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逆转生死

“这是有救。”

看着安稳停下的怀表,伊更斯随即皱起眉头。要知道,刚才他从爱那里知道的可是没救,与现在的结果可谓是天南地北。而一旦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因为爱说谎,要么就是因为在爱占卜之后、他们来之前,这里发生了些诡异的变故。两种情况可都不是伊更斯想看到的,前者说明爱想害人,而后者本身就很糟糕——那象征着未知的力量。

不给爱解释的机会,伊更斯直接就再次甩动怀表。而这次,他占卜的内容,则是爱刚才有没有说谎。

又一个十几秒后,看着不断旋转的怀表,伊更斯的额头皱得更紧——占卜的结果是爱没有说谎,那么恐怕就是因为刚才发生了什么变故。刚才没救,现在有救,看上去似乎是好事,但扭转这个命运的力量或者人却不知究竟是何方神圣——而未知,在神秘学上就一定意味着危险。

“大人……这……”

而在一旁目睹着伊更斯的一系列操作和操作结果,爱简直开始怀疑人生——刚才自己占卜得出的结果可是结结实实的没救,可是现在……

“你无需在意。”

对爱摆了一下手,心里虽然心事重重,但伊更斯却完美地收敛了自己的情绪,保持着儒雅的微笑转向琅斯和法尔廷斯:“你们应该看到占卜结果了。”

“明白。”

“好。”

在艾米丽喜极而泣的目光之下,琅斯就像广场上将谷穗挥洒向鸽子的人一样将右手在马提斯的头上一挥,在床下的地面就出现了一个绿色的正好能把马提斯从头到脚覆盖其中的绿色圆形法阵。法阵映出马提斯的身影,双蛇游于法阵之中,为马提斯维持着生命,使他不会在重伤之下突然断气。

在她旁边,法尔廷斯也并没有闲着。他从术师袍的右边口袋里掏出一小瓶写着“治愈”的绿色药水,看上去似乎是想直接将药水灌进马提斯的口中。只不过,他却没有直接上手,而是先把左手伸进他面前一个突然出现的绿色六芒星法阵又伸出,借此给自己的手消毒之后他才真正动手。

虽然人长得很威猛,他的动作却很轻缓。用自己的左手轻轻地分开马提斯那血肉模糊的双唇,他却并没有直接灌药,而是慢悠悠地给马提斯滴了三滴药水,然后就静静地观察他的反应。半分钟后,见他那痛苦的表情有一点舒缓之后才又给他滴了两三滴,然后他就把木塞塞上,交至艾米丽手中:“每天吃完饭后滴两滴。”

“好……好……”

热泪盈眶地接过法尔廷斯递来的药瓶,艾米丽不知所措地环顾一周,似乎是想找什么东西将药瓶好好放起来,最终却只能将其放入围裙的口袋。而在放好药瓶之后,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她便继续激动万分地看着法尔廷斯和琅斯继续施展着自己不懂的力量——虽然看不懂,但那可是使自己儿子好起来的力量!

而在她眼中,只见琅斯一抬手,自己的儿子马提斯就被一层绿光包裹,整个人飞起,浮在半空之中。后者身上流出的血随后就离开他的身体,犹如太空中不受重力影响的水一样漂浮在半空,在琅斯的挥手指引之下被强行浓缩成一粒小小的血球,然后又被她像捏黄豆一样捏住放进刚从口袋里拿出的一个瓶子中——当她做完这一切之后,周围的环境和她的手上甚至没有染上一点血。

而失去了鲜血掩盖,马提斯他那淡粉色的肌肉和森白的骨头就那样直接暴露在众人的眼中,好像一只剥了皮洗干净的牛蛙。由于大量失血,他的生命已然垂危,整个人毫无血色,若非被琅斯的生命法阵吊着一口气,只怕他再过片刻就要身亡。

只不过,身为医术师,法尔廷斯却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眼前——他立刻就从术师袍的左侧口袋里拿出一根还没拆封的粗大注射器,接着又掀开术师袍从里面的工作服般的衣服的左胸口袋里取出三大瓶写着“血液”的淡绿色药水;然后,他就拆开注射器的包装,像准备给病人打针的护士一样直接把注射器的针筒刺进瓶子里,一口气把一瓶瓶子抽空,使注射器中充满药水。

做完准备工作之后,稍微按下注射器的活塞芯杆以排出针头的一点空气,他随后就手脚麻利而又和缓地直接把针头扎进马提斯手臂的静脉之中,缓慢而稳定地推动着活塞芯杆以将药水输入至马提斯的体内——若只是一般的输血,恐怕将会因为病人的虚弱而花上二三十分钟;但是,在马提斯身下的生命法阵的维持之下,法尔廷斯只花了五分钟便结束了第一管一百毫升的输血。

紧接着,他又如法炮制,将第二第三管药水同样打进马提斯的身体。而就在他打完第三管药水之时,泽莱德才精疲力尽地跑了回来,跟爱和奈兰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和琅斯操作。

——三百毫升的药水进入体内与自身血液同化,马提斯的脸色明显红润了一些,只不过却由于之前失血的量实在太多而依然苍白得宛如一张白纸。然而,虽然他还需要更多的血,但比起输血,法尔廷斯和琅斯此时却已经转移了目标——也就是修复马提斯那破损的身体。

由于先前油画的影响,马提斯的大部分器官都失去了原本的功能,肺难以呼吸、肝难以代谢、肾难以排废、肠难以蠕动,唯有心脏和大脑还在苦苦支撑。按照原本的发展,马提斯最后将死于大出血和多器官衰竭,而既然前者已暂时被抑制,后者的解决便成了重中之重。

用食指和中指点住自己的额头使自己的额头出现一个映着各种字符的繁复法阵,琅斯随后就把手指平移向自己面前,在手指和额头之间拉出一道绿光,就像刚烤好的奶酪披萨一样藕断丝连。只不过,披萨的奶酪会在被扯到极限时一下子断裂,琅斯的那道绿光却不曾断裂,而是全部被拉向她的手指,然后凝聚成一粒葡萄大的光球。

把两根手指指向马提斯的额头,那粒光球便自行向着琅斯指定的方向飞去,然后与马提斯融合。而就在融合的那一瞬间,马提斯的全身便像释放寒气的干冰一样陡然绽放出一层绿绿的荧光——象征生命的荧光。

而看着琅斯使马提斯的身体情况更加稳定下来,在奈兰三人和艾米丽惊愕的眼神中,法尔廷斯一挥手便直接使马提斯从颈窝到生殖器上方被剖开一条长缝;他再像推开窗一样把双臂往两边扬开,那条长缝的两端便又向两边裂开,使得法尔廷斯可以真正地像推开窗户看到外面一样看到马提斯体内器官的任何一点细节,做到针对性治疗。

“抱歉,他做事总是如此,也不让人有心理准备。”

而亲眼看着法尔廷斯做完这一切,琅斯才反应过来现场好像不止他们三人。他随即抱着歉意地对几人笑了一笑,显然是对法尔廷斯的这种行为已经屡见不鲜。只是,虽然他已经熟视无睹,对于其他人,尤其是没有学过临床医学和解剖学的人来说,骤然看到活人被开膛剖腹却绝对会感受到生理上的不适。

而事实也果然如他所预料的一半,身为受过基础教育的术师,奈兰三人的耐受力显然强一些,此时只是感到反胃恶心而已;但是,艾米丽却胃水倒流,一阵干呕,甚至连眼泪都呕了出来。

“夫人,这是令郎痊愈的必经之路。我们会尽可能快,并且他不会感受到任何痛苦。”

礼貌地对艾米丽点点头,伊更斯随后就移步至她面前,准备在她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立刻采取强制措施;只不过,令他惊讶的是,艾米丽不再干呕并擦干眼泪之后,却并没有想要大闹的样子,而是虽然对自己儿子的情况感到害怕却强撑着冷静地看着他:“我……我的儿子,一定有救的……对不对……”

“是的,夫人。您很勇敢,令我钦佩。”

略有吃惊地对艾米丽颔首,伊更斯又对她点了点头,然后踱步至奈兰三人面前:“法尔廷斯,哦,就是那个壮汉,正要修复那个受害人的内脏,琅斯会在一旁保证受害人不会死亡。他们都有自己的事,至于我,既然来了这里,自然也有我的任务——这里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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