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沙沙——
沙沙沙——
良久。
“……”
司马良盯着鬼刀，揉了把蓬乱的头发，又瞥了眼地洞，“先走吧，离开这再说……”
“这一片有人。”
顾思君单手抱着小女孩，指了指四周。
“！！！”
司马良瞬间明白，单脚挑起地上大刀，警惕着周围，青邬镇势力错综复杂，那儿的人尽是些三教九流之辈。
那么这附近躲藏的，也就可想而知了。
沙沙沙——
沙沙沙——
“出来吧！”
司马良听出芦苇异样，高喝道：“你们不用躲了！我知道你们在附近！”
这时，芦苇拨至两边，钻出一伙人，个个肩上扛着大刀，目光凶恶。
“哟，耳力不错。”
光头壮汉扫了一行人，眼中掩不住的失望，“tui！真是特么倒霉，原来是群小毛孩。”
突然，咧嘴一阵贼笑。
目光停留在二女身上，挥挥手，“男的都杀了，女的嘛——”
“带回去养两年，嘿嘿嘿……”
闻言，所有人一扫败兴，都跟着暧昧地笑了起来。
小女孩死命拽着衣襟，小身板颤抖着，一个劲往顾思君怀里钻，嘴里念叨着，“不……不……不要……”
“嘿，乖乖听话，放弃抵抗，不然我们的家伙可不长眼”
光头壮汉眼前一亮，不住扫视着月白长发少女，目光肆无忌惮，舔了舔嘴唇子，“俊，够俊，真是难得一见。”
眯着双眼，跨步上前，“动手！”
正时，顾思君握过身后鬼刀，愤然往前一挥。
唰——
一道匹练的赤红半月芒横斩了出去。
咚咚咚咚！
数十颗人头齐齐从肩膀上滑落，紧接着尸体软倒在地，刹那间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血腥。
小女孩在顾思君怀里抖得更厉害。
司马良：“……”
许久，一片宁静。
顾思君松开鬼刀，愣愣地看着身前，又看了看自己右手，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我……不，不……”
司马良：“……”
赵灵：“……”
哐当！
司马良扔掉手中大刀，撂下肩上陆公子，试探性询问：“顾姑娘？”
“不，我不是……”
“哈？”
司马良皱眉，一头雾水，这人反应怎就跟别人不一样，又轻问：“你是第一次杀人？”
眼眸深处闪过怀疑，第一眼看她那眼神可不像，不过她着实有些不正常，地窟那会儿也是……
“不，不，我……”
“……”
叹了口气，司马良看了眼赵姑娘，沉吟片刻，说：“赵姑娘，可否让在下单独跟她说几句？”
赵灵冷眼相待，纹丝不动。
“……”
司马良诚然抱拳行了一礼。
稍倾。
赵灵转身，走入芦苇丛。
“多谢！”
沙沙沙——
沙沙沙——
“顾姑娘，在下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
司马良隔着一臂距离，看了眼她怀抱里的小女孩，思索着慎言，转过身指着地上尸体。
“如果是因为他们……那大可不必。”
目光骤寒，无情漠视，“不杀他们，死得就是我们，不杀他们，还有更多人死在他们手上。”
顾思君毫无反应。
“……”
沉默了会儿，司马良继续道：“你试想，如果是你爹娘，那么此时已经惨死他们之手。”
“这是弱肉强食的地方，你杀了他们，你并没有错，也没有人会怪罪你。”
这时，顾思君有了些许反应，直勾勾地盯着他。
“！！！”
司马良眼睛一亮，“顾姑娘，我们都是为正义而战，也是为守护自己重要的东西……”
“正义……守护……”顾思君神情依旧。
司马良：“……”
似乎没效果，正想再说些什么。
沙沙沙——
芦苇丛，赵灵探出半边身，清冷地说：“该走了。”
……
青邬镇。
城墙高垒，简单石块堆砌成百米高。
此刻，城门大开，也不见个守城卫兵，过往人熙熙攘攘，自由进出。
司马良掂了掂肩上陆公子，调整了下位置，微微抬首，眼中闪过不屑，“蛮夷之风。”
“边境蛮荒，野兽横行。”赵灵平静道，言辞间略有冷意。
司马良没有反驳，紧跟着顾姑娘脚步，她的状态已好了些，念及至此，心中长舒一口气，扛着陆公子慢慢挪动步子。
这一路负重走来，已是疲惫不堪。
城内，一排排石屋坐落，简约且粗糙，其道中地面坑洼，较之山路勉强算平坦。
过往商车驰过，便会扬起一阵尘土。
“咳，咳咳……”
一阵咳嗽。
司马良挥手驱散着灰尘，扫视打量着周边路人，鄙夷道：“真是糟糕的地方……”
刚进城内，就有六处吵骂，三处斗架，街边还有不少人看热闹叫好。
这时，饥肠辘辘。
司马良闻到路边摊香味，吞咽了几口口水，上前遂问：“店家，你这饼怎卖？”
说话间，顶着陆公子微微弯身，摸了摸腰间，又掏了掏袖子。
“……”
一阵尴尬。
“那个……”
司马良回首看了看赵姑娘，对方一脸寒霜，继而转头看向顾姑娘，“那什么……你有钱吗……”
“钱？”顾思君疑惑，“那是什么？”
“……”
其余二人相继无语。
“小子！”店家看了他很久，扯着粗犷嗓门喊道：“没钱就拿东西换！”
“东西？可以用什么换？”司马良大感新鲜，以物换物只在书中看过。
店家打量了一行人，月白长发少女的目光，让他直接错过目光，遂指着他腰间佩剑，“你这把长剑就不错。”
又指了指兽皮少女身后，“她那木盒也不错。”
司马良：“……”
“怎样？考虑考虑？小子？”
店家大笑着抓过钱袋，掂了掂，“食物不够，爷还可以另外补偿你些。”
笑眯眯一副吃定的样子，“都外来的吧？要知道，这里客栈可都不便宜。”
“不必了。”
司马良白了眼，真当他是雏儿么，掂了掂肩上陆公子，径直走开，这还饿不死人。
“嘿，小子，你这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