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玨跑走,回头瞧不见人了,才放慢脚步,一边叫车一边慢慢悠悠的走着。
“救命啊!救命啊!有没有人,救命啊!”
忽而,一声尖利的呼救声,刺破了空气。
张玨脚步一顿,下意识的转头朝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
蓦的,空气中黑气流转,拂过一抹淡淡的腐气,像是尸气。
张玨蹙眉,手指轻点,飞快将叫车订单取消,脚尖一转,朝着呼救的方向走去。
她没走多远,就见一群人围着一块,吵吵嚷嚷的。
“这流这么血,没气了吧?”
“应该是,脸都黑了,应该没得活了。”
“可就是被颗石子砸了一下,怎么会称这样?”
……
张玨个子小,在外围,很难挤进去,根本看不到情况,但让她在意的是,这群人头顶萦绕的黑气。
黑压压的,犹如铅云压顶,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她鼻尖动了动,浓重的尸气令人作呕。
但周遭的所有人都像是闻不到那味一般,反而激动的像是嗅到血腥的鬣狗,脸上浮着疯狂的神色,人人口若悬河、吐沫横飞,却是没有一个要去报警或者叫救护车。
张玨心觉不妙,顾不上其他,抬手,猛一用力将围着的人给扒拉开,生生靠着一股蛮力给打开了一条道。
动作一起,人虽让开了,但骂骂咧咧的声响更大。
“这小姑娘干嘛呢?这热闹也要凑!?”
“对啊,就这么推推搡搡的,就不怕伤到人?现在小孩真是越来越没教养了。”
“诶,说你呢,小姑娘!别挤了,这地方不是你能来的!别凑了,小心看了晚上睡觉做噩梦了。”
这人说着,还伸手去抓张玨的衣领,想把她的给弄出去。
张玨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冷冷扫了他一眼。
“不想死的,就躲开点!”
冷厉的话语,如巨石一般压在路人心上。
他心口后背一寒,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你……”
张玨扬手甩开他的手,没多做理会,反身又朝里挤了挤,走到伤者前。
伤者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太阳穴有个伤口,正在突突的流血,像是打开的水龙头那般,血迹已经将脸完全覆盖,看不出本来的面貌。
他的母亲抱着他,惊慌失措的大叫着,手紧紧按着伤口,想要阻止血液的狂流,奈何杯水车薪。
张玨眼中疑惑闪过。
按理说,那点伤口,最多就是破个皮,怎会流血不止?
她思绪飞转,再看头顶的黑雾,想来是有些关系了。
她压下疑惑,快步走到伤者身侧蹲下。
“若你信我,就松手。我可以救你孩子。”
女人一愣,偏头看来。
一张艳丽的小脸,在黄昏的金光照耀下,泛着莹莹的光耀,令人心口一悸。
她眼前一闪,脑子也觉像是被什么抓了一把那般,呆愣愣的开口。
“你是仙人吗?”
张玨摇头,眸色冷然。
“我不是,但我可以救你的儿子。不过你要让开。再耽误,他可能就没得活了。”
女人呼吸一窒,像是受到某种指引那般,急忙侧身让开了道,将孩子交到她手上。
“求求你,一定要救我的孩子!他才十五岁,刚刚考上重点高中,他的人生还没有开始!求求你!”
说着就要下跪磕头。
张玨眼疾手快,一手扶着少年,一手扣住她的肩膀,将人提住。
“别跪,会折饿寿,去旁边守着就行了。”
女人思绪恍然,却是十分听话,忙不迭点头,退到了一旁。
张玨回眸,刚准备要检查伤口,又听围观人说风凉话。
“诶诶诶,就这么个小丫头,你还真敢让她看呐?还不快叫救护车送医院,这要耽误了,人要死了,可就没得救了!”
“对呀,就这么个黄毛丫头,个子还没我腿高,能做什么?”
“听人一句劝,快去叫救护车吧!”
“你们闭嘴,我刚刚求了那么救,你们都不帮忙叫救护车,也不让我出去求救,就这么围着我,现在还说这些风凉话,你们都给我滚啊!”
少年母亲突然暴起,挥舞的双手,目光略略带着几分疯狂的驱赶着看戏的人。
情况突变,乱了起来。
张玨被吵的差点暴起。
她深呼吸压住心中的躁动,低头查看伤口。
如之前所听,少年的伤口很小,但却诡异的像是伤到了大动脉一般,血流不止的。但这个位置,却是没有大动脉的。
再低头看他双臂的静脉,因失血过多,压迫心脏,造成了静脉曲张,双臂青筋凸起。脸色也因此惨白一片,呼吸轻的几乎听不到了。
再耽误一下,人可能真的就没了。
张玨一手手指飞舞,飞快结印,打了一个止血咒在伤口上,另一手在包里飞快翻找,找到之前所制的冷香膏。
取出一丸,捏碎。
药末转息化水,流过少年的伤口。
张玨也是第一次用药,水下时,不由凝住了呼吸。
冷香膏淡却不易忽视的冷木香拂过,一下刺的在侧所有人的神经。
目下所有人皆是一激灵,神经舒张,清新沁人心沛,思绪皆一转,像是突然清醒那般,眸光一颤,讶然转眸惊呼。
“我怎么会在这?”
“天哪,这孩子怎么了?赶快叫救护车啊!?”
“快救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