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转机3/3你死定了,谢澜同学……

机舱内自循环的空气仿佛有毒, 让上了飞机的人自昏睡。

谢澜在起飞后没多久就放下桌板睡了,睡黏黏糊糊,中途空乘发早饭都没睁开眼。

他耳边一直有飞机发机的巨大轰鸣声, 梦境沉沉沦沦, 有一度在半梦半醒中, 竟然真的觉身处回伦敦的飞机上。

谢澜在睡梦里一下子便不开心起来, 下意识抱紧了枕在脑门底下的书包。

开始构思下次要怎么从谢景明的魔爪里逃出来。

直到飞机落地的巨大震一下子把他吵醒, 他猛地抬起头,听到四周一串手机提示音。

他呆了几秒, 猛地从梦境里抽脱出来, 伸手『摸』向兜里手机。

信号恢复的一瞬,窦晟的一串消息就砸了进来, 都是语音。

谢澜匆匆塞上耳机, 顺往下听。

“我睡过了,对不起对不起, 昨天半夜隔壁病房叫了好几次急诊, 我和我妈对失眠,三点多睡。”

“估计你已经起飞了,飞机上好好睡觉啊谢澜朋友。”

“我俩要开始吃早饭了, 等会我妈还要肌肉注『射』,然后测一下血相,没大问题就打算出院回家静养了, 不然别说肝,连血压也稳不住……哦当然也不能这么说, 昨天大夫建议的时候大生化还没出,确实不排除他疾病来。”

“昨天半夜我和我妈聊了聊,然后……咳, 我妈叫我,等会说啊,估计你到时候下飞机了。”

然后就是几个时的空,直到四十分钟前一条。

窦晟的语气这次很不好听。

“谢澜,什么情况?提琴放我屋里干什么?还有肖姨的日记本你拿走了?你几个意思?”

“我刚跟我妈交完底,我妈答应我陪你去考试了,你等我啊。”

充满威胁意味的语气。

谢澜愣了一下,周围的人纷纷起身排队下飞机,他坐在座位上茫然了好一会,发了语音过去。

“什么意思?赵姨是什么态度?”

消息发出去没过几秒窦晟就回了过来。

“我已经快到高铁站了,晚上见面说。”

“我妈没什么态度,但你死定了,谢澜学。”

“?”

谢澜发语音道:“什么死定了?我怎么了?”

他捏手机,逮空『插』.进队伍里,跟大部队下飞机,穿过廊桥,走进宽敞的机场。

刚刚顺人群走向到达大厅,窦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妈的,你他妈把提琴放我床头什么意思?你妈的日记也没了,想干什么啊?去考试,考完不回来了?不告而别?看不出来啊少侠,平时一副拽天拽地的样,到关键时刻开始演苦情戏是吧?我妈还没给准信呢,你妈的你就要跑路了?”

听取妈声一片。

谢澜一阵恍惚,不知是机场这个熟悉的地方带来了时空交错感,还是窦晟真的语速过快。

反正他久违地有种跟不上窦晟说话的感觉。

他皱眉消化了许久,抓住生僻词,“苦情戏是什么?”

“你说这些有意思吗?你要逃跑!”窦晟语气里压抑怒火,他从来没对谢澜火过,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奈地压抑脾气,周围都是嘈杂人声,“我进站了,总你等吧!”

谢澜懵。

“逃跑?”他用很清的语气对上窦晟的气急败坏,“我逃什么跑?我来考试啊,你不知道吗?”

话音落,还没等到窦晟回答,脑回路忽然跟刚那一大串里的他关键词连上了。

谢澜目瞪口呆,哑口言,许久瞟周围的路人压低声说,“我把我的提琴留陪你啊,我怕赵姨发大火,我不在家,你要一个人面对天崩……天崩海啸?反正……哦那个,实我把梧桐也放你屋了,它跑了吗?”

电话另一头一下子没音了。

谢澜叹一口气,叹完忽然觉有点好笑。

首都也是蓝天云,风比h市更和煦,他跟大部队去排出租车,“所以赵姨怎么说?突然意你来?”

“也不是突然吧,唉。”窦晟松了口气,嘟囔道:“你先让我缓缓,我一回家看到提琴直接血压飙升,人差点没了,先让我缓缓。”

“好。”谢澜把沉重的书包往肩上拽了拽,忍不住道:“但你应该脑子的,提琴……嗯……如果我要回伦敦,不管还回不回来,都不可能把它留给你,我不能没有它。”

窦晟:“……谢谢,有被安慰到。”

谢澜耿直地跟一起沉默,片刻后忽然听到电话另一头传来一声窦晟的低笑。

窦晟一笑,他也笑了,说不出什么。明明还不知道赵姨的反应,可能是一下子听到了男朋友的声音,也可能是b市天气真的很好,要阳光充足,人总不会太难过。

谢澜把手机揣进兜里,耳机里听窦晟那边高铁站的广播声,两人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出租车排到谢澜,谢澜上车道:“t大西北门。”

师傅从后视镜看了他一眼,“高材生啊,返校吗?”

“不是,考试。”谢澜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t大的学生。”

窦晟在耳机里道:“西北门?你不去办入住吗?”

“来不及了。”谢澜翻手机里何修发来的消息,“我直接去笔试,考完再办入住,晚上何修要找我吃饭。”

“那正好一起。”窦晟说,“帮我跟学长说一声,加我一个。你是在数楼考试吧?”

谢澜嗯了声,“等你到这我都考完了,到时候把餐厅的位置发给你吧。”

“也行。”窦晟说。

车子已经跑起来了。

b市机场高速很,周围开大片大片的花,浅紫『色』的花瓣柔嫩地垂坠,点点嫩黄的花蕊生机勃勃,车窗降下来,风一过一阵清香。

谢澜低声对耳机里的窦晟描述这种花,窦晟听完笑道:“我知道,好像是叫二月兰。我前觉这花名土土的,但可能你是二月回国,现在听到二月也不觉土,还觉……说不出来,反正就是心里感觉不太一样。”

谢澜迎风低低嗯了声。

过了有几分钟,窦晟那边安静下来,估计是检票进了车厢。

而后他低声道:“我妈昨天一直审我,她实前想过几次,但觉不靠谱。昨天一下子撞到差点吓死,一开始特别不高兴,说我自私,不负责任,觉你八成是不懂事被我带跑偏了,反正就是一通责备我加自责,觉对不起你妈。”

谢澜听一愣一愣,“你妈是这么想的?”

“嗯,反正她就觉亲儿子离谱呗,不愧是她。”窦晟叹了口气,有些语。

隔千百公里,谢澜仿佛能看见他扯扯嘴角不以然的样子。

谢澜紧接问,“然后呢?”

“然后……”窦晟纠结了一下,“昨天医院特别吵,隔壁病房好像要不行了,屋那个还有亲属纠纷,反正我们一直睡不。我就跟她说了时候看你视频的事,嗯……添油加醋了一点,反正把自己说挺惨的。我妈心疼了,肯听我细说咱俩在一起的前后果。不过我告诉你,说那些都是扯,后还是靠撒点谎暂时稳住她。”

谢澜心一下子揪紧了,“什么谎?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撒谎?”

提到这个,窦晟忽然有些犹豫。

“说啊。”谢澜急死了,急恨不一下子穿越回h市掐男朋友的脖子摇晃。

窦晟纠结了一会嘶了声,“昨天交完心后,我觉我妈实是可以接受的,她也不是观念封闭的人。但她怕咱俩压根不知道想要什么就瞎搞,把一辈子耽误了。尤怕我带坏你,你这么天真邪……反正她心压力不是一般大,你明吧?”

谢澜一个劲点头,“嗯嗯。”

“所以这个事情的关键在于让她明,论我们在不在一起,我和你的『性』取向都是这样,这不是一时兴起。就算咱俩吹了,也不会各自喜欢上女孩。”窦晟犹豫了下,“但这件事吧……可有劝了,你也知道,证实容易证伪难,所以我就干脆了点。”

“请你直说!”谢澜忍不住了,“对一个中文垃圾要死的半个英国人说这些,你是让我做阅读解吗?”

他话一丢出去,在后视镜里和司机对视了一下,咳了一声缩回座位。

“直说吧。”他抠手机声翼翼道:“求求了,直说。”

窦晟用力清了清嗓子。

“我好跟我妈说,就……”

谢澜打心眼里『迷』『惑』,他简直想不到世界上有任何事情会让窦晟吞吐至。

过了好一会,窦晟道:“当时我妈『逼』紧,我也想不到更好的故事了。我能说,我一直喜欢男的,跟某人在一起好几年。然后你回国后就……啊,也喜欢上了他,咱俩一开始不是表妹的事不太愉快吗,我就刚好跟我妈说是那个某人争风吃醋,后来不打不相识,索『性』丢开某人,咱俩好了。”

“?”

谢澜懵了。

这比老马出过的绕的题还绕。

他瞠目结舌许久,也顾不上司机诡异的眼神,“等等!我没懂,这故事里一共几个人?”

“就算四个吧,算三个也行。反正就是我,现在的你,从前的你s,还有一个工具人……就叫a吧。”窦晟耐心帮他顺,“我和a在一起六年,我在外网欣赏s四年。你刚回国时喜欢上了a,我们间闹了很多不愉快。但突然有一天,我发现原来你就是s,所以我丢开a改喜欢你,开始追你,你受到感化后也不喜欢a了,所以我们在一起了。”

谢澜对电话,智商持续出走。

一起出走的还有他的冷静,san值狂掉。

窦晟犹豫了一会,“懂了吗?实这个故事和真实情况很符合,唯一的变化是加入了一个工具变量a。你把a拿掉,不就是事实本来的样子吗?嘿这么说我突然觉我也不算骗,做研究有时候也需要加入工具变量啊,反正……”

“等等等等,等!”谢澜听不太懂,但他大受震撼,“所以a是谁?在一起六年……这也能编?赵姨能信?”

“能……啊。”窦晟顿了顿,“我编的是戴佑。”

“?”

窦晟沉默了许久,“就很合啊。戴佑是机灵的一个,我都没来及和他通气,我妈当场给他打电话问这事,他居然迟疑了一会。”

谢澜心一下子攥紧了,“他怎么说?”

“他说……他隔免提对我说,我靠,都翻篇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跟你妈告状?”

电话两头陷入尴尬的沉默。

许久,窦晟叹了一声。

“我可真不是个东西。”他叹气,“但这也是了让我妈尽快明咱俩的现状吧。等她病好了,心情稳定了,我一定跪和她澄清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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