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花香突袭

之所以觉得钟尧想找个受,是因为虽然贺亦欢对gay的“深入交流方式”了解甚少,但以钟尧的身材和气质,贺亦欢想象不到他在下面是什么样子,也实在想不出来有谁能压他。

贺亦欢坐在椅子上等死者血液的分析结果,一边摇头晃脑地胡思乱想,不禁又想到了之前钟尧给他治妖丹时自己看到了那些画面。

即便只有零零碎碎,却能看出自己和钟尧的关系匪浅。

前半段像是知己,后半段像是宿敌,贺亦欢现在还对那段记忆最后自己恨不得把钟尧掐死的怒意记忆犹新。

如果那些记忆是真实的,不是自己疼出来的幻觉,那么钟尧找到自己多半既不是因为妖医的职责,也不是想找个小受过日子,而是和他们过往的渊源有关。

上辈子到底发生了什么?钟尧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看那段回忆的样子好像钟尧犯了什么错把自己惹怒了,难倒是来找他复合的?

“可是我现在都不记得你了……”贺亦欢崩溃万分的捂住脸,就算是钟尧真的写一万字道歉书拽着他的手求原谅,他又怎么可能跟一个没有感情基础的人在一起,更何况这辈子他一点都不gay,对钟尧心动只是因为他脸长得帅。

愁死了。

钟医生啊,上辈子过去就过了,要不你再考虑考虑白新月吧,你之前不是说喜欢看《人鬼情未了吗》,《人妖情未了》也未尝不可啊!谁说人和妖不可以组cp,葫芦娃和蛇精都有同人文!……

贺亦欢的脑内小剧场已经自编自演了好几集,血液结果竟然没出来,检验科那边说仪器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坏了,可能是老天也知道贺亦欢的身体状况有点撑不住,想给他提前下班。

老汪也没办法,对尸体的外部检查已经基本结束,除了花香没有更多的异常,嘱咐贺亦欢明天早点来,就放他回家了。

冬天太阳直射点向南移动,漫漫长夜总是开始的特别早,不过才刚过六点半,天色就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贺亦欢脱下来人模狗样的白大褂,换上了平时休闲的厚风衣,看起来就像个还在校园的大学生,插着兜沿着单位后面的胡同往公交站走。

来时因为着急所以打了车,去时却因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钟尧而专挑了最慢的线路。

他也知道这种行为挺幼稚的,该见的人总是会见的,只是这一刻,贺亦欢想自己呆着,让夜晚的凉风吹一吹思绪纠杂的大脑,就这么慢悠悠的走一会儿,什么都不想,看橘黄色的路灯追着他的脚步,把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无论是多么繁华的城市中心,在林立的高楼大厦中间总保留着些城市原本的风貌,就像贺亦欢现在走的这条小路,他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家也在类似的小巷子里,他一放学,离得老远就能闻到奶奶做饭的味道。

贺亦欢想起来,小时候他挑食,奶奶怎么纠正都纠正不过来,于是干脆放弃了,每天都给他变着花样做各种好吃的饭菜。

奶奶说,将来他命里注定要娶一个做饭很好吃的姑娘,把他的胃抓住,心也就抓住了,那时候贺亦欢还不以为然,现在却想极了能有个姑娘能做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等他回家,平平淡淡,却也安稳幸福。

他叹了口气,走向小巷深处,却没有发现,离他不远处身后的路灯,忽然诡异的闪了闪。

夜晚的气温逐渐降低,贺亦欢在小巷子里溜达了十分钟,逐渐觉得觉得有点走不动了,他今天本来就有点体力透支,看了一眼手机,明明导航上说从穿过小巷子到公交站只有五分钟距离,他现在走了十分钟,还没有走出去。时空小说网更新最快 手机端:https:/m./

“不靠谱的导航,又该更新了。”贺亦欢把手机揣回口袋里,没注意路,一不小心踢倒了摆在路边的一个空花盆,里面的泥土洒出了一些。

贺亦欢弯腰把花盆扶起来,继续往前走,结果又走了十分钟,竟然还是没走出去,前面道路的尽头明明看上去只有五十米的距离,却怎么走都都不到。

贺亦欢意识到了不对,他加快脚步,又五分钟过去了,道路尽头的黄灯幽幽的亮着,森冷的夜风忽然强烈起来,贺亦欢猛地打了个寒战,在原地站定,忽然觉得脚下有东西,低头一看,竟然是一地的泥土,旁边正是刚才被他扶起来的花盆。

贺亦欢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小时候他听胡同里的老人们讲故事,说寒气重的时候一个人在小巷里走,如果冲撞了正巧在附近飘荡的孤魂野鬼,可能会遭遇鬼打墙,无论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无意打扰,我就是回个家。”贺亦欢冲着空气双手合十,这要是放在一个月以前,他肯定不信这些邪门歪道,但是现在知道妖魔鬼怪都是真实存在的,之前自己只不过侥幸没有碰到过,该有的敬畏立刻安排上。

“鬼老哥,你要是放我回家,我明天就给你烧纸钱,你困住我也没什么用,我的肉又柴又不好嚼……”

周围年老失修的灯闪了几下又恢复正常,贺亦欢一动不动,定了十几秒,才屏住呼吸继续往前走,然而没走几步,他忽然觉得脖颈处有点微凉,就像是有东西在对着他的后脖子吹气,一股幽幽的花香随之飘来。

贺亦欢瞳孔一缩,猛地回头!——身后的小巷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的黑漆漆的影子。

那股花香!……贺亦欢微微喘息着,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那奇异的花香和他之前在尸体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他死死盯着小巷足足有将近一分钟,直到眼睛都酸了,却什么都没有发生,贺亦欢心中稍安,以为自己工作太累魔障了,然后他回过头来,猝然撞上了一张惨白的脸!

那张脸根本就不是活人的脸,纯黑的眼睛连眼白都没有,嘴把被歪七扭八的黑线缝合着,身子气状漂浮在空中,巨大的头部周围被腐烂的鲜花包裹,散发着浓烈的花香和腐臭……

“啊!!——”贺亦欢大叫一声,浑身的汗毛都炸了,就是这玩意杀死的谭哲,贺亦欢转身撒腿就跑,几乎跑出了博尔特百米冲刺的速度,“什么玩意儿!救命啊!”

身后那东西紧随而上,它的嘴明明是被缝上的,却能发出仿佛地狱魂铃般空灵的质问,几乎贴着贺亦欢的头皮:“悔恨吗……”

“悔个头啊!”贺亦欢一把抓住路边一根铁棍,猛地一个急刹车回头,抡起来找着那东西的脸狠劈而下,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只是是有实体的,打死算完!

咔嚓!——

那东西的脸被贺亦欢直接打碎成了两半,掉落的花瓣扑朔着飘落下来,花香如同生化武器般汹涌溢散,贺亦欢差点被那极其刺鼻的气味熏的晕过去,强撑着屏住呼吸又是几下接连狠击。

那东西的脸被打得四分五裂,贺亦欢刚才那几下已经彻底耗费了全部的体力,喘息着向后靠在了墙上,累的几乎拿不动铁棍,然而面前破碎的巨脸却像是知不知道疼和受伤一样,缓缓拼接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贺亦欢,花香四溢。

贺亦欢心中警铃大作,然而双腿却像灌了铅,根本跑不动,只觉得那尖利的指甲忽然刺入他肩膀的皮肉,巨脸靠近,那纯黑的眼睛几乎和他脸对脸:“悔恨吗……”

“呃!”贺亦欢肩膀剧痛,他原本今天体力就差的不行,现在又来这么一下子,几乎要背过气去。挣脱不得,他心想我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没害过一个人,有什么悔不悔的,咬牙道,“我不悔!……”

那东西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忽然狰狞起来,猝然发出一声怪叫,腐烂的花仿佛有生命一样挥舞着焦黑色的花瓣,把贺亦欢猛地按到了墙上,花瓣延长固定抓他的四肢,猛的撑开他的嘴,贺亦欢惊恐挣扎,只见那惨白的脸扭曲成长条形状,径直向着他的口中钻了过来。

贺亦欢:“!!!”

这一瞬间,贺亦欢想起了实验室台面上那句嘴里塞满了蜡笔的小孩尸体,直到如果不能挣脱,那就是自己命运,极度的惊恐之下,肾上腺素增长到了可怕的地步,贺亦欢一脚踹到了一边,转身就跑。

然而这种反抗似乎毫无用处,那东西眨眼又回到了他后方,抓住他的脚踝把他猛的抡到了地上,贺亦欢后背着地,被摔得内脏都险些要吐出来。

“悔……”狰狞的惨白色大脸上露出了极其慎得慌的笑容,拎起贺亦欢的领子把他拽了起来,再次撑开他的嘴。

再不用全力就要死在这胡同里了,贺亦欢手指剧烈颤抖着,那是体力透支的反应,但是他仅剩此一搏,甚至顾不上会不会有凡人看到,下一秒他向着那东西猛的抬手,手中白光瞬间亮起,灼热的灵力就要轰出……

忽然间,一只手猛的攥住了他的手腕,向后一扯!

贺亦欢被直接拽到了钟尧怀里,钟尧单手抱着他,左手向前用力一挥,黑色的长袖像是掀起了飓风,刹那间巨大的冲击瞬间将那东西直接摔了出去,强悍到令人发指的魔力几乎将整个小巷子夷为平地。

这随手一击的威力简直强到无法评说,烟尘四起翻飞,黄土漫天。那东西惨叫一声,似乎受了伤,惊恐的后撤遁走,瞬间消失在了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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