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我就喜欢自投罗网

并不会因为横向数量的增长,而出现质的改变。

这就相当于脚下一群无知的蚂蚁,妄图搬动人一样扯淡。

江复庭就当自己听了一个无聊的笑话,心不在焉的回到刚才的问题,继而又想起自己先前偷听到的对话,开始重新谋算起来。

蒋黎被那奇怪的地方困得越久,对自己越有利。

一旦赵悔迟迟找不到他,必然会以为他出了什么意外,因而动摇,拖延行动。

这样他和白唐趁机扭转局势的时间就会充裕很多。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梅寄北在这个紧要关头到底做了什么?

江复庭拿定注意后,忽然站起来:“你带我去一趟你刚才去过的地方。”

骆知秋以为自己听错了:“现······现在?不能吧,我才被发现,这不是自投罗网么?”

江复庭撤了结界,回头看他:“那你是选择投网,还是选择明天之前死在这?”

骆知秋当即脸色一变,强颜欢笑都止不住结巴的嘴:“投!投!我就喜欢干投网这种事!”

我要是不喜欢投网,当初也不会被李商一吹耳旁风,就来异想天开地刺杀你;

如果没有来刺杀你,我也不会为了保命来抱你的大腿;

如果没有来抱你的大腿,我也不至于现在朝不保夕。

孤儿院虽然像牢笼一样乏闷,但好歹能保住命······

似是感觉到身后盯着自己的视线隐隐藏着怨念,江复庭在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

骆知秋在强大的求生欲下,熟练的换上了纯良无害的笑。

江复庭没在他脸上看出什么意图不轨来,不再管他的小心思,给了他两张定身符,压着声音叮嘱道:

“我走前面,你拍他们后脑。”

骆知秋办正事还是靠谱的,严阵以待的接过来,认真点点头。

接着江复庭挥手打了个手势,让他在一边的花瓶后面藏好,撕开门上的符纸。

木门仿佛被解脱了一般,在符纸揭开的同时,兴奋得颤了两下。

虽然没有出声,但即便是这么微小的动静,也引得门口两个拖油瓶突然从一边飘过来。

两团高大漆黑的影子,紧贴在门口,幽幽地印在门窗纸上,人形的轮廓虚虚实实,看起来有着说不出的渗人。

江复庭切实的体会了一把,许久没感受过的阴魂不散。

感谢梅寄北,让他重返当年。

他一把将门拉开,两个拖油瓶正用惨白的死人脸,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专注到纹丝不动。

江复庭甚至觉得,从一开始这两只鬼就以这样诡异的方式守在门口。

开门到现在,两只鬼的眼睛不知疲倦,自始至终都没有眨过,跟不会动的洋娃娃似的。

江复庭在门口注视了它们一会,确定它们不会轻易闯入房间以后,这才一脸嫌弃地从它们两之间的缝隙中钻过去,完美到连衣角都没沾到它们。

他走下台阶,拖油瓶也跟下台阶。

脚下的步伐走到不焦不燥,悠然的和先前溜达的速度差不多。

他心里默默计算着适宜骆知秋动手的时机,大约二十来步后,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对着两只面无表情的鬼,以同样一种面无表情说:“梅寄北有没有跟你们交代

过一件事?”

那两只鬼听到梅寄北三个字,下意识一顿,木然的眼珠里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而就在他们刚将注意力放在江复庭身上的瞬间,一阵阴风袭来。

两只鬼立马面色大变,被骗的怒意扭曲了面庞,只可惜还来不及发作,也来不及叫帮手,魂魄便定格在那里。

骆知秋拍了拍手,从后面走过来,嘚瑟的看他,闪烁的双目里各种求夸奖。

江复庭默默地拿出袋子,默默地将这两只无法行动的鬼装起来,然后又默默地继续朝前走。

骆知秋:呵,这就是万恶的资本家,压榨一切穷苦劳动人民的价值。

至于骆知秋说到的地方确实偏,不是一般的偏,是二班的偏。

江复庭探索的半边区域像极了各种级别的套房,总之他溜达的那半块是富人区的话,那么赵府的另半边,就是劳务区。

各种七七八八的工作场所全都设置在这里,居住的地方和员工宿舍差不多,应该是专门给鬼仆设立的。

不过府里的景致设施倒是差不多,只是细节上终究有一些不同的差距。

而且,越往里走,就越僻壤凋敝。

一直到靠近杂物居的时候,江复庭已经有一段路没见过来往的鬼仆了。

想来也不会有闲得没事的鬼仆,动不动往这溜达,而且后面的院子又特意严加看守,除非想死,也并不会有其他鬼仆往这撞。

江复庭在骆知秋熟门熟路的摸索下,来到了他刚才的那个角落。

说是角落,其实就是狗洞,视野极佳,正好能将后面院落的大致环境全部收尽眼底。

然而狗洞本来就小,只能容纳一个人的视野,现在还得两个人抢着看。

作为一个狗洞,这大概已经是它千年来的人生巅峰。

江复庭粗略地扫了眼里面的排兵防卫,确认骆知秋确实没有夸大其词。

一层又一层的阴兵跟夹了馅儿的粽子似的,将院落包得连只鸟都飞不进去。

江复庭看完以后,捡了根角落里的枯枝,在地上画起了抽象的防护图。

院落外层,中间乃至门口各有一圈,屋梁上应该有‘鹰眼’,若是屋内的人比较重要,应该有比较厉害的阴兵。

“你在画什么东西?”骆知秋天真的提问,成功把江复庭从专注的思索中拉了出来。

江复庭像在看地主家的傻儿子,认真注视了他一会,然后又对着自己摸索的图,很轻的叹了口气。

在骆知秋的对比下,他更思念白唐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把外面驻守的阴兵一次性全部调走,他才有机会闯到里面。

只是调走的办法······江复庭眉间的沟壑已经深得能汇聚大海了。

手里的枝杆在地上捣鼓来捣鼓去,将脚尖的地方凿出了一个深坑。

骆知秋盯着那深坑呆了呆,可能过于枯燥,或者画着的东西实在看不懂,乏善可陈地打了个哈欠。

哈欠打到了一半,江复庭掀起眼皮看他。

骆知秋红着眼眶,硬憋了回去。

江复庭忽然想起了什么,戳动着地面的手蓦地一顿,“挺喜欢投网是吧?”

骆知秋隐隐有一种不妙的预感,却还是顶着充满压力的目光,硬着头皮点点头,顺便忍住了扇

自己嘴的冲动。

“给你个重托。”江复庭难得用好言好语的语气,却听得骆知秋头皮发麻。

骆知秋壮着胆子,哭唧唧地单方面讨价还价:“我身小力竭,太重了,怕托不动。”

“你可以的。”江复庭不容置疑的说。

“不,我不……”骆知秋到嘴边的拒绝,再次在他的胁迫下峰回路转:“好的,我可以!”

江复庭冰冷的目光像被太阳照过似的,吝啬的给予了他那么一星半点的和善:

“我会下个结界,用东西分掉它们的心思,第三层阴兵专门镇守屋子,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擅自行动的,届时你把外面这些鬼全收了,我趁机突破第三层。”

骆知秋目瞪口呆地指着自己鼻子:“我,我一个人收外面两层鬼?”

江复庭拿树枝将地上的图抹花掉:“我会借你一样东西,记得速战速决。”

说完他再次看向狗洞里的院子,洞口四面丛生的杂草,偶尔左右摇摆两下,黑漆漆的鬼影像摇曳着的火烛不断忽闪。

骆知秋神色复杂地看着他的后脑勺,咽了咽口水:“你就这么放心我?”

“那万一,万一我真的一个不小心,被他们撕成渣子……”

江复庭正好确认完里面的防卫,转过头,正色说:“我是学文的,可以给你题墓志铭。”

骆知秋:你会失去我的。

江复庭会用的防御结界很基础,但一时半刻套住这些鬼也是足够了。

而且学不在多在于精,这一类的基础结界,已经被他运用到炉火纯青。

至少在这些阴兵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布下罩住整个院落的那么大结界,本身就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骆知秋只当他是全能型人才,更加崇拜的看着他,然而这种无脑的崇拜在江复庭拿出了一地纸飞机的瞬间——

戛然而止。

俗话说,每一个男人心里都是未长大的男孩,古人诚不欺我。

只是还不等他发现新大陆一般的窃喜细细品味,江复庭又从布袋里掏出了一个巨大的旗杆。

魂幡被拿出来的刹那,天地直接黯然失色,广阔的旗帜遮天蔽日,像巨浪一样翻滚的“呼呼”做响。

骆知秋到底是长生派的人,在看到这个曾经属于门派秘宝之一的东西,吃惊地连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还是因为过于震惊,无法思考,他忍不住脱口道:“你哪来的?”

江复庭说到这个也有点不好意思:“抢的。”

还是他人生中第一件打砸抢。

当时魂幡在那种激烈的战况下,其实已经碎得不能用了。

但碍于白唐这个连粪土都要视为钱财收藏的人,江复庭最终耐着性子缝缝补补,最后经过白唐的力量修复,虽然不及曾经的十分之一,勉强也能使用了。

只是江复庭没有陆长荣那样的手艺,实在算不上心灵手巧,骆知秋随便瞄一眼,就看到上面像蛛网一样横七竖八的密麻走线。

骆知秋:真的是只有鬼知道,这曾经的镇派秘宝之一到底经历了什么……

江复庭直接把魂幡递给他,骆知秋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别说接稳,这会已经激动得连站都站不住。

江复庭担心他关键时候掉链子,皱着眉:“你能不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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