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昊炎也有点摸不清眼下的形势了。
他在张玨回来后,又卜了两卦,卦象皆不明。
不论是云宴,还是张玨,他现在都算不了。
上次强算,差点把自己给交代了,才得了一个大吉之卦,但具体的走向,却是一点也看不出。
云宴似是看出他的担忧,出声安慰了几句。
“眼下,以静制动是最好的办法。我们并不清楚对方事情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不知云靖后,是否还有人。只能等了。”
贸贸然动,也许会陷入自己思考的怪圈中。
张昊炎听后也觉言之有理,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丫头身体不好,你们最近,就好好休养吧。若有事需要帮助,直接与我联系便可。”
云宴颔首应下。
“我想玨玨不会和您客气。”
一语,张昊炎蓦的愣了一瞬,不由失笑,摇头。
“你还是挺了解她的,这丫头,从来不知道客气是何物。”
云宴笑笑,算是应了。
张昊炎摆摆手。
“罢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便不掺和了。只要你照顾好她便可。对了,她出来后你告诉她,月妙彤葬在了药田下,是她们约定的地方。”
云宴微微颔首,沉声应下。
张昊炎承撑手起身,对他挥挥手,转身离开。
云宴看着双手背在后里看的人儿,莫名的看出一分萧索,心下拂过一抹酸涩的感觉。
……
张玨将药材按比列调配好仿佛药锅,上好时间,等它慢慢熬制,观察了一下,嗅嗅散出的味道,感觉还不错。
她眼里闪过一抹满意,点点头,转身出了实验室。
她一出门,就看到了在不远处凉亭坐着一动不动的人儿,背影憧憧,好似写着“满腹心事”四个字。
她疑惑,不由加快了脚步走到他的身边,抬手一拍。
“嘿,你在想什么呢?”
云宴受惊,身子微微一颤,回头。
张玨飞身一扑。
云宴伸手接住,反手一转,将人从后背搂到怀中。
“弄好了?”
张玨下巴戳了戳他的肩头。
“嗯哪。药比什么都都调好了,就是不知会不会成。毕竟这火候什么的,与之前用的都不太一样。”
实验室的小药锅是月妙彤找人专门制作的,功能特别不一样,只要调好了数据,它就会自己运转。
与曾经的炼药,有天差地别的区别。
她也说不好会有怎样的结果。
云宴倒不在意结果。
“反正都是试试,失败了再来就好。”
张玨也同意。
“实在不行,我就把药方写下来给月圆。术业有专攻,她肯定对这些有兴趣的。”
云宴抬手点了一下她的鼻尖。
“犯懒了?”
张玨“哼哼”了两声,翻身动了一下,从他怀中蹦了下来。
“我这不是懒,我这叫审时度势!”
云宴轻笑一声,微微低首,摇头。
“好,你说的都对!”
张玨嘟嘴,嘟囔。
“本来就是我对。”
云宴“嗯嗯”颔首,巧妙的转了话题。
“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张玨点头,起身的时候,抬手摸了一下肚子。
“我肚子饿了。”
云宴早就想到,过了那劲,她怎么都会饿。
“我带你出去吃?吃了再回来看药?”
张玨同意,伸手拉住他的手。
“听你安排。”
两人转身出门,刚到门口,二黑就跟着扑了过来。
张玨弯腰将狗子接住。
“你也想去呀!?”
二黑斜眸白了她一眼。
你说呢?
张玨“嘿嘿”一笑,转头去看云宴。
云宴宠溺笑笑,点头。
“一起带上吧。”
说着,他扬手对不远处的大白招了招手。
大白跐溜一下跑过来,绕他腿边转了两腿,蹭了蹭他的小腿。
张玨一看,不由有点吃醋。
“大白现在都不喜欢我了。哼。”
大白听言,转过来,用脑袋顶了她一下,低低“呜”了一声。
是你要小崽子不要我,再说,这还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张玨长长叹了一口气。
“好吧好吧,你去报恩吧。我和黑爷相依为命。”
云宴无奈又好笑的抬手rua了rua她的头顶。
“好了,不是饿了吗?别闹了,上车吧。”
月宅很偏,之前月妙彤在时,有专门送菜的人和保姆。但她出事的太突然,什么也没有交代,谁也找到那些人的联系方式,月宅就这么荒了下来。
张昊炎在时,也是勉强维持着宅子的运转,想要让月宅变正常,只有等月圆回来了。
月妙彤与月圆之间,有专属于他们之间的默契。
她才是宅子真正的主人。
……
云宴开车带着一人两狗去了最近的云氏旗下的酒店,要了包厢,将两个小家伙一同带了进去。
张玨扭头看着酒店的装修,亮的有些晃眼,不过门开朝东,门前锦鲤池,聚财又保运,是高手所布。
尤其是锦鲤池里的锦鲤,一个个个头圆润,红彤彤,一看就很喜庆。
“泗汝府不是号称虞城最好的酒店吗?六星级服务,就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的地方吗?”
尖利刺耳的叫声,在幽静的环境的格外响亮。
张玨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自己,偏头看去。
一个女人,一身红裙,浓妆之下,让人几乎看不出她本来的样貌,微微扬起的头颅,眉眼间满是桀骜。
四目相对。
女人冷哼了一声,满眼鄙夷,不带一丝掩饰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土包子。”
张玨:“呃……”
她扭头看看云宴。
这算不算是无妄之灾?
云宴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脑勺,对守在一旁的经理招招手,只是还未开口,就听一阵“噔噔”的高跟鞋声音靠近。
气势汹汹,来者不善。
女人穿了高跟鞋,比张玨高了一个脑袋。
张玨在她靠近时,不由自主抬头看了过去。
女人见状,眼里的不屑与鄙夷更甚,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呲。
“小朋友,这不是你可以随意进出的地方,还有你的狗,脏了地,你帮忙拖吗?还是快带着你这些玩意自觉离开吧。一会要是被酒店工作人员赶走,可就不好看了。”
张玨面色一哏,回头去看云宴,挤眉弄眼。
看,有人不高兴了。你快带我出去!不要影响你酒店的信誉。
女人顺着她的目光,也跟着看了一眼云宴。
她用了极大的控制力才让张玨的目光没有黏在云宴脸上,并且表现出了一副很看不起的样子。
“不要以为靠男人进来了,就可以在里面呆着。这是虞城最高级的酒店,你确定你这金主,可以让人留下吗?知道泗汝府属于谁吗?
是云氏!鼎鼎大名的云氏!
算了,就你这土包子的样子,估计也没听过。
先生,听我一句劝,这样的小朋友,玩玩就可,可别因她,把自己的档次给拉低了。”
云宴从未听人在自己耳边说过这般的话语,一时觉得有些有趣,“呵”的笑了出声。
不远处的立着的经理,听着一声笑,吓的差点腿软摔倒在地,顾不上其他,急忙冲了过来。
“这位小姐,您这话过分了。既然这位小姐与她的宠物可以进来,就表示我们酒店是允许的。您这越俎代庖恐怕不太好。
现在,请您离开,不要骚扰我们的客人。”
女人脸色一变,五官蓦的扭了一下。
“你什么意思?你要赶我走?我可是你们的客人!我订还是最高级的总统套,你就是这么对待你们的上帝的?”
尖利的叫声,让人烦躁。
经理心里更是苦。
上不上帝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祖宗就在面前。
他急忙侧身挡在张玨身前。
“小姐,若您执意要闹,我便只有让保安请您走了。至于你所订房间的钱,我可以全额退给您。请您不要在打扰其他客人了。”
张玨抬头,挑挑眉。
你这经理挺有眼力见的。
云宴嘴角浅浅一勾,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调皮。
张玨装傻的笑了笑,又听那女人尖叫一声。
“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敢赶我?你知道我来虞城是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事业,你知不知道!?”
经历苦哈哈的扭头去看云宴。
他不知道对方一个电话的威力,他只知道这人再不带走,他马上就要没了。
没得再纠缠,经理急忙用对讲叫来保安,让人将人拉走。
经理处理完,又急忙跑过来道歉。
云宴侧眸,示意她处理。
张玨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这会也只是摇摇头,表示没关系的。
疯子嘛,不用理会。
她眼珠滴溜一转,眼里狡黠闪过,小手一抬,对云宴勾了勾,示意他低头。
“不用管她。那女人眉根破,天官损,是破财之相。恶人自有天收,没必要为了这种人去造业障。”
云宴抬手,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你一开始就看到了?”
张玨摇头:“没有。她走近了我才注意的。那道伤,应该是修眉的时候弄的。她本就不是什么守的财的人,这一伤,口袋就像被人划拉个口子那般,钱自己会哗哗的掉的。不用管她。
快走,去吃饭,吃饭最重要!”
“好,都依你。走吧,上楼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