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男人的战友情二和一

都说“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句话不管到什么时候都不过时。

咱也不是非要去干那行贿犯法的事儿。

但你得承认在任何部门,只要有认识人儿,办事就特别的顺利。

孙金柱就是这样,他这次到哈城来主要是把那两块黄金卖了,顺带打听打听周淑杰告诉他的那个没见过面的姑父。

柱子那天早晨从家走,之后是坐了牛车坐客车,坐了客车又坐火车。

这样来回倒了好几趟车,在晚上八点,总算是到了哈城。

一到这儿已经八点了,什么事也办不了了,天都却黑却黑的了。

他直接在火车站附近的军人招待所住了一晚。

第天早晨起来吃了饭,等到八点多,觉着公安局应该上班了。

他就打听着奔公安局去了。

要说人跟人的思想就是不一样,如果是我去打听这种有可能是仇人的事情,一定会找一些他当时住的地方的老人打听,偷偷摸摸的。

绝对不会像柱子这样,光明正大的就去了公安局。

这也是他身为军人的一种自觉吧。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人家就去公安局了。

公安局户籍科。

柱子推门进去,就看见了里面两个警员在工作。

一看见有人进来,其中一位警员问道:“你好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柱子道:“你好同志,我想查一下我表姑父的户籍在哪。”

警员很负责任地问道:“为什么要查你表姑父的户籍,既然是你表姑父,你不知道他在哪吗。”

柱子回答道:“三十年前分开失去了联系,现在想从新找到他们。”

警员沉吟了一会儿道:“虽然你是一个军人,但这种查户口的事情,我没有办法私自做主给你查。但是,我会去给你请示一下副局长,如果副局长说可以查,那我就能给你查一查。”

柱子听了点了点头,说道:“可以,我等着。”

年轻的小警员放下手中的工作,让柱子在一旁椅子上坐着等,还给他倒了一缸子开水,才出去请示是副局长。

而另一个年纪稍长的警员,只是在说话时看了他们几眼,也没有说话,冲柱子点头笑了笑,继续忙着他手中的工作。

副局长的办公室离着应该并不远。

没几分钟,柱子就听见了警员回往回走的脚步声。

其中还参杂着另一个不熟悉的脚步声。

等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警察走进了户籍科,小警员则在他的身后跟着。

看见了屋里的柱子跟这位副局长说道:“副局长,就是他要查表姑父的户籍所在地。

副局长“嗯”了一声,并没有说话,而是盯着柱子的脸仔细的看了看,好像在确定了什么似的问道:“孙金柱,是你吧!”

柱子听见来人叫出了他的名字,也仔细地端详了一下这位跟他年岁相仿的副局长。

看着那张脸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是谁。

等看他露出乐熟悉的笑容,恍然想起!

说道:“你是吴天大哥。”

吴天哈哈笑道:“是我,没想到在这儿见着你了,看你这一身军装的样子,你还在部队呢。”

柱子这一次出来穿的是便装,身上并没有任何于部队职务有关的东西。

(毕竟是出来卖黄金的吗!弄得那么正式不太好吧。)

柱子点点头说道:“我还在部队,这次是休探亲假。吴天大哥你当年被分到了哪个连队,怎么这么快就退伍了。”

他知道吴天的志向就是要当个兵,如果没有事情发生,不会轻易的退伍。

吴天并没有回答他当初分配的是哪个部队。只是笑着说道:“快,点哪里快了,从我当兵到现在算时间都十年了。我退伍也已经五年了,在部队里受了一点伤,没办法继续当兵,就把我安排在老家当个警察了。”

你们是不是都很好奇他们两人的关系。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柱子和吴天都是在东北入伍那一批兵。

新兵连训练时,他们就分在了一个班。

上下铺住了三个月,当时关系处的挺好的,到后来下连队就都被分开了,那个年代也没有电话,微信想联系只能写信,你还得知道地址。

不知道地址,信都不知道往哪邮,就这样就断了联系。

其实说起来今天在这相遇也挺意外,柱子没想到在这儿能看见战友。

两个人又聊了几句,知道了各自简单的家庭状况。

一看,在一旁眼巴巴看着他们的小警员。

吴天儿,想起还有正事儿呢,就开口问道:“怎么听说你要查你表姑父的户籍地址。”

柱子点点头道:“对,都分开挺多年了,想找他们也找不着,就想着查查户籍地址。”

吴天儿点了点头,让柱子说叫什么名字,当年住在哪一片。

又要那小警员记下。

小警员拿出笔,把柱子说的名字地址写了下来。

就出了户籍室,去了放陈年户籍的那间库房。

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吴天送着柱子就往出走,边走边说道:“查户籍是个费事的活,何况还是那么多年前的人,你也不用着急等有信了我告诉你。对了,你现在在哪儿落脚呢?”

柱子“嗯”了一声答道:“在火车站的军人招待所。”

吴天把柱子送到公安局的门口,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行,我也知道你在哪儿了,这是上班时间我也出不去,等下班儿了晚上我去找你,咱俩个好好聚一聚。”

“嗯,行,那吴天大哥,我先走了。”

说完,柱子告辞别了吴天儿出了公安局,奔人民银行就去了。

中国人民银行1942年就成立了。

哈城的人民银行分行也早就已经落户哈城好多年了。

这些年来一直都在合并改革中,现在已经很有规模了。

说别的大家可能不知道。

但你要回去问问你家的老人,最早卖金银首饰的地方,那她们肯定告诉你不是金店,而是银行。

所以,柱子揣着两块金砖直接就奔人民银行就去了。

到了银行对人家说清楚是来卖金子的,自然界有专人专室接待。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儿接待了柱子,一看他拿出来的两块金砖就眼里一亮,拿到手里用扩大镜仔细的看了看,又放到秤上称了称。

对柱子说道:“你这黄金成色不错,你是想要怎么换,是换首饰呐,还是换钱。你要是换首饰得收你加工费,你要是换钱回收金价的价格可比卖出去的要低几块钱,你看看你怎么换。”

柱子想都没想的说道:“换钱。”

老头一看他这样利索也没跟他墨迹,又从新称了一下两块金砖的重量。

一共是一千零八十三克。

拿出了算盘,一边扒拉算盘珠儿子,一边和柱子说道:“现在回收黄金的价格,是每克二十八元。你这金子成色好,我们不占你便宜,给你每克三十二元钱,一共是三万四千六百五十六,你看是给你现金呢?还是你在我们银行开直接存里呢?”

柱子想了想,自家盖房子也用不了多少钱,这么多钱拿回去,媳妇儿又该睡不着觉了。

他就说道:“那就开个存单吧,把三万整的都存起来,零的我拿走。”

老头儿点了点头,说道:“行,那你跟我来吧。”他把黄金锁在了身后的一个小保险箱里,领着柱子出来奔着银行的窗口走了过去。

到了一个无人的窗口,跟里面滴工作人员说了一声。

里面的人就开始给柱子开存单,一直到什么都都弄完了,存单也到手了,钱也装兜儿了。

老头儿亲自把他送出了银行,在大门口小声笑着说道:“你家要是还有,你还来找我,我肯定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

柱子听了点点头,也没说有没有就走了。

柱子出了银行往前走了一段,就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他。

他快走了两步,找到一个胡同拐了进去,不一会儿就听见了脚步声越来越近,有两个人站在胡同口交头接耳地说话。

有一个人说道:“虎哥,看见没有,刚才他从银行出来是那个老钱头儿亲自送出来的,这肯定是个有大钱的,要不那老头儿才不会把人亲自送出来呢!你说咱要不要叫上兄弟们,嗯……。”没说明的话都在那一声“嗯……”里了。

虽然他们没明着说,偷听道的柱子却知道那肯定是要打劫他的意思。

他正想着自己要不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另一个说道:“算了,现在风声挺严的,咱还是小心点儿吧,你没看见那是个当兵的。你咋就知道人家没两下子呢,咱要整不过人家,让人家给收拾了,说出去还咱在道上混。走吧,反正也追丢了,别找了,回去。”

说着两个人的脚步声渐渐的走远了。

柱子从胡同出来,只来的急看了一眼,两个穿着蓝褂子的男人的背影。

柱子心想:“幸好自己媳妇不是那不懂事儿的人,要是个藏不住东西的自个拿出来换钱,来就得让人家给盯上。”

柱子又绕了两条街以后,确定身后没有人跟着了,他才彻底放心。

在一想自己的事儿也算办的差不多了。

查户口不是一个你着急,他就能查完的事儿。

反正没有什么事情了,就想起来时,媳妇儿说让他给买点东西回去。

直接就奔着哈城最大的商场去了。

现在的国家正在改变,哪怕是刚刚起步,也比头些年物资要充实很多。

就看这商场里这些商品就能看出来。

那些漂亮的衣服鞋子,柱子是看了一眼就走了过去。

作为一个农村出来的孩子,他认为过日子首要的就是实在,这样特别的衣服买回去也不能在村里穿,那还买它干嘛。

这也是他给媳妇和老娘买的都是布料的原因。

走到了卖粮食的地方他才停下了脚步。

米,面,家里都有,临来时周淑杰让他给买一些小米,再买一些花椒大料的调味品。

柱子看了看就要了一袋儿小米,又买了几样调味品。

一袋子小米五十斤,柱子一只手抓着袋子角儿一用力,那一袋子小米轻轻松松就被他扔上了肩头。

扛着袋子往出走,调味品用个网都拎在手里。

走在大街上看见一家店铺在卖风干的火腿肠。

这时的火腿肠可没有后世的粉面肠,全部都是纯肉做的,一看就能放住。

柱子就停下脚步,又买了二十斤的肉肠。

在农村想吃个肉并不那么方便。

买回去这些肠就够她们吃一段时间了。

等这些扛回招待所,也快天晌了。

柱子把东西放进屋里,又出去找了家卖面条的店,喝了一大碗面条。

之后就回招待所儿呆着去了,就等晚上吴天儿来找他。

要说男人这友情,现在都说,喝过酒的,飘过仓的,一起去过澡堂子的。

但在过去对男人的友情,那肯定是说,扛过枪的,上过战场的,那种战友情比同村长大的小伙伴都要来的亲切。

当年,柱子就是他们那一批里年纪最小的。

所以才会管吴天儿叫大哥。

夏天,天黑的晚,吴天儿下班儿了骑着自行车来找柱子时,天还大亮呢。

吴天,到了招待所把柱子叫了下来,两个人去了一家他常去的小店。

要老板做了两个拿手菜,哥兄弟两个坐在角落里,一边等菜一边说话。

说起话来吴天说道:“你表姑父的户口所在地查到了。

但是,上边显示这个人已经去世好多年了。

跟他户口在一起的还有你表姑,以及他们家两个孩子。

看文件上写的他们两个早很以前就离了婚了。

两个孩子也都跟你表姑在一起生活。

户口虽然还在哪儿,但人却搬走了。

我找管那片儿的老警员问了一下,都没人知道他们搬哪儿去了。”

柱子一听表姑父去世了,表姑也在他没去世前就和他离婚了。

觉着再往下追究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毕竟就算当年是他出卖了父亲他们,现在人没了也是一了百了了。

想通了,柱子开口说道:“找不着就算了,本来也没寻思能这么痛快的就找着他们。”

吴天儿,接着道。:“咋样,到这儿了,多呆两天呗。等我哪天有空儿,领你好好溜达溜达。”

柱子摇摇头道:“不呆了,我得早点回去。”

吴天打趣儿他道:“哈哈,怎么,你着急回去找媳妇儿啊!”

虽然被人打趣儿了,但柱子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吴天儿看他这面瘫的样儿,就无奈的说道:“哎呀,你这脸,你说刚入伍时你也不是这样啊。虽说不爱说话,可也不像现代怎么面瘫呢。

行,行,我也不说你了,着急回去就回去吧,以后有时间从这路过,上公安局找我去,别忘了啊。”

柱子点点头道:“忘不了。”

这时菜也上来了,两个人就打住了话头。

两个人四个菜,两瓶白酒,八个大馒头,半个小时都吃光了。

要不都说军人都有好酒量呢。

你看这一人一瓶酒,都喝进去都没怎么样的两个人,就知道这话不是虚的。

吴天把柱子送回招待所儿,自己骑着车子就回家了。

柱子在招待所床上躺了一会儿,想起来半夜好像也有一趟车是回家的。

就起身下了楼往火车站的售票大厅走去。

到那儿一问还真有一趟,再过半个小时就要过来了。

柱子掏钱把回家的火车票买了,又回了招待所,退了房子把东西都扛着,去火车站里等车去了。

票上写的时间是半个小时就要开车,到了时间也没开车。

这也是正常情况了,火车又晚点了,晚点了半个小时才开过来。

柱子,上了火车把东西放好,坐在座位上看见外面乌黑的夜景,听着火车的咣当咣当声。

柱子才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他是在睡觉,还是在假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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