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谁告诉你我是阉党?

陆文昭双眼瞪大,震惊的看着丁白缨。

“你也知道他想当皇帝,他连自己女人和哥哥都要杀。

师兄你觉得他会让我们这些参与为他弑君的人存在,以后影响他的帝位吗?

我们的存在影响他的帝位正不正!名声贤不贤德!”

陆文昭缓缓扶着茶桌坐下,过了会儿开口问丁白缨:“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是,”

陆文昭心烦意乱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最后心如死灰的看着丁白缨。

“原来我们也是随手可抛的棋子。”

“周文!我要见他。”

陆文昭觉得必须要和周文开诚布公的谈一回了,没想到一个本来不显山不漏水的人,走在了自己前面。

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被冲昏了头脑,居然没有自己师妹看的清楚!

果然,权势蛊惑人心!自己被自己描绘的权势控制。

但是那个男人不爱它呢?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更何况还是主动身在局中的人呢。

“师妹,刚才回来的人里有殿下的人,他们在巷子里听到了不该听到的,不管我和周文谈不谈,他们的存在都是威胁!”

丁白缨点了点头,提着刀走出房间。

陆文昭坐在茶桌旁,逐渐变回了那个杀伐果断,善于谋算的千户大人。

他并不是愚蠢,只是身在局中而已。

论谋算,他陆文昭爬到千户也不是信王使的力。

论武力,这么多年帮信王处理许多事情也不是靠武力!

“信王殿下,或许我该试探一下了!若是殿下你真有那心思,就不要怪我了。

我为你办了这么多事,你到头来想杀我灭口!我也不必顾虑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本来我就是想逃离身为棋子的修罗场,既然你想把我扔回去,我就把你扔我的手砍下来!”

他站起来走出房间,院子里微微传来痛苦的哀嚎,被大雨击打砖瓦的声音盖过。

丁白缨走了出来,手中的刀上还残留着血,出来以后被雨水带到地上。

丁白缨接过陆文昭递过来的布,把残留在刀上的血迹擦去。

“师妹,我要连夜见殿下,我想要试探一下是否我真的是一颗随时被抛弃的棋子!”

他声音平淡,但是又像是赌场里疯了的赌徒,要做最后一博。

看着师兄的样子,丁白缨有些不放心,她知道殿下那个人不能试探。

若是被殿下稍微察觉,以殿下的疑心病肯定认为师兄有异心!

“我不甘心呐,为什么!我现在还是不相信。

我要自己去确定,若是我回不来,师妹你带着翀儿他们离开这里吧!”

丁白缨看着情绪不安的陆文昭,不禁有些心疼,至于陆文昭所说的离开她就没想过。

若是师兄出事,她会要信王付出代价的。

坊区的街道上,周文回到了沈炼以前的百户所里。

几人把蓑衣脱去,在打斗的时候身上早就全湿透了。

百户所里值夜的锦衣卫马上抬来火盆,放在空旷的石板上。

三个人围住火盆烤火,周妙玄独自坐在椅子上。

周文注意到瑟瑟发抖的她,让人给她又端来一盆火。

锦衣卫的医官为他们处理了身上的轻伤,敷上了金创药。

烤了快一个时辰,衣服干了,周文走到周妙玄旁边坐下。

“北斋先生,现在你也可以说说了吧,你也看到劫杀你的是什么人了,我相信你也认识他们。

劝你不要有什么别的小心思。”

周妙玄犹豫了片刻,“我帮你,但是有条件,你要送我和我妹妹去南方。我们不想呆在京城了,这里全是肮脏。”

旁边的殷澄刚要站起来呵斥,一个案犯竟然和锦衣卫讨价还价讲条件。

裴伦一把抓住殷澄的衣角,对殷澄摇了摇头。

“好,我同意你的条件,到时候送你们去江南,你们想去那里去那里。我还可以送你们一些盘缠。”

周文直接同意了周妙玄的条件,她的条件不算苛刻。

而且周妙玄的罪其实可大可小,就看锦衣卫怎么说,天启放不放。

周文答应的这么爽快,让周妙玄忍不住有些怀疑,会不会是锦衣卫根本不打算同意自己的条件。

“你不用向魏忠贤禀告的吗?”

周文玩味一笑,看了看烤火的殷澄,靠近周妙玄低声说道:“谁告诉你我是阉党的?”

“你不是阉党?这怎么可能!”她很诧异,这个周文不是攀上了魏忠贤吗?

突然周妙玄仿佛想到了什么,她顿时头皮一炸。

陆文昭是信王的人,听她师妹丁师傅说过,陆文昭,沈炼和郭真都是一起从萨尔浒活下来的。

沈炼也在锦衣卫,而且自己知道朝廷许多部门都有信王的人。

就像陆文昭的千户只是为了掩盖身份,暗地里为信王培植亲信。

而且以前周文可是和陆文昭同为衙门千户,肯定有经常走动。

“信王!?”周妙玄有些惊恐,刚才她可是说了招供的。

周文听着很是无语,这女人脑洞这么大?分分种推理出各式各样的宫廷争斗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无语的看着一副我已经看破所有的周妙玄,周文有些哭笑不得。

“别瞎想,信王多疑,跟着他没多久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今天对你推心置腹,明天要你死无全尸!一个多疑的皇上我可不敢呆在他身边。”

周妙玄呆了呆,确实,信王那个人疑心病太重了。

“那就,只有皇宫里的皇上了。可是皇上落水以后不是重病在床吗?”

“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你只要招供,然后需要你的时候,你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到时候我自然会安排你和你妹妹离开京城。”

周文说完起身朝着门口走去,“殷澄,看住她。今天晚上你就在百户所了,明天我再把人带走。”

殷澄白白得来一个苦差事,有些不开心。

周文穿上蓑衣,又转过头来命令道:“对了,不准喝酒!等把人压到诏狱后给你喝个痛快。”

说完没有理睬张口想要求酒的殷澄,朝着住宅走去。殷澄求助的看向裴伦,裴伦顿时当作没看到,表示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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