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华夷之辩

里克等人攻入荀都寝宫时,众人在卧榻上见到荀伯赤身裸体躺在上面,身边同时躺着三名果体少女。

士兵一把将他从榻上拉起来丢给他衣服让他套上,而少女们则吓的是四散而逃,荀伯睡眼惺忪,看来昨天晚上是纵欲过度了,连站都站不稳。

里克拿剑指着荀伯,说道:“荀伯,咱是晋国大将里克,荀都以被晋军攻破,荀国亡矣,认命吧!”

荀伯听后淡然,随后打了个大大的哈气,他似乎并不感到悲伤难过,他用手指了指刚才少女们逃跑时的方向,笑着问里克,“诸君可知道她们是谁家女子吗?”

“呵呵!荀国贵族之女,我等日后自会享用得到。”

荀伯大笑起来,“你们啊……真是一群冷酷无情之人,她们是晋国大宗贵族们的女儿,是你们这些晋国小宗,啊不对,应该是你们这些晋国叛逆的侄孙女啊。寡人已经享受完毕,现在请诸位尽情享用了。”

里克听完,顿时怒上心头,他即刻命人秘密将荀伯车裂,将荀都里所有同大宗有关人员,无论是见过面的,摸过身子的,说过话的全部捉拿,他们全部将会被活埋。

里克还告知诸位将领,此事永远不得泄露出去,因为家丑不可外扬,大宗为了夺回属于自己的正统地位,连族群里的妇孺都可以献出,这事情即便是敌对的小宗也感到丢人现眼。

荀国被里克他们攻占了,但是战斗远还没有结束,接下来才是晋军真正大显身手的时候了。

与此同时,贾、梁、芮三国战势焦灼,三国国君皆抵达战场亲自指挥战斗。贾伯亲驾一辆战车,出阵前狺狺狂吠,“梁伯、芮伯无信无义,竟然联合起来妄想谋我国土。”

梁伯同芮伯纷纷驾车出阵,梁伯向贾伯作揖一脸委屈,“贾伯,您真的是误会我们了。梁、芮两国从未想要吞并贾国国土,吾等国土皆是天子所封,吾等不敢僭制违背礼数啊!”

贾伯冷哼一声,“那好,孤且问你,为何派人到我贾国购粮,而且还是每石3000钱买出,1000钱卖入梁国,你们这么做不是在囤积军粮所用吗?!”

梁伯一惊,连忙解释道:“贾伯请听寡人解释,不久前一名叫富子的晋国商人前来觐见寡人,他对寡人说可以用高价从他国买出粮食,低价卖入粮食进入梁国,于是寡人想尽有这等美事,便相信了他,让他着手购粮。没成想却引起了贾伯的猜忌。”

贾伯听后大怒,“好,如此梁伯情有可原,那芮伯这一切的猜忌全都是因为你,是你!是你散布谣言说梁国大肆购粮欲图入侵贾国,你要为此事负责。”

芮伯一听,委屈巴巴的样子说:“贾伯、梁伯此事也不能全怪寡人呐!全都怪那晋国大行赵夙,是他告知寡人梁国要攻打贾国还要我芮国出兵支援。”

贾伯怒斥道:“所以你就来帮他揍我?你难道自己没有主意吗!随意听信他人谣言。”

“我……唉!是寡人糊涂了,寡人向二位赔罪了。”

望着战场上尸横遍野的惨烈景象,梁伯突然身躯一震,脸上冷汗直冒,脸色苍白无力,一屁股瘫坐在战车上嘴里念道着:“大事不好!大事不好!我们三国都被晋人给利用了,这一切都是晋国的阴谋诡计。”

梁伯猛地站起身子对贾、芮两国国君说:“两位国君请速速回国整军备战,晋军很有可能正朝这里赶来,这一切都是晋国的计谋。”

三国国君也没多想立刻调转军队各自火急火燎地回防国都,芮国与梁国军队因为近地缘故,倒是平安无事地返回国都。

可是贾国军队是长途而来,没成想在回国的半路上遭遇到了晋军,双方顿时来了一场遭遇战,贾军虽奋勇厮杀,但最终还是不敌晋军被打的七零八落的。

贾伯当场被里克从战车上硬拽下来生擒,并将贾伯五花大绑放在军列最前沿的战车上,等到了贾都守城将士看见自家的国君像五花肉一样被绑了起来,军心士气定会一落千丈。

果不其然,贾都不攻自破晋军入城没有遭遇任何抵抗,因为百姓们大多数都四散而逃去了,守城将士也放下武器投降了。

晋军一进城就开始洗劫贾城的财富,大多数将领也默许了他们手底下的这些骄兵肆意抢掠。

士蒍则严禁自己狄人部下这样做,既是出于善心又出于他们是狄人,如果他们也这么做会引起晋军的反感。

于是他让祁桓三领着手底下的人,驻扎在城外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一步也不准进城,之后二人领着护卫就在城内转悠。

看着眼前的乱象,士蒍问祁桓三道:“这幅场面你熟悉吗?又一国被晋国吞并了,不知道你们狄人是怎么看我们的?”

祁桓三笑了笑,“兄长,可能我是白狄人,面对这般情景恰恰觉着很正常。这让我想起了从前,记得在我的部落里强壮的族人吃的多,矮弱残疾的族人吃的少有时甚至还会被吃。愚弟觉得这似乎与你们华夏诸侯国之间的吞并并无差别。这种大国兼并小国,同我族的生活习性十分相近,但又比我们繁琐甚至更胜于我们。从这点来看,华夏蛮夷并没有任何差别嘛。”

士蒍瞪了祁桓三一眼,祁桓三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便不在多说话。

士蒍憋嘴一笑,“不错,你说的很对,但是我想华夏和诸蛮夷之间应该……一定会有差异的。”

这时有几名晋兵围住一名男子,男子的腰带上系着一块价值千金的玉璧,男子怀中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婴儿。

士兵们正要抢夺男人身上的玉璧,士蒍瞧见了,于是赶忙上前呵斥了士兵,让他们闪开道路让男人离去。

男子连忙给士蒍跪下磕头谢恩,士蒍见男子破衣烂衫,再见怀里婴儿面黄肌瘦的样子,顿时心生怜悯。

士蒍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回将军,正是在下的女儿。”

“孩子他母亲呢?”

男子欲哭无泪,声音颤抖说道:“被你们的士兵给奸杀了。”

士蒍一听赶忙将男人拉起来并赔礼谢罪,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林回!”

士蒍感叹:“你的女儿生于乱世真是不幸啊!不如你把女儿交给我,就由我替你养大如何?”

林回摇了摇头,士蒍有些生气,他不是气林回不肯,而是气这女婴的样子面黄肌瘦的,应该经常挨饿,而这林回身上竟有一块价值千金的玉璧,照理说女婴不应当挨饿,林回可用这玉璧能换多少粮食啊,但他刚才却如视至宝拼死维护,可见他是一个贪图钱财之人。

这时林回突然献出玉璧给士蒍,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士蒍一愣,问道:“这玉璧不是比你女儿还重要吗?再说国破家亡,你带着个女婴逃命就不怕受拖累吗?带着婴儿逃难多麻烦,还是带上这玉璧实在一点。”

林回毫不犹豫地说:“将军,我和宝玉的关系只是利,这块玉璧虽是价值百金,可它再值钱终究也不过是块顽石而已,而这个女婴,却是与我骨肉相连啊!也许将军您衣食无忧,但没有亲人的关怀你会永远孤单。只要和亲人在一起,你就会有依靠,就会奋发向上,宝玉何患没有?金钱不是最重要的,亲情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过分珍爱金钱,不让它有一点损伤,那么你就会失去支撑你一生的亲情。”

士蒍顿时对林回心生敬佩,他兴奋地对一旁的祁桓三说:“你看到了吧!这就是华夏与蛮夷们最根本的差别所在啊!”

祁桓三点了点头,拱手道:“愚弟明白了。重情重义!这是华夏民族与北疆蛮夷的区别所在。既是如此,那么愚弟也应是名华夏族人,愚弟对兄长也是忠义无比。”

士蒍莞尔一笑,接着又对林回说:眼下贾国已灭,你和你女儿已经无家可归了,干脆啊你们就入我帐下做我的家臣吧。但我现在也居无定所的,只好委屈你们一下,跟我这位祁桓三兄弟在北疆草原里游牧,虽然艰苦但是有我这些弟兄护着你和你的女儿,万事放心。”

林回再次叩谢士蒍的救命之恩,答应了士蒍。

而晋军在贾都劫掠休整三天以后,便班师回朝准备迎接曲沃武公的封赏。

大军开拔前,士蒍让祁桓三带众弟兄们返回北狄领地休整。

不久后,祁桓三带着一帮弟兄重返自己的部落,并且还杀了当初陷害自己,使他沦为俘虏的部落首领,自己当起了首领来。

祁桓三得势以后便来信告诉士蒍不必为林氏父女担忧,他会好生照顾他们,此外只要士蒍需要,他们部落狄人定当在所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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