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大公主被一再唐突, 气到内伤,但是却又觉得他拍的这些照片有意思极了,所以没还他的手机, 低头继续翻他的旅游照片,发现就没有一处像样的景点, 不是山里, 就是野地里,不论在哪,人都是一副风尘仆仆的落魄相, 就很嫌弃说:“为什么你特别喜欢去这种原始又质朴的地方观光旅游?”

“个人喜好罢了。有人出游就是泡五星酒店私家沙滩, 我的话, 比较喜欢幕天席地风餐露宿。”

大公主在几张肯尼亚拍的照片里面, 看到其中一张,不禁噗嗤一乐,照片里面,一个又丑又黑的非洲男人牵着他的手走在大街上,她像是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罪证一样, 特地放大, 得意洋洋地质问他:“这张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瓜少看了一眼, 一下子回忆不起来了,说:“不清楚这张照片是在什么情况下拍的, 但不管怎么说,两个男人牵手走路还是有点非同寻常的, 我想他可能是爱上我了吧。”

大公主就很烦他这种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腔调,再次白他一眼。

瓜少回忆起肯尼亚的风光,不无怀念道:“肯尼亚那个地儿挺不错,人也质朴, 我那时有认真考虑过,将来要不要过去定居,如果去的话,我准备挑个风景好点的地方,在那里建上一座大房子,娶上几个老婆,三个或是四个,养几只猫和狗,我和最喜欢的那个老婆在家里喝酒赏花,其余几个派去维多利亚湖捕鱼养家。”

大公主当真,做了闪到腰的动作,一脸震惊和嫌弃:“黑猩猩一样的老婆,你还准备娶三到四个?我没听错吧?”

“骗你的。”他看她的反应,不禁一乐,“我将来要去北极圈看极光和海,肯尼亚还是算了。”

“北极圈有允许娶很多老婆的国家吗?”

“没有也不要紧,我只要带着我的猫就够了。”顿了一顿,又道,“也许还会带个老婆,最心爱的那个。”

大公主又嘲他了:“你关于未来的计划里总是离不开你的猫啦狗啦,还有老婆孩子什么的,我猜你真去了以后,肯定还会在家里

烧个热炕头吧。”

他想了一想,自己也笑:“可能因为我骨子里是个怕寂寞的人吧。”

大公主拿着他的手机,低头继续划,从乌漆麻黑的非洲一直划到了山青水绿的欧洲。在欧洲的一堆风景照中,突然出现的人物照吸引了她的注意力,是他与一个年轻女子在欧洲街边小馆抽阿拉伯水烟,他与年轻女子促膝相对而坐,都没有面对镜头,应该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拍下来的。

照片中的年轻女子长发长裙,脸蛋上覆一面太阳镜,看不清眉目如何,但能看出伊身条细细长长,腿笔直,五官舒服。隔着照片,也能从她周身自然散发出的那种自信、松弛、落落大方感,以及他望向她的专注神情和目光判断出,伊人必定是个勾魂夺魄和风情万种的美人儿。

大公主对这张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指着照片中的女子问他:“她是谁?”

“哦,曾经的一个朋友。”

大公主追问:“一个什么样的朋友?”

他伸手,从她手中收回手机,说:“一个教会我work hard,play hard真正含义的人。”

和大公主正天南海北的闲聊和斗嘴互嘲,忽然听不远处有人呕吐的声音,瓜少诧异,正想问是谁,从他旁边经过的小吴悄悄向他报告:“犀利叔喝醉了,吐在了花圃里,把公主妈刚栽种没几天的高贵牡丹给霍霍了,他们家的保洁阿姨正在跟公主妈告状。”

犀利叔独自喝闷酒,在庭院里吹了风,几杯就醉了,醉的太厉害,没来得及跑去洗手间,吐在了花圃内种植的几株名贵牡丹上,牡丹遭了秧,他自己也大出洋相。

趁着他们一堆人忙乱,瓜少抽个空,找到庭院一角无人处抽电子烟,刚按下点火键,看见身后有人也往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回头一看,是张晓东。

张晓东走到瓜少身侧,也为自己点了根烟,默默抽了半天,一支烟快要燃尽时,开口问:“文森特,你上次说的那个卖奔驰的朋友还在吧。”

瓜少呼出一口烟,对他看看,一笑:“一直都在。”

“唉,明年想换辆奔驰s,但是价格有点辣手,下不了手。”

瓜少说了一个字:“换。”

“为什

么?”

瓜少说:“我们做销售的,给自己设定明确目标,才会更有工作动力。”

张晓东再次确认:“那我就换了?”

“换吧。”

“行!”张晓东下定了决心,说,“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介绍我和你那个朋友见面?”

“今天没空,明天晚点你来找我。”

张晓东点头:“好,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找你。”

犀利叔在花圃里大吐特吐,连带着祖恩面上都无光,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叫助理去招呼一帮子人跟主人家打招呼,他这边跟苏教授告辞,准备乘车返回上海市区。

助理二瑞得令,跑去找瓜少,他现在正在给大公主变魔术。

瓜少刚刚抽完烟,回去和几个同为驸马候选人的高配经济适用男互换名片,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商机。名片交换好,几个人自然而然就攀谈了起来,聊起到各自的兴趣爱好,那几个才俊有的说喜欢冲浪,有的说喜欢赛车,打游戏和滑雪,等等。到瓜少,他说以前经常画画,现在喜欢上了魔术,最近在跟专业魔术师学习,水平还可以。

大公主刚好也在。前面几个青年才俊发言时,她都好好的,但瓜少一发言,她就有意见要发表了。

“我前几天刚回国时,认识一个人,他也说自己的兴趣爱好也是画画,而且画的非常不错,我就挺期待的,让他把大作发来看看,结果发现他所谓的“喜爱”和“水平不错”,原来是两秒内可以画出来的速成动物像,就是网上教的“如何快速简单的画一只小狗”那种画法,他沾沾自喜,还特地问我,他画得怎么样,我真是差点笑掉大牙。他这种,和那些说兴趣爱好是美食旅游和逛街的人有什么区别?是个人闭着眼睛都能做的事情,也能称作是兴趣爱好?俗不可耐。”

大公主说到这里,另外几个青年才俊就开始悄悄交换眼色,饶有兴味地盯着瓜少,准备看他笑话。

大公主继续说:“可是你知道嘛,我国外的一些朋友们如果说自己喜欢画画,那他家里面至少会有一间专门的画室,他的画作,说不定办过画展,

也许得过几个小有名气的奖。同理,还有游泳,写作,以及其他任何一种兴趣爱好。假如有人说喜欢唱歌,那他家的basement里面一定会有个虽小却功能齐全的录音棚,也会有各种乐器三到十种,他们必定会有自己原创的recordings,搞不好还和邻居朋友组了一支乐队。这种,才是我所理解的兴趣和爱好。”

大公主说完,歪着头,笑吟吟的,朝瓜少投去不怀好意地一瞥,另外几个青年才俊已经开始偷笑。

旁边的一个女眷觉得大公主这话有点过了,悄悄拉她衣袖:“奥德利!”

瓜少并不恼,朝大公主懒洋洋一笑:“要不给你表演一个吧?”向一个哥们借来打火机,然后从自己口袋里取出一张小纸条,纸条点火,两秒燃尽,灰烬落下,现出一个棒棒糖来。众人惊讶不已。

女眷就挺好奇的,便问瓜少还能不能再来一根,瓜少让她往手上这根棒棒糖上吹口气,女眷张口轻轻一吹,真的就一眨眼,一秒不到的功夫,瓜少手上的一根棒棒糖突然就变成了两根。

第一根棒棒糖凭空出现的时候倒还好,等变出第二根的时候,周围一群人齐声欢呼,一起鼓起掌来。瓜少转头,冲大公主一乐:“大苏,你服不服?”

大公主面红,终于闭上嘴。

祖恩等一行人告辞离去,苏教授携苏太太将他们到庭院门口,苏教授与祖恩说话的功夫,大公主悄悄问瓜少:“明天你有时间吗,我一个朋友新开了一家餐厅,在外地,我们几个朋友去给他捧场,你要不要也一起去?”大概是怕他误会,这句话说完,忙又补充,“我们过去的人很多,但是还缺一辆车,你正好可以开车送我们过去。”

瓜少垂着眼睛,朝她看看,还是那副懒洋洋的腔调:“哦,不好意思,我明晚有安排。”

有生以来,被男人这么直白拒绝,在大公主这里,同样还是第一次,她一时怔住,面子上下不来,心有不甘地追问他:“你有什么事?”

瓜少说:“我问下助理。”回头问二瑞,“助理,我明晚有哪些安排?”

二瑞报告说:“明晚是我们团队的团建活动,

六点在张杨路射箭馆集合,射箭结束后和大家一同去餐厅吃饭。”

“我还当什么事,不就是和公司的团建活动嘛。”大公主眼睛盯着他,“你取消不可以嘛!”

瓜少垂着眼睛,朝她看看,说:“你要是有兴趣,明天倒是可以来跟我学射箭,我教你。”

***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瓜少想起有阵子没看见刁妃了,发了微信给二瑞,叫她帮忙拍几张刁妃的照片发来,最好是睡颜照,刁妃睡着的样子特别可爱,用他的话来说,简直是天使。

二瑞看见他消息的时候,正在作孽叔家里坐着,她在好再来水果店采购水果回来,被作孽叔看见,跟她要去一些。她想起自从换了工作以后,都好久没有找作孽叔说话,也没怎么关心他了,就跑去他家里坐了一坐。

作孽叔哪里掏出一盒烟招呼她:“小姑娘要来一支伐?”

她问:“哪里捡来的?”

作孽叔说:“昨天吃豆腐饭,从酒席上拿的,都没开封!”

二瑞便抽出一支,点上,作孽叔想起豆腐饭酒席上海带回来一瓶黄酒,也准备拿出来招待她喝,正在房间里找酒杯,忽听身后她说一声“哟,好丑”,回头问她说谁,她把手上以纸巾裹着的一条还在翻滚的花尾巴给他看,“壁虎,恶心死了,我帮你解决掉了。”

正好这时瓜少消息来,她单手捏着壁虎尾巴,用另一只夹着烟支的手给他回复:“不仅刁妃,连小美丽都在想你,你到底要寄养到什么时候?能不能快点来接走?”

作孽叔老眼昏花,盯着二瑞手上那个花尾巴,总感觉有点面熟,问:“你是哪里抓到的?”

二瑞得意洋洋:“它墙上正爬着呢,被我徒手逮住了。”

“这是不是小烧包?”作孽叔看了很久,终于认出来,依稀是自己的室友身上的花色,着急叫,“它怎么只剩一条尾巴了?它的身体呢?”

“我逮住丢垃圾桶里去了。”二瑞惊讶,“这壁虎是你室友?不好意思哦,我不知道。”

作孽叔气得差点哭出来:“它是跟我住了好多年的室友,你把它弄死了?你瞧瞧你干的好事!”

二瑞说:“我最近看杂志上说,家里有壁虎出没,对运势有影响,我是为你好。”

“我不管,你赔我室友!”

正和作孽叔吵架,手机又有瓜少信息来:“最近忙,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有,女孩子说话委婉点会比较讨人喜欢。”

二瑞回给他的,是四个微笑连发。就很委婉。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起恢复早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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