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诡异梦境

这夜,是沈宁雪入睡最早的一次。

但,不知是因为她太过殚精竭虑忧心忡忡,还是窗外狂风呼啸,影响了她的睡眠...

总之,她这一觉,睡的极为不安稳...

柔软的床铺之上,女人的额头上早已渗出细汗,可她却恍然不觉,只是眉头紧蹙的将厚重的被子紧了又紧...

嘴唇微动,似在嘤呢着什么,但看她面上的苍白紧张之色,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在沈宁雪的梦境里,她孤身进入了一间房子。

那间房子的装潢偏向欧美风,雅致华贵,古典雍容...

足足一米长的水晶吊灯高高悬挂在客厅上空,散发着幽暗昏黄的灯光,精致雕花的墙面上似乎记载着什么古老的故事,周围的家具材质也是不多见的雍容精贵...

房子很大,她赤着脚走了又走,渐渐觉得有些熟悉...

这,不是墨家...

这...是什么地方...?

为什么,会有些熟悉?

沈宁雪垂眸冥思了会儿,而后按照大脑中忽然涌现出的莫名记忆,寻到了一间卧室。

她正要抬手打开门进去,却忽然听见里面有一丝丝喘^息的声音...

这声音她太过熟悉,于是瞬间眉头紧蹙,直接打开了门——

她目光冷然,甚至带着一丝戾气的朝里望去,想看看究竟是谁。

然而就这随意的一眼,却让她骇人大惊,震悚不已,直直愣在原地——

昏暗的卧室里,精致典雅的大床上,两道身影正在那里规律的起~起^~伏~伏~

伴随着似欢愉似发泄似痛苦的沉重喘息,直叫人脸红心跳,娇涩不已。

然而沈宁雪却不觉娇涩,此刻她的心中,全都被一种感觉占据——

惊悚!!!

原来那正在床上起^伏^喘^息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她!

那个与她有些相同容貌,相同身形,相同性格,相同眼神的‘她’!

不过似乎还是有些差别...

至少,床上这个正在**的‘沈宁雪’浑身无不充斥着一种暴虐嗜血的戾气,虽是在做着欢~愉的动作,但眼神中满满都是阴翳可怖的寒光...

此刻‘她’就如同那地狱爬出的恶煞,如罗刹般狠厉,如毒蛇般冰冷...

在‘她’身下,是个身材健壮,面容硬朗的成年男子,他浑身赤裸的被绑住手脚,束缚在铺满玫瑰花瓣的暗红色被褥的床上。

也不知这男子是不是情愿的,只是看他虽被红绸蒙上双眼,却忍不住的嘴唇微张,一下又一下的重~*重~*喘~^息~出声...

古铜色的肌肤上已是大汗淋漓,细密的汗珠顺着精廋强悍的身躯缓缓滑落,一点一点的凝聚成豆大的汗珠,而后滚落而下,浸染床褥,呈现出一朵朵暗色的印花...

这一切是那么的诱人,叫人心~*痒~*难~*耐~,燥~*火~*攻~*心~

然而,那‘沈宁雪’却不曾看他一眼。

‘她’那阴翳冷然的目光,夹杂着的愤恨与痛苦的复杂之色,一瞬不瞬的死死盯着她面前的柜子,势要将它盯出一个洞来似的。

沈宁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却见那深褐色橱柜之中,放置的只是一张被损毁的照片...

一张...

顾修云的照片!

沈宁雪猛地一惊,上前看去,脸几乎贴在橱柜的玻璃上,一双带着朦胧泪意的眼睛死死的瞪着那里面的照片。

这里面是顾修云的遗物——半张被损毁的照片,和一本泛旧的笔记本。

这是能证明顾修云存在的仅剩的东西了,是她最爱的宝物,是她捧在手心里,奉若珍宝的东西啊...

这么宝贵的东西,这么纯洁的遗物...是她心底里仅存的最后的一点良知了啊!

‘她’在做什么?!

这个女人在做什么?!

‘她’在玷污她的神明!玷污她最后的一丝纯良...

她不可置信的遂然转身,双眸死死的瞪着那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激动的大吼道——

“你在做什么!停下!停下!!!”

“我叫你停下!!!”她怒不可竭的大声吼着,上前想推开那个‘自己’。

结果身子向前猛地一扑后——

自己却仿佛什么都没触碰到的摔倒在地,而那个‘自己’仍然有条不履的做着**的事情,丝毫未受到影响!

沈宁雪扑了一空,双眼又添了一抹震惊,与疑惑...

而床上的‘她’,似乎到了**,床铺颤动的越来越剧烈...

沈宁雪双眸迸出了火花,胸腔内汹涌着滔天的怒火,几乎湮灭她所有的理智。

就在她红着眼眶想要再次出手时,却见那个‘她’忽地身子一绷,仰头嗯呢一声~

结束之后,两人都在大口的喘着粗气,暂时的休息一会后,却见那‘沈宁雪’倏地从被褥里掏出一把手枪。

毫无征兆的,对着那被蒙住双眼的男人,就是一枪——

只听“嘭——!”的一声!

那男人连一声都还未来得及发出,就已然软了身子,眉心处开始潺潺渗血...

目睹了这一切的沈宁雪身子一滞,双眸带着震惊又困惑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她’,不知‘她’究竟是要做什么。

完事的那个‘沈宁雪’,面上毫无贪欢的满足愉悦,面无表情的机械动作像是个例行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漠然,冷寂,还有那骨子里藏不住的暴虐...

倏地,只见‘她’眉眼间戾气骤然暴涨,恶狠狠的冲着面前的遗物怒低吼道:

“顾修云...你平日里不是最爱说教吗?”

“现在我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你怎么不出来教训我了?嗯?”

“是心虚吗?你这个骗子!”

“你怎么能就那么死了呢?你该被我一点一点亲手杀死才对!我要像训练个宠物一样,慢慢的驯服你...再抛弃你!让你也体会一下被欺骗的滋味!”

“哈哈哈——你个骗子!骗子!大骗子!”

‘她’吼着吼着,便忽然癫狂的大笑起来,目光凶狠的用枪连环扫击着装着遗物的精美橱窗。

玻璃、木材、损的损,碎的碎,说是千疮百孔也不为过...

却唯独在立在正中央的两件物品完好无损。

过了会儿,女人似乎是累了,双手无力的垂落在床上,耷拉着脑袋,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昏暗的环境下,忧郁的气氛越发浓重了,她似乎觉得床褥上暗色的印花又多了一些...

‘她’就这样以颓丧的姿态坐了好久...

漫天而来的孤寂,悲伤,脆弱...

以及无尽的绝望...

将‘她’层层笼罩,透不过光,也喘不过气...

而她,也目光黯然的站在‘她’身前,看了好久...

忽然的,她好想摸摸‘她’的头,告诉‘她’,‘她’不是一个人...

但...

沈宁雪抬了抬手腕,凝望着自己的手掌,又望了望面前灰暗的人儿,思索良久,却还是得出一个结论——

‘她’,一直都是,一个人...

也只有‘她’一个人了...

我,亦是...

......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抬手胡乱的擦掉了脸上的泪痕,又换上了那副暴虐冷寂的模样,唤来下人过来收拾。

随后佣人抬着另一盏橱柜来了,崭新的,昂贵的,雕刻的古典纹路似乎比上一个更精致了...

佣人们动作娴熟的小心翼翼的垫着丝帕,将物品摆放整齐,又迅速默默退了出去...

这番动作,好似练过千百遍似的......

沈宁雪默默的望着面前的‘自己’,这个熟悉又陌生的‘自己’...

蓦地,她缓缓抬起手臂,有些僵硬的朝‘她’探去,似乎是想去摸摸‘她’的脑袋...

她知道,‘她’此刻很伤心、很难过、很痛苦、很纠结...

她不知道这源自什么,可能是对阿修的思念?

思念成狂,如疯如魔?

她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只记得阿修说过:在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摸摸头,就是最好的安慰。

所以她就这么做了...

尽管,她知道,自己根本碰不到‘她’...

然而当她的手将要覆在‘她’的头上时,‘她’却似乎有些感应,倏地一抬头,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

盯着,沈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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