相宜，即使是不经意的一撇，也有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只是，张玨从照片上，看不出一点她与卢妙欢的联系。
“这么漂亮的人儿，怎么就会死了呢？”勾昭略带惋惜的嘟囔了一句。
张玨回神，将身份证放回他的手中:“我觉得吧，这女人，应该不是卢妙欢的女儿。”
勾昭“啊”了一声:“什么？我可以确定，这就是资料上的那个人。”
张玨摇头，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感觉，这女孩本就不是卢妙欢的女儿，不管是五年前死去的那个，还是现在这个。”
勾昭脸色变了变，低头看了看身份证，又看看张玨，唇瓣动了动，顿了一会才开口说:“可是，我查过，卢妙欢女儿卢宁，从出生证明，到死亡证明，还有死前生平记录，都是完整的。”
张玨撇了一下嘴角:“假如，现在的步秋，就是五年前死去的卢宁，那么，死亡证明能作假，出生证明，怎么就不能也是假的呢？”
甚至，这人的一生，都有可能是假的。
清城与虞城，相隔五百七十三公里，调查卢妙欢的人都还未回来，又怎能保证，眼下看到的一切，都是真是的的呢？
就从容貌来看，卢妙欢是塌鼻梁，甚至有些瘪，鼻翼狭窄，两眼间距过大，而步秋是高鼻梁，鼻尖隐隐带着一点勾下的弧度，眼间距刚好，配上杏仁一般的大眼，多了几分异域的风情。
还有最简单的一点，卢妙欢是瓜子脸，而步秋，是圆脸。
不摸骨，都能看出很明显的不同。
勾昭闻言，低眸看着手中的身份证，不禁陷入沉默。
须臾。
他眸光闪了闪，深呼吸稳下心神，抬头:“我让人深查一下。只是，眼下的问题是，究竟是谁，为什么杀了他们？”
张玨漫不经心的耸耸肩:“这就是你的工作了。仔细搜查一下，说不定还会有惊喜。对了，物业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他转身走出卧室，刚到门口，又是一眼就看到客厅中的血迹。三人的血液混合在一起，几乎将整个客厅给淹没了。
这人死后，血液也会跟着慢慢凝固。这是用什么药剂吗？才让血液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流出。
张玨想到的，勾昭自然也想得到。
“刘冉在化验了。他说这三人身体里的血几乎流干了。这不符合常规。还有就是，物业那边查过了，这房子的房主，就是步秋，购房日期是两年前，全款。”
张玨踮着脚从侧边走出，尽量不踩到客厅中的血，目光转动，打量了一下客厅。
客厅如卧室的装修一般，很空，除了沙发和一个茶几外，再无其他，电视都没有，也没有看到路由器。
她不太能想象这一家三口住在这，靠什么打发平时的时间。
再看厨房堆满了外卖盒子，天然气灶不上气。再查水电煤缴费记录，就像没人生活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