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醒的还挺早

张玨翻看资料。

勾昭拜托的人还是靠谱,资料调查队饿很清楚。

陈红燕的生平写的很全,也没有带任何的个人色彩。

用最简单的语言,写了陈红燕的一生,就连不久前发生的那个恶意营销号都写在了上。

民警还告诉魏志明,陈红燕与林达夫妻都失踪了,他正在暗自调查,暂时没有线索。

他们是在九天前失踪的。

民警因这案子,一周要来村里三次,悄悄走访。但九天前,他突然在林家的地里,在林达该出现的时间里,没看到他人。

林达这人,生活极其有规律。

他每天到地里的时间,都是定时的,离开的时间亦然。

在他在村里晃悠的这段时间里,从未变过。

第一天没出现,他以为恐是家中有什么意外耽误了。但到了第三天,他就确定是出事了。

在秋收的季节里,这地里的东西,就是农家人一家人的命,若不是出事了,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将地荒着。

他有些着急,去陈红燕的学校转了转,得知她已经两周没有去学校。

时间一算,就是勾昭将案件交给他的前后。

两相结合,他突然觉得,他们将这个案子想的太简单了。

最初,他以为这只是一个孩子被欺负无处伸冤的案子,但再深入查来,陈红燕所求,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他不想将一个刚成年的孩子想的那么复杂,但就陈红燕所诉,她的童年是充满恶意的,她成长至今,都没有被爱过,她的心理,多少会出现一点扭曲。

而在是非观的形成上,她的父母并没有给她一个正确的引导。

在被压抑到极致时,谁也不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来。

民警心里不由生出了几分担忧。担心陈红燕会一个冲动做出不可收拾的事情。

这几天,他都在调查林达夫妻与陈红燕的行踪。

魏志明找到他时,他也拜托魏志明来找,还将事情说的很严重,让魏志明一定要重视。

张玨看的很快,民警所给的资料,所讲与戴廷轶所说的没有任何出入。

就是多了一点。

除却林薮外,陈红燕还有一个避风港。

村尾的一户人家。

一位名为林锦的老人。

他是除了林薮外,与陈红燕关系最近的人。

只有少数的村名曾经见过林锦给陈红燕食物吃。还有人发现,陈红燕有时会从林锦家出来。

张玨看了,扬声叫林薮。

“你知道林锦与陈红燕的关系吗?”

林薮擦脸的动作一顿,脸色暗了暗,点头。

“嗯,锦爷爷是村里第一个相信红燕所说的人,也是锦爷爷告诉我,红燕过的并不好,让我多多照顾她的。”

“你可以带我去找这位锦爷爷吗?”

林薮抬眸,勉强的笑了笑。笑的比哭还难看。

“锦爷爷已经去世了。”

去世?

张玨挑眉。

“可我们查的……”

“没有报出去。锦爷爷为了将房子留给红燕,让我们将他埋在了家中。他说,要等红燕成年了,可以护住那房子了,才可以让我们将他的死因公布。”

魏志明一听,忍不住呵斥。

“胡闹!你们这恶意藏尸,是犯法的知道吗?”

“呵,知道又怎么样呢?我们又能怎么样呢?你们出去看看那些村民?他们可以理解吗?若是我们将锦爷爷的死讯公布,在红燕有本事前,我们护的那小楼吗?

不可能!他们所有人,所有人,都恨不得红燕去死。都说她坏了林家村的风水!

可真正坏到根里的人,他们却要维护。

他们就是一群瞎子,根本不愿意睁开眼看看这个世界!

他们还怪红燕将事情闹大,影响村里的名声,影响他们子女的嫁娶。

可事实,就是没有红燕,他们这辈子,也只能活成这样子了。他们凭什么抱怨?”

林薮冷笑,眉眼间的冷意好似结冰挂了凛。

张玨看着他眼中压抑的翻腾的怒气,不由叹气。

愚昧蒙人双眼,终会害人害己啊。

她摇摇头。

“你放心吧,我会还她一个公道的。但前提是,她自己想要。”

“什么公道,这世道还有公道吗?”

忽而,一个嘶哑的女声响起,声带好似被烧过那般,很难听。

张玨侧眸,一眼对上陈红燕死气沉沉的双眼,眉梢挑了挑。

“醒的还挺早。”

这意志力挺强的。

她虽没感受过那药水撒在脸上有多疼,但也听自家师父描述过。

药水撒在脸上就如烈火灼烧一般,将脸上的腐肉全部烧掉。

那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忍的。

但陈红燕从醒来后,却是忍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

陈红燕听言,嘴角动了动,想要笑一下,但脸上的肌肉早已失了活力,连动一下都办不到。

她愣了愣。

“你救了我,我本该谢谢你。但,我不想。你……”

“不谢就不谢呗。救你只是顺便。你也别说什么不让我救之类的话,我已经收了报酬,下了承诺,非救不可。我不想因你坏了我自己的命数。”

陈红燕一愣,眼珠微微颤了颤。

“是戴廷轶请你的吗?”

张玨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还挺聪明。

“呵,果然是有钱人。连命,都可以拿钱换。”

张玨听出她话语中的怨愤,撇撇嘴。

“他也在救你的命。就是没想到,当时没有应下,会让你偏激如此。”

陈红燕一愣。

“什么意思?”

张玨也不隐瞒。

“他虽然没有接你的案子,却是找了他认识的刑警,把你的案子给了他,让他帮忙调查。

你的事情,起于未成年时,事情一旦坐定,他犯的就是刑法,不用你告他,他都会受到法律的惩罚。

只是,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你已经脆弱到受不住一点打击了。在他拒绝来后,连一刻都不能等,就用自己做筏子,下手将人给办了。

不得不说,你这性格,若是在乱世,定是一代枭雄人物。”

一个人狠不可怕,可怕的是她狠起来,连自己都不在乎。

陈红燕从喉头发出一点“嗬嗬”的声音,似笑非笑。

“你是第二个说我狠的人。”

“第一个,应是那位叫林锦的老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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