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
封越是在第四个月的时候恢复的人形，境界彻底稳固在四级中阶。
同谷卿一起回到H基地，一晚上没过，谷卿就被纪炎一个电话叫回了B基地，说是要去解决一个转校任务。
封越嘴上不说，心里还是高兴的，算这家伙有良心，于是二话不说，重新给了谷卿一把雷火双属性的高阶异能武器，挥着手目送谷卿离开。
封越回到H基地，沈秋是第一个接收到消息的，见到他时还一脸惊诧，拉着他左看右看，仔细打量，直到封越无奈笑说：“沈秋老师，我真没事了。”沈秋这才放下心来，不轻不重地捶了下他的肩头。
“坏小子，活着也不给我个消息，我还以为你真的……”沈秋一顿凝噎，情绪仿佛回浸到大半年前那场离别当中，眼睛略有些干涩。
封越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一笑：“我这不是才稳定下来嘛。对了沈秋老师，”说着封越脸色一肃：“你知道我弟去哪了吗？我刚去过他学校，他同学说他已经好几个月没去上课了，怎么回事？”
沈秋面色一滞：“这……当初我误以为你已经……所以就通知了封白你的……‘死’讯，之后他就鲜少再去学校了。”
说到这个沈秋也是有点愧对封越，他对他弟弟有多重视沈秋是知道的，为此沈秋还特意找宏图的人多多关照封白。当时沈秋说是会通知封白封越的死讯，可她私心认为封越并不会死，也就暂时搁浅了这个想法，谁知道那个关照封白的人偏偏多嘴地告知了封白，之后没多久，封白就开始逃课，时间从一天到一周，再到一个月，甚至干脆就不再上学。
沈秋也是在这几天空下来了才打算去解决封白逃学的问题，谁知道正好收到封越回来的讯息，便先过来见封越。
没想到封越居然已经先一步去了宏图。
“抱歉，封越，我没想到……”
“不怪你老师，小白既然不在学校，应该是在家里，我回去看看，要是没消息，我还得劳烦沈秋老师你帮忙找找。”
“自然。”沈秋一口应下。
然而封越回了安置区的房子也还是没看到封白，去了他新买的离宏图近的那间房，里面落的灰同样表示这里已经有段时间没有住人。
封越心里着急，不得已又转去猎尸协会大厦，准备找苏小姝帮忙。
“封越？！”饶是苏小姝见惯了风雨早就练就一张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冷静脸，这会儿看到活生生的封越出现时，还是忍不住诧异地惊呼一声，从大转椅上跳下来，绕着封越转了好几圈，摸了好几把。
“还真是活人。”
封越：……
“我就说，我看中的试验体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失败，路鸣跟龙泽要是早点请我加盟，哪用得着闹这么一出。”苏小姝那对死鱼眼里难得出现对封越的赞赏，封越听着，嘴角抽的更加厉害。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我想借用你的寻人系统，小白不见了。”
苏小姝打开电脑的动作一滞：“我好像说过，我那系统是用来搜寻异兽异植的踪迹的吧，说过能搜人？”
封越口中的那个寻人系统实际是个寻踪系统，系统里收录了当前人类所探知到的一切生物的形态、名称以及DNA。只要系统链接上还能运转的卫星，再输入想找的生物名称或者是图片或者是含有DNA的物质，就能在一定范围内精准定位到个体或者群体。
苏小姝就是靠这个系统稳固住了多年来二队队长的身份。
但这个系统只收录了异兽异植异虫，苏小姝对找人没兴趣，而他的二队也不是用来做这些琐事的，除了刚把封越收进来考察时期做了一些很无聊很没劲的委托。
“小姝，就当我委托你，你帮帮我，小白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很担心他。”封越恳切地请求着，掏出一把妖晶当作报酬递给苏小姝。
苏小姝看着这把妖晶微微意动，但他更多的是被“唯一”两个字说动，唯一的亲人么，“好，我帮你，不过我不需要这些，只要你欠我一个人情。”
“没问题。”封越一口答应。
“行，那你先给我他的DNA携带物。”
封越没听懂，一脸懵：“嗯？”
苏小姝无力扶额，怎么把这茬忘了，封越这蠢货特么没上过“学”。
“就是毛发，血液，□□，皮屑也行。”
封越懂了：“我这就去找。”说着，封越骑上风火双轮自行车，咻的一下消失在苏小姝眼前。
苏小姝望着人走门空的方向，幼嫩的小脸一点点变得深沉，拇指不断拨弄着下唇，搓得越来越红。
封越，希望我不会有用到这个人情的一天。
……
“你说什么，封越回来了？哈哈，我就知道他不会死！太好了，太好了北境，你听到了吗？封越他没死！”万俟砚一听苏小姝说封越没死平安回到了H基地，整个人就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眉宇间那层郁色一扫而空。
北境看着他总算是恢复到以前那种没心没肺开朗的状态，心下也是松了口气，揉揉他的头，嗯的附和一声。
这几个月来，万俟砚虽然还是能吃能睡能跑能跳能修炼的，但每每看到寝室空了一个床位时，总是会触景伤情地沉郁。
当初为了救他们，封越选择了牺牲自己，这一直是万俟砚心底的一个结，再加上因为他架不住封白的请求告知了封越“被害”的真相，导致封白逃学不知所踪，内心更是愧疚。
为了弥补，他曾在猎尸协会发布过悬赏，可惜一个月过去，封白依旧下落不明。
这些天他正丧气着，没想到苏小姝回来给他带了这么个好消息。
“……所以，封越已经知道小白不见了的事了？”听苏小姝说封越今天刚去猎尸协会找过他，万俟砚一下子惴惴不安起来。
苏小姝点点头。
“啊……那我……我都不知道等会该怎么面对封越了。”
“没事的少爷，封越会理解的。”
“嗯，这倒是，封越蠢归蠢，但也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你不用想太多。”苏小姝难得开尊口安慰了万俟砚一句，不是骂他。
万俟砚顿时眼泪汪汪：“小姝……”
……
嗯，嗯……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是有来电，被摁在床上蒙着眼承受来自九婴给予的深入骨髓的屈辱的封白猛地一惊，连忙剧烈挣扎起来：“停、停下九婴……嗯……我要接电话……”
可九婴不为所动，反倒一把扼住封白推拒的双手压至头顶，俯身贴近他耳畔，低哑又带着些恶劣，笑说：“小羊羔，我要是现在停了，难受的就该是你了。”
说着九婴瞥了眼封白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界面闪烁的是万俟昀的名字，那双含笑的眸子泛起寒意，贴近封白耳廓的唇轻啄着，慢慢往下，叼着他的耳垂轻轻磨着，含糊道：“小羊羔想不想知道是谁打来的这个扫兴的电话？”
“呵，是小羊羔的好室友哦，我倒是不知道小羊羔的胃口原来这么大，有我一个还不够。”九婴边说边笑着，手指从封白脸侧抚下，顺着封白的下巴一路下滑，滑过小巧的喉结，再往下，再往下，那轻飘飘好似羽毛的触感总能带给封白一阵阵难抑的颤栗。
最后下滑到腰侧，猛地一把环住，向上一提，用力一撞，封白难以自控地从喉咙深处释放出一声尖利的嗬声，蒙着眼睛的红纱立即湿了一块。
手机还在震动，不过显然是第二轮了，九婴瞥了眼见还是万俟昀，狭长的眸子忽然闪烁起恶劣的光，低声对封白说：“小羊羔你应该很想知道他找你什么事吧，来，我们亲口问问。”
封白浑身一僵，听出九婴的意图，忙想阻止他，可话还没出口，唇就被九婴的食指压住：“嘘，小羊羔先别激动，万一让对方听出什么就不好了。”
原来这会儿九婴已经按下了接听，甚至还开了扩音。
“封白，你怎么现在才接电话？”
“算了，这个现在也不重要。封白，你哥他……回来了。”
“他没死。”
要说九婴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接这个电话绝对能算其一。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封白是这样嫌恶他憎恨他，那双湿亮的眸子里满是恨意，咬着他的那股狠劲儿不仅让他的肩膀疼，他的心也在奇怪地抽疼着。
他有种想去找龙泽治治的冲动。
“你骗我，你骗我！！”
“九婴，我恨你，我、恨、你。”
封白那绝望又泣血的喊声犹响在耳边，坐在最近刚被封白摧毁的M基地的破碎城垣边的九婴摸了摸肩头犹留着牙印的伤处，又按了按泛着古怪疼痛的胸口，一向轻佻漫不经心仿佛什么都在意又什么都入不了他眼的散漫脸上难得浮现一丝迷惘。
身侧忽然多了个气息，九婴下意识瞥了眼，忽略掉心头一闪而过的失望，带回口罩闷声闷气道：“你怎么来了？”
龙泽仔细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说：“收到消息，封越活着回来了，就过来通知一声。本以为会看到一个沉浸在温柔乡乐不思蜀的九婴，没想到……”
九婴耸耸肩，牵动肩头疼痛时微微蹙了下眉：“抱歉啊，让你看到了个笑话。”
“我早说过，你该杀了他的。”
九婴顺势躺倒在地，枕着手，也不管地上脏不脏：“舍不得啊，好不容易有个让我上心的玩具。”
“上心？我看你现在是伤心。”龙泽那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落到九婴受伤的肩头，道：“明明身怀治愈系，却还把伤留着，九婴，你以前可从不感情用事。”
“我现在也没有。留着伤，只是用来告诫自己，小心枕边人。啧，都把他眼睛蒙上了，却忽略了那口利牙，明明是只无害的小绵羊的。”
龙泽：……
“你就继续作吧。行了，既然你没事，我走了。”龙泽说着就张开了传送门。
这时，九婴幽幽地说：“你说，我要是把小羊羔的利爪全给拔了，他会不会就能乖乖依附着我一个人呢？”
龙泽回头看他：“你焉知你口中的羊羔不是只狼崽？九婴，封越你现在还不能动，他跟我的宝贝成功异种，我还要观测记录一些数据。”
九婴嗤笑：“龙泽，你这人真无趣。”
“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