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冷呲。
“她能有什么无奈，不过就是觉得我所研究的东西是邪魔外道，不想认我这个孙女罢了。也只有你们这老头子才会觉得她是为我好。
可我又做错了什么？我不过是找到了自己喜欢研究的东西罢了。
她既然不喜欢，我便离开。
走时，她明明说了，死了也不用我收尸。
怎么，现在没有人收了，又要求着我回来了！？
呵，我告诉你们，没门！”
“你胡说！谁说没人收！我会收！灵，我也会扶，也会守。用不着你。你一走就是五年，嘴巴开开合合是，说什么都轻巧，但这中间发生了多少事，你知道吗？”
张玨只觉手有点痒，忍了忍，才将想打她的冲动给忍下。
剑拔弩张的气氛，惊到了张昊炎，吓到了凌雪，唯一平静的大约只有云宴。
张昊炎侧身，卡在两人之间，挡住彼此的视线。
“罢了，今天我不把事情说明，你们俩是不会罢休。我想，她不会想看到你们俩反目成仇。我不想她走的不安稳。”
月圆蹙眉。
“什么意思？”
张玨虽没说话，但用相似的神色看向自家师父。
张昊炎抬手对两人招招，示意他们跟自己来。
至于另外两个。
“云先生带这位小姐，在那边小亭内稍作休息。我们这边谈完，再来处理。”
云宴礼貌的颔首。
“张先生且去忙。我们不会乱走。”
……
张昊炎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两个不省心的丫头。
虽然没说话，但都冷眼瞪着对方。
他觉得自己要是说一句“开打”，这两肯定会一下蹦起干起来。
他心累，摇摇头。
“好了，你们俩不要像斗鸡一样看对方，冷静一点听我说。先说你吧。”
他转眸看向月圆。
“你一直怪你奶奶不理解你的研究，还与你争吵，怒而将你赶出家。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所谓的毕生研究，起于何处？”
略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如大手掠过心头。
月圆怒而不平的心突的像是被捏住了那般，猛地一跳，眼色乍然一转，带着几分不解。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昊炎淡淡与之对视。
“你好好想想吧。”
月圆默。
她盯着张昊炎看了一会，慢慢收回目光，低头，陷入回忆之中。
她记得，自己开始研究那药是六年前，恰是她二十岁。
月圆在药一事上极有天赋，因而，她二十岁的时候，拿到中医大硕博连读的录取通知书，并且得到导师的赏识，提前进入了实验室。
开学前，她请了半月假回来，本打算好好陪陪月妙彤，却不想，月妙彤手上有一个重要的研究，忙的不可开交，见她回来，就拉壮丁，让她帮着一起研究。
而那次研究，正是后来两人争吵的导火索。
回忆到此，月圆脸色蓦而一变，一会黑，一会青，一会白，好似变色龙那般。
张昊炎见此，幽幽叹了一声。
“想起来了？”
月圆脖颈一硬，扭头看他时，脖颈僵硬的“咔咔”作响，还有点疼。
她喉头发紧发干，似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那般，唇瓣颤动良久，才开口。
“是她的研究……”
五个字，仿佛抽干了她所有的力气那般，身子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滑落。
她身体本能的反应反手扣住了椅子扶手，稍稍稳住了身形。
张玨听出一点端倪，眼珠颤颤，心里震惊不已。
月圆与月妙彤起争执的实验，竟然起于月妙彤的研究。
那不是说明，月圆的研究，在月妙彤看来，并不是邪魔外道。
那月妙彤为什么要阻止月圆研究吗？
一个念头浮上心头，张玨后脊一凉，差点没忍住蹦了起来。
许是她呼吸的变化太过明显，张昊炎听到，不由扭头看了她一眼。
目光对上，张玨嘴动动，想要问他点什么，转的就见他抬手，食指在唇上压了压，无声的“嘘”了一声。
张玨喉头一哏，忍了忍，硬是将快要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