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洛玉流水阁

覃飞不解地抬头看周凝雪,瞬间便反应过来。

周凝雪这是自导自演呢!

“周小姐,你过分了。”

平日里,周凝雪作弄他,覃飞是不大在意的,但是这般自导自演一场绑架,平白无故让自己着急,他确实有些生气。

周凝雪的眼泪立马在眼圈里转了起来:“你能为林舒蓉奋不顾身,怎么为我就不能?我不管,我今天就是要死在这把刀下。”

周凝雪任性地用脚去踢她旁边椅子上的装置。

那些蒙面人,是周凝雪自己的人,这时候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这装置原本就是为了演戏的,自然简陋,就是那错愕的一瞬间:“嘎嘣”一声,中间的联动轴还真被周凝雪给踹动了!

周凝雪身边的人连忙去推周凝雪的椅子,可周凝雪的脚死死地支在地上不动。

眼看着那刀就落了下来,覃飞无奈,只得一个旋身上去,一把将周凝雪抱住。

可因为周凝雪和椅子捆在一起,可就不单单是增加了重量的问题,覃飞又受伤了,用不上全力。

千钧一发之际,覃飞也只能让出自己的后背对着那刀,而将周凝雪紧紧护在怀中。

直到那刀快落下来的时候,周凝雪才意识到是自己犯了混。

她尖叫了一声,下意识抬手去挡刀。

几个蒙面人也将两人合力往下推。

“当啷”一声,刀落在了地上,溅起了一路血珠。

再看周凝雪,小臂上血淋淋的一片。

周凝雪早就吓坏了,眼泪拼了命地往下掉:“覃飞哥哥,雪儿要死了。”

覃飞心里气,却不好发作。

周凝雪又扯着他不放手,他只能单臂将人抱起来,上了车,直奔医院而去。

刀落下来的时候,经过了多重阻力,周凝雪胳膊上的伤势不重,可也需要缝合。

这件事自然是不敢让周老爷子知道的,覃飞便只能留下来照顾人。

待缝了针包扎好了,周凝雪才彻底冷静下来。

她单手缠上覃飞的脖子,小声道:“覃飞哥哥,雪儿知道错了,可是听见你为蓉姐伤了胳膊,还那么严重,雪儿心里不舒服嘛。”

覃飞有心责怪周凝雪,可见她此刻面色憔悴,又受了伤,哪能忍心,只能安慰道:“好好养伤,以后不要这么任性了好不好,多让人担心。”

“覃飞哥哥,我就知道你对雪儿最好了。”

周凝雪把人往自己怀里拉,覃飞怕扯着她手上的胳膊,不敢用力,只能半推半就地往下压去。

林舒蓉就是在这个时候进的病房,她咳了一声:“不是叫我来照顾病人吗?我看你自己照顾的挺好。”

覃飞一个大男人,不方便照顾周凝雪,不得已才找了林舒蓉。

谁承想让她遇到了这么尴尬的一幕。

他讪笑了一声,站起来:“蓉姐,就辛苦你了,我回去看店。”

蓉姐在和覃飞擦肩而过的时候,狠狠在他的腰上掐了一把,覃飞疼的呲牙咧嘴,却不敢发出声音,快步出了病房。

周凝雪罕见地没有粘着覃飞,而是扬着脖子看着蓉姐:“覃飞哥哥为你伤了胳膊有什么了不起,他肯为我去死。”

那刀要是落到覃飞的后背上,后果可是真的不敢想象。

林舒蓉将自己的包放在病床旁边的桌子上:“周凝雪,好玩吗?他肯为了你去死,他要是为了你死了,我看你去哪儿哭去?”

“一大把人都是为了生活东奔西走,只有你是个含着金汤匙出生,拧着劲儿地磋磨人的二世祖。”

“你觉得你是见了小飞的真心了,小飞心里却越来越想着你和他不是一路人。”

“你个傻缺!”

这些话,可不是蓉姐醋意大发说出来的,她憋了一路了。

周凝雪眼睛通红地瞪着蓉姐,不是她认怂了,是她真的意识到自己错了:“哼”了一声,扭过头去:“不要你假好心,出去。”

“要不是怕给小飞惹麻烦,你以为我愿意来守着你?”蓉姐也没什么好话。

房间里气哄哄的两个女人,连点滴瓶里的液体往下落得速度都好像要静止一般。

覃飞不知道医院里的情形,其实是连想都不敢想,出了医院,直奔蓉姐的古玩店。

刚到了古玩店门口,便见有人迎过来。

很显然,是在等他。

这个时候,夜幕已经落下来了,走近了,覃飞才发现这两个人他见过,是陆千山的人。

其中一个走过来,拱了拱手:“覃先生,黑旗六爷说咱们下的人,有点子说道,让您过去一趟,给个章程。”

那一伙子人出现的确实诡异,覃飞点头应下,跟着人上了车。

车子是在一处偏僻的古风茶楼门前停下的。

覃飞进了门,便见陆千山正在端坐在一楼的正堂里。

陆千山见覃飞进来,起身走过来:“今天去蓉姐古玩店的几个人都是臭鱼烂虾,不过是被人利用,咱们稍微用了写手段,就什么都招了。”

“这找上门来的,是有些来头的,指名要见覃先生,依陆某看,应该是和小覃先生有些关联,你进去和他谈,无论如何有我兜着就是。”

覃飞感激地对着陆千山点了点头,快步入了陆千山手指的方向。

覃飞挑帘儿进门,看见正对着门坐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头发上不知道抹了什么,油光铮亮。

男人穿了件黑色的皮衣,带了双皮手套,脖子上有一条链子,快垂到腿上了。

这链子值些钱的,不过这样带着,就显得不太合时宜。

皮衣男嘴里叼着根雪茄,他旁边站了穿黑西装的人,手里捧着个烟灰缸。

覃飞打量皮衣男的过程,那皮衣男也上上下下打量覃飞。

临了,他用手将嘴里的雪茄拿下来,冷笑了一声:“你就是覃飞啊。”

覃飞先走到皮衣男对面坐下,才不卑不亢道:“我就是覃飞。”

皮衣男整个人靠到后面的椅子背上去,两只胳膊撑开,搭在椅子上:“就这副德行,哪值一百五十万啊?”

覃飞正在消化这句话,就听见那人提高声音道:“你坑了我的人东西,又抓了我的人,是怎么个意思,要盘盘道?”

“在店里花一百五十万买了块唐三彩的人,是你。将我的底细交给卖刀人的人也是你。”

覃飞冷冷接道。

这倒是和陆千山的话对上了,卖刀的中年人是被皮衣男利用了。

所以才有他们和那八个黑衣人都是给皮衣男做事的人,却在古玩市场动起手来,还互相不知。

“是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你这种刚出道就装大以巴狼的人,我见的多了,不知道你给卓老灌了什么迷魂汤,占了几手便宜,还雇上了几个保镖,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皮衣男突然浓眉倒竖,低喝了一声。

再见那抬着烟灰缸的人,手慢慢从烟灰缸下面挪了出来,手上赫然是一把黑色的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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