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汉军威武

战鼓毫无预兆的擂响,白狼山下铁骑汹涌,血与战火引燃杀机。

曹军只有四万,尽是老曹挑选出的军中精锐,战力自不必说,士气战意也皆在最佳。

曹操立身白狼山顶,神色平静不起波澜,目光随着狂袭的战马落在了山下一千沉默如山的陷阵营猛士身上。

“此战由子远指挥,难不成打算凭借这一支陷阵营阻敌?”曹操目光不动,将疑问甩给后方谋士:“承认陷阵营勇猛无敌,但一千对十万余众,是否太托大了?”

荀攸与程昱摇头不语,但眉宇皆现凝重,他们虽见识过陷阵营之悍勇,但眼下之状,白狼山下只有一千陷阵营列阵,其后的精锐则在后方很远,这到底是要干什么?

不愿错过这一战强撑病体的郭嘉,躺在曹昂为他制作的简易担架上,翘首望去,片刻后安心躺会,睁着眼睛仰望天空,草原的天很蓝,仿佛被洗过一般,可他知道今日白狼山下的大地却会很红,确确实实要用鲜血洗过。

老曹见到郭嘉的神色也安下了心,静静观望,看曹昂跟张辽是否又能给自己惊喜。

白狼山下,张辽的军令已经传来,高顺立身军阵中央,轻声数着数字,他目光森然,如同露出獠牙的饿狼:“三、二、一,投!”

高顺投出铁枪,屯田兵也从后方用力投出铁枪,每杆铁枪上都绑着火药,轰鸣巨响,让冲锋的乌丸骑兵人仰马翻。

远程的火药、投枪、箭矢倾泻过,造成了巨大伤害,但乌丸骑兵都挺过来了,但要面对的还有重新设计过的铁蒺藜,铁刺更长更坚固,没有马铁蹄的战马踩上去顿时马蹄刺穿,血肉模糊,掀倒成片。

高顺的身前有倒下的战马滑过来,他沉默如冰山,眼皮都不曾翻转一下,而当那匹死马停在脚下的一刻,微垂的头颅昂起,他的手掌握紧陌刀,迎着冲过最后防线的活敌轰然而动,迎面挥出!

雪亮的刀光在半空闪耀刺目光华,而后血肉碎、骨骼断!

一刀出,人马皆碎,一刀出,天下无双!

“杀!”

陷阵营猛士皆披重甲,手持陌刀,身前路面洒满了铁蒺藜,陌刀的威风就要展现出来了!

沉默不动的山阙陷阵营齐齐暴喝,随着高顺的挥刀如突然爆发的火山,千把陌刀如山林高举,如镇山城墙,齐齐挥出。

刀出卷起千层血,乌丸铁骑人马俱碎,无一完好,老曹心神震动,那种视觉上的冲击重重击打在心田,只吐出几个字,卧槽,太猛了!

陷阵营无一不是猛士,臂力惊人正好配合重甲陌刀,以前的他们就是杀人兵器,现在更仿佛洪荒猛兽!

乌丸骑兵众多,但被铁蒺藜放倒之后在他们面前完全成为了待宰的羔羊。

这一刻号角声停歇,战鼓声凝滞,都被眼前一幕震慑,可狂奔难止的乌丸骑兵还在不停的冲来,陷阵营再次暴喝:“杀!”

天地间唯一的声响,是战鼓,是号角!

陌刀再挥,裂马碎人,陷阵营猛士一步不退,浑身被敌人的热血浇灌,黝黑的重甲变成了血色,目光依然森冷,手中陌刀不停劈斩,斩杀无数敌骑。

当得战鼓重新擂响、号角重新呜咽战场,汉军士气倍涨,换了谁望见自家袍泽如此勇猛也会热血沸腾,恨不能以身替之!

战场上杀声震天,本就外战无敌的汉军彻底打出了汉家儿郎的威武,眸子中赤红一片,心中只剩杀敌这一唯一信念。

蹋顿等人心寒,若是可以退的话,他们一定会选择退却,但此刻战事焦灼,无路可退。生死关头,乌丸的凶性也彻底爆发出来了,双目充血,悍不畏死的向着陷阵营发起了死亡冲锋。

陷阵营顿时压力倍增,但早就习惯了在生死绝境战斗的他们不仅没有胆寒,反而神色变幻,变得激昂无比,这样的战斗才能激起他们体内沉睡的猛兽。

“杀!”

奋起一击,恐怖的刀光滴着血砍入了敌人的身体,刀过,分尸,头断的马尸撞在他们身上也撼动不了他扎根的脚步,连将其震退一步也做不到。

蹋顿暴吼如雷,自箭囊中取箭射去,一箭正中一名陷阵营猛士的脖颈,血流如注,可那名猛士却依旧在挥刀,直至血流尽方才倒地,这是第一个战死的猛士,蹋顿若能未卜先知的话一定会懊恼这冲动一箭。

无疑,这拉开了与陷阵营换命的大幕,只是也惹恼了后方的曹昂。

每一名陷阵营士卒都是他心血所在,心痛,无比的心痛,哪怕锦帆营的弓矢一直在帮陷阵营减轻压力,可死伤毕竟难免,在乌丸发疯的冲锋中,死伤的人数正在不断扩大,当然乌丸被劈斩的人马更多。

曹昂心在滴血,但他相信张辽。

张辽果然没让他失望,一声令下,一直闭目养神的西凉铁骑在张绣的带领下猛地睁开了眼睛,如旋风一般卷进了战场,饶过陷阵营,与侧翼的乌丸铁骑展开了骑射的较量,自古骑射便是马背民族的标签,但此时此刻他们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汉军箭雨遮天,三轮较量,他们的死伤竟更大,而当双方接近放弃弓矢,撞击搏杀的时候,他们震惊的发现他们更不是对手,残余的西凉铁骑皆是百战老兵,战力无匹,斩马剑化作了另一场噩梦。

蹋顿众人开始逐渐驾驭不住战场,陷阵营那边还在残酷厮杀,身前乌丸人马碎裂的尸首堆积如小山,但随着时间推移战果也在扩大,隐隐看到了推散阵型的希望,这时若是被新加入的骑兵破坏就前功尽弃了。

掉转马头,带着麾下精锐向着张绣冲来,张绣早已战意盈胸,受尽的委屈此刻全部宣泄到敌人身上,他舞出漫天枪影,北地枪王并非浪得虚名,他的枪势格外凌厉,碰之必杀,触之必亡。

蹋顿咆哮怒吼,飞马而来,直奔张绣。

张绣早就想寻他了,乌丸人多,哪怕汉军再勇猛,若要取胜势必两败俱伤,当今之际该破其军、斩其敌酋,如此方能一战大胜之!

心念于此,大叫一声:“来得好!”

两马各自杀散沿途敌兵,飞速交错而过。

兵刃交击,张绣稳坐马背,而蹋顿却几乎跌落马下,顿时后背发凉,可心神未定,张绣拨转马头又杀了过来,蹋顿亡魂皆冒,纵马就逃。

张绣在后狂追,坐下大宛良马速度奇快,蹋顿根本甩不掉,怒气冲冲回身一击,却被一枪荡开,随后朝着后心扎去,若不是袁尚及时赶到,他就要被刺落马下了。

袁尚、袁谭、蹋顿、楼班四人汇合一处,张绣毫无惧色,纵马冲去,四人正纠结是战是退之时,不远处如晴天霹雳响起一道大喝:“贼子竟敢仗人多,俺典韦来也!”

可怜的蹋顿兵刃一举,被典韦轰然砸下,坐下马瘫软在地,整个人翻滚而出,虎口满是鲜血,双臂更麻木难动。

帮他一齐架住典韦兵刃的楼班也是虎口流血,但好在并不是主要受力人,见蹋顿惨状,拨转马头当先逃亡。蹋顿也不敢再战了,拉下身边部属,抢了战马就逃。

袁尚、袁谭两兄弟正跟张绣交手,此刻见蹋顿与楼班逃亡,亡魂皆冒,哪里还敢垫背,狂飙远遁。

他们一逃,整支乌丸大军随之溃败,向着四面八方溃逃,本要承受不住的曹丕发觉压力大减,振奋精神带兵反击,乌丸大败逃遁。

高顺与剩下的六百八十九名猛士向着天空挥出了最后一刀,半空中乌丸铁骑人马应声而碎,血是红的,大地是红的,他们也是红的。

凝望着高顺率领的陷阵营那无敌身姿,乌丸无疑是绝望的,一千人一千柄刀就像是难以逾越的大山,从此也令草原民族闻陷阵之名息声逃遁不敢高声语。

这一天,注定是草原铭记的一天,后世称之汉军威武如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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