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零章 宁淏的身世

徐深从王明处回家,才进门就看到弟弟正被他娘抱着,爹娘也都在等着他回来“爹娘,弟弟困了就先睡吧,都这个时辰了。”看到弟弟打了个哈欠,徐深说道。

“没事,你这么晚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徐深的爹娘不过是苏州城的小老百姓,算不上多么富足,祖上留下了几十亩地,算是个小地主,虽然不富裕,却也是小富即安。祖上多年来也曾经出过一个秀才,之后就一直没有人了,直到徐深,天资聪颖,被王明收了做入室弟子,在苏州也有了一些才名。

徐深的爹娘都很欣慰,也很骄傲,对徐深也是很关心,徐深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人,还有一个弟弟,也因为家族成员简单,没有勾心斗角,所以才有了徐深天真纯善的性格。王明弟子中多有天才之名,徐深是名声最不显的,其实他也很有天赋,只不过相对不够妖孽,若是换个老师,恐怕早就被捧做天才了。

“爹娘,您们听过我以前说起过老师新收的小六还有小七吧!”徐深亲自扶着父亲进门。

“知道啊,咱们苏州的天才少年华锦公子么,你还经常读他的诗作呢。哎,以前都说你天资聪颖,没想到王先生的弟子都这么厉害。”徐父说道。

“老师说小六小七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很好的经验,否则也不会有这份胸怀,所以让我们师兄弟一起外出游学,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离开苏州。”徐深不敢告诉爹娘,这次是为了避风头去西南,徐父徐母只是普通人,懂得不多,何必让他们担心呢。

“这样啊,王先生说的就是对的,之前你不是还说明年春闱要去试试吗,那还能赶回来吗?”徐父问道。

“老师说了,我这学问还差点火候,最近看了小六的文章,儿子也觉得还差点,这次出去就多学习,等到下一次再参加,反正儿子现在还年轻,本来也没有十一岁就中状元的呢!”徐深笑着解释。

“嗯,王先生肯定是对的,爹娘也不懂这些,你要好好听先生的话,既然说要走,那让你娘给你准备一下行李,你现在也是大人了,路上记得要多帮师兄分担,照顾两个师弟!”徐父还在殷殷交代。

“是的,爹,这些我都记得的,爹娘放心!”徐深也好好的应着。

王明收了这七个入室弟子,虽说都很疼爱,但的确对徐深的关心是最少的,这倒不是偏心,而是知道徐深的家庭安定幸福,不需要太多操心的,那像是华锦姐弟这样,父母早逝,姐弟两个人相依为命,或者宁淏这样的,家里有个让人无语的老娘,王明和赵红霞自然多关注了一点。

正如徐深所说,他回来说要走,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徐父徐母没有什么担心,就答应了下来。

城东一个小小的宅院里,宁淏下马把马缰交给门房,进门直奔正房“母亲睡下了吗?”

伺候的丫鬟没想到今天宁淏这么晚回来还过来,眼底有些惊奇,但还是正经回答“太太晚上闹着不吃药,打翻了好几碗,此时还闹性子,没有睡下呢!”

听到自家老娘闹性子不吃药,宁淏脸色十分平静,不见任何着急,好像习惯了一样“我进去看看,她打翻了你们就继续煎药,什么时候她吃了什么时候算!”

“是的,公子!”丫鬟答应了。

宁淏微微点头,神色平静的掀开门帘进入房间,房间里,妇人斜靠在床榻之上,脸色赤红,余怒未消,见到宁淏进门之后,更是一脸愤怒“你还记得你有个老娘啊!”

“母亲今日又心情不好了吗?”宁淏行礼之后,才问道。

“养了个儿子不孝,我心情怎么好?”妇人见他这样不惊不慌的表情,爬起来骂道。伸手拉着旁边的枕头直接扔了过来。

这乃是一方磁枕,要是被砸了,一定是要受伤的,宁淏看到扔过来的枕头,淡定的晃了一下身子,就见到那磁枕啪嗒的掉在地上,好大的一声。

“你真是大了,都会躲了啊!你这个不孝子!”妇人骂的更加厉害。

“母亲今日急躁了,还是按时吃药吧!”宁淏淡然的说道。

“吃什么药,你要谋害你亲娘吗?就是吃了这些药,我都不能起床了!”妇人简直歇斯底里了“现在什么时候了,快秋闱了吧,快去读书,考科举,去当大官,当他们知道,我的儿子比他们都强,都强!”

宁淏想到今日离开之前,老师对他说的话,有些悲哀的看着眼前的妇人,这就是他的亲娘,一个偶尔仿若慈母心肠,一会儿却犹如疯子一般,曾经名极一时的才女,最后也不过是这个下场啊!

“母亲,明日儿子要与师弟外出游历,母亲在苏州要好好养病,不要再这样打翻药了,约莫几个月儿子就回来了。”宁淏又说道。

“你要走?不行,你去考科举,你去当官,你不能走,你也不要娘了吗?”刚刚还在歇斯底里发火的妇人,突然哭起来。

“母亲,儿子只是出去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宁淏站的远远地,淡淡的。

“不行,你不准走,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的,我的!”妇人突然又暴怒起来。

“够了,我不是你的,他更不是,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疯够了,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为什么一定要活的这么悲哀?一个人真的就活不好吗?”宁淏厌烦了这样的一幕一幕,突然说道。

似乎是被打开了开关,刚刚发疯的妇人突然哗啦啦的流眼泪,看着宁淏的眼神中充满怀念“你不懂,你不懂!”

宁淏转身就走,每次看到她如何看着自己的脸,宁淏都很想用利刃把自己的脸刮花了,不想留下任何和那人相似的痕迹。

“儿子,你别走,别走!”妇人看到宁淏转身离开,哭着从床上爬下来,摔倒在地上,刚刚在门口的丫鬟急忙进门,扶着她到床上,而宁淏却回到房间,随意的抓了一些行李衣服,打了个包裹,好一会儿,红着眼睛,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起来。(未完待续。)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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