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铁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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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帝第87章铁索

“枝木,你怎能这般任性?索性今日得吴老仙尊网开一面,否则你不是铸成大错?”

南问天身着一袭大红袍,来回踱步于休憩之地,茗台阁中的正堂内,颇有些恼怒的望着南枝木,适才听得顾行风禀报,枝木丫头已然不在房中,当下心忧不已,几经辗转寻来与枝木,青蛮二人相识的路执尊者,正欲前往刑堂之时,却不想青蛮随着枝木,金蝉二人一同回到院中。

一经询问,非但南问天大吃一惊,就连一旁面带笑容的路执尊者听得经过,亦是神色数变,哪能想到枝木姑娘竟会胆大如斯,更惊诧于一向不问堂中事物的吴长老会亲自为青蛮二人论断,且知晓枝木姑娘那般作为后,却还没有动怒,将他几人放了回来。

南枝木脾性倔强,听得南问天埋怨,不以为意的撇嘴道:“呐,我这不是将蛮牛儿师弟带回来了么,那老人也亦言明,明月轩之事非是蛮牛儿之过,我只不过让那刑堂将人放出而已,何错之有?”

“你....!”南问天对于自己这唯一的嫡亲当是疼惜得紧,哪舍得过于叱责,好在终是平安归来,这便是天大的幸事,一转身,朝着路执作了一礼,道:“此番又劳烦路执尊者走了一遭,老夫真是无以为报,倒是枝木这丫头太过任性,为尊者你添麻烦了。”

南问天修为虽是不济,可修行年岁却是万非常人所能及,路执亦不过修行一甲子岁月,真要说来,于他面前不过是个小娃,不过修途之中,以实力为尊,除却同门长辈,岁数这玩意儿却是未有多少人在意。

路执微笑颔首,还了一礼,“无碍,路某与青蛮公子,枝木姑娘亦非是外人,今次这多行几步,哪能算得什么事儿,何须南掌门记挂在心。”

南问天见得路执如此客气,心中亦不由生出几丝好感,两人接着言语一二,倒是刚至堂中的卓不凡,邓如海二人见得师兄归来,尽皆一喜,忙不迭的走上前来,嘘寒问暖,当青蛮将此事一一言说而出,二人又是少不了一番惊叹。

“大师姐,好样儿的,这次可给咱们赤练门长脸了!”

邓如海早就对这才貌双全的大师姐佩服得紧,如今再又听得她这般骇俗事迹,当下亦是拍手称快,太乙仙门何等气势,这刑堂弟子四人却还拿不下大师姐与金蝉二人,如此一来,若以弟子资质而论,自家宗门却也不弱于这宣武第一修门了。

南枝木听得夸赞,轻哼一声,面色愉悦,却又随即使了个眼色,叫邓如海二人莫要再如此言说,否则被爷爷知晓了又少不了一顿叱责。

“青蛮公子,路某确是未有料到霍尊者竟是这般人物,连累了公子,真乃路某失职,罪过,罪过。”

路执与南问天言语一番,接着又行至青蛮身旁,笑言作揖,明月轩之事霍无常那般作为,委实让宗门失了颜面,虽是知晓以青蛮心性定不会过多在意,却也仍是歉意道。

青蛮虽被霍无常诬蔑一番,被带至了刑堂询问,却也未有受得什么实质伤害,反倒是与修为高深的吴老前辈一战获益良多,加之师姐前来大闹一番,刑堂亦未有丝毫追究,见得路执尊者如此一说,连连拱手还礼,“路执尊者何必这般言语,霍道兄或亦是心忧明日演武之事,这才出此下策,而青蛮亦是牵连了其中由头,怪不得他一人,反是路执尊者你多番相助,青蛮正当好生谢谢一番才是。”

两人聊得投机,话题亦是跟随变幻,从今日之事,言说到了药王前辈,而后又至今日所见的吴长老,其间刑堂之内,吴长老如何迫得霍无常认责经过亦未有丝毫保留,当听得吴长老与青蛮比斗一番,饶是路执这太乙弟子亦是颇为惊诧,要知道这与高手过招,那可是对自身修为,见识有着极大裨益,而似吴长老这般宣武顶尖高手,寻常人等哪能有缘一见,更遑论与其比斗一番了,这青蛮公子的运道可真算是羡煞旁人了。

南问天在得青蛮二人叙言之时,向着路执告辞一声,便带着邓如海,卓不凡两人出得正堂去,好似要再指点一番,饶是他二人无望取得多少成绩,亦当得尽力而为才是,南枝木本想着独自前去修行一番,但见得金蝉这小子一副憨傻模样的紧紧跟在自己身后,生怕再次走丢一般,顿时便也失去了这点儿兴致,索性便入得堂去,知晓路执尊者爱好茗饮之事,便为他二人泡上两盏好茶。

“哟呵枝木姑娘还会得这般技艺,当真让路某刮目相看!”

当南枝木奉出两盏仍冒腾着清气的茶饮,路执眼眉一亮,随即嘿嘿笑道,闭上双眸轻轻一嗅,随即拾起杯盏略微晃荡一二,浅尝一口。

“咯咯,路执尊者,滋味如何?”

南枝木还是第一次当众在人前显露这般手艺,自己亦不过在青蛮养伤的半载光景,闲暇无事之时用此来消磨一二。

青蛮对于师姐如此手艺,亦是大为惊奇,忙不迭的端起牛饮一口,猛的咽下,顿时喉口一疼,极为不雅的伸出舌头来,“呼呼..啊...啊!”

南枝木瞧得青蛮这般囧样,扑哧一下笑出声来,“你这蛮牛儿,怎的这般不雅,即便本师姐所煮茶饮有若琼浆,却也不必这般猴儿急啊,你若喜欢,讨好了师姐,日后便时常煮与你喝便是。”

有幸亦分得半杯的金蝉,见得五师兄这般模样,当下一愣,硬是停下了手中动作,憨厚道:“五师兄,真便这般难受么?”

南枝木俏脸一寒,“你若不想喝便还我,本师姐可不稀罕。”

金蝉诺诺一声,急忙将手中杯盏收于身后,道:“我喝,我喝!”

路执见得三人这般有趣,亦是颇有些忍俊不禁,“枝木姑娘这茶饮煮得倒也委实不错啊。”

“日后,青蛮公子可是有福咯!”

路执笑呵呵的望着青蛮一言,亦不知何故,听得路执如此一眼,青蛮只是讪讪一笑,南枝木却不经意腾起一丝红云。

约莫半个时辰后,路执亦是起身告辞,如今诸事虽已处置妥当,但也不便在此久留,青蛮二人应诺一声,随其出得门外,作揖辞别。

不多会儿,夜幕便已落下,群星闪烁,拗不过师姐相邀的青蛮,只得放弃早时回房歇息的打算,与师姐一同前往院落中的一块石坝上,半躺着身子,数着这漫天星斗。

次日,天刚破晓,半夜回至屋后的青蛮便未有再上床睡觉,只是盘膝入定,行了数个周天,只觉全身一阵爽朗,陡然,钟鸣大作,知晓此乃太乙仙门召集诸门弟子的青铜鼎音,昨日师尊与路执尊者便已言说过。

简单洗漱一番后,青蛮便背负着水墨出得门去,此刻门中各位师兄弟已然齐聚一堂,今日演武盛会,门中众人皆是穿着一袭火红的赤炼服饰,就连青蛮也不例外,晃眼之下一片红光,卓不凡,邓如海二人此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颊神采奕奕,毕竟是即将参加这十年一次的演武盛会,哪能没有一丝激动情绪,就连顾行风,王出云,黄天化三个已然参加过一次的弟子亦是目绽精光,颇为期待。

“蛮牛儿今日演武,亦不知签中何人,不过无论与何人比斗,你都不可掉以轻心,若是大意伤了自己,本师姐绝不饶你!”

青蛮扰头一笑,道:“是,师姐,青蛮省的。”

末了,青蛮思及师姐这般关心自己,自己怎的亦得回言一二,当下再道:“师姐,你也当需小心。”

南枝木微微一怔,随即双眼一瞪,道:“本师姐自是知晓这般小事,无需师弟你操心。”

青蛮讪讪一笑,转头见得身着一袭崭新红袍的金蝉步出堂外,与自己一般皆是没有储物异宝,那柄威风丙丙的金色狼牙棒便被他这么扛着肩上,也颇有几分气势,只是这门中全乃剑修,这独自一人非是使剑,倒还是个异数,不过茫茫天下,对于佛、魔、道、几大修法分之甚清,对于其它却是在意无多,只要你乃正道修门,至于门下弟子是剑修,兽修,或是术修,皆无大碍。

一如往常,金蝉对旁人不闻不顾,只是冲着青蛮与南枝木咧嘴一笑,便乐呵着伫于南枝木身后,正襟站立。

不多时,掌教南问天便亦着装步出,昨日便已交代得足够明白,此刻倒也不用再唠叨许多,仅是将一些极为重要之事再嘱咐一二,便领着众人向着那苍崖台行去。

演武之地苍崖台乃是在山巅悬空的一座苍崖之上,因此而得名,距此虽不算远,但仅靠步履而行,不施身法还是需得半柱香的光景,其间前往苍崖台的弟子众多,密密麻麻,各式服饰统一,当中还有着不少太乙门弟子,不过多是修为低浅,是前去观摩比斗的寻常弟子,并非太乙门此次参加演武的八名弟子。

众人井然有序的向前行着,行于半山之时,青蛮回首一望,隐约见得一队身着黄衫之人,略觉眼熟,当下运力一望,神色一喜,“还真是他们。”

那身着黄衫的十数人正是青蛮旧识,西城药王庄中人,其间一个手持折扇,器宇不凡的年轻公子不是那吴正风却又是谁,只见他一左一右随着两位中年汉子,青蛮皆是认得,乃是修为以至破空巅峰的两位长老,其中一人名为胡天,另一人只晓众人唤他白长老,却不知姓名如何。

还说着,前来太乙之前再去往一次药王庄与吴兄一叙,却未想时间紧迫,未能得愿,青蛮摇头一笑,见身后别派弟子甚多,几乎占满了整条路径,而吴兄与自己相隔甚远,只得回头继续前行,想来待会儿入得苍崖台再作招呼不迟。

穿过一条延绵百丈的飞流瀑布,众人总算能见得苍崖台踪迹,真是一方孤崖悬于百丈高处,与山巅处相隔数十丈,其间由九道铁索相连。

青蛮惊叹之余,却想得究竟是谁这般本事能将如此一方崖台凭空悬于百丈虚空,当真了得,如此本事倒与昔日在碧落谷底的无名洞穴深处所见的青玉殿相似,不过下意识间青蛮还是觉着建造那青玉殿的前辈更加修为高深,毕竟那么一座庞大殿宇比之这方孤崖可是大出了许多。

数百弟子滞留在这山巅之上,望着那数十丈外的崖台嘈杂一片,其中非是第一次参加演武的修士自是明了,当不会过多言论,而弟子前来此地的皆是疑惑四起。

“师尊,这苍崖台相隔数十丈,悬于虚空,我等亦非破空修士,不会那行空之法,却是如何去得?”

卓不凡眼见一片翻滚云霞,登时不知何故,不由向着静默不语的南问天说道。

南问天呵呵一笑,一指向着云海指去,“那儿不是有铁索相连么,如何去不得?”

卓不凡,邓如海俱是一诧,齐齐随着师尊所指望去,凝神而视,只见云海中一抹乌黑,隐约可见。

此刻,各方弟子亦在门中长辈的指引下见得隐没在云海中的数道铁索,不由惊呼一片,“这铁索仅有数寸来过,仅及一脚相落,又隐没在这云海之中,难以辨得,我等若是就这般踩踏过去,一不小心那可真的尸骨无存。”

人群中,一名不知何派的年轻修士出言不满道,听得他一言,又有十数人随声附和,卓不凡与邓如海二人在门中修为最次,若是这铁索清晰可见倒也罢了,凭借自己这般修为想要踱过亦是不难,然而这铁索非但隐约难辨,且身下便是百丈高崖,一个不留神,正如方才那人所言,当真死得不能再死。

青蛮亦是知晓这二位师弟担忧,不禁皱了皱眉,诚然,若真只能靠着铁索而过,想来那些个前来参加演武的弟子都是门中精锐,修为不俗,要度过当是不难,而其余前来观望的弟子却非是能尽皆度过了。

就此众人困惑之时,从苍崖台之处陡然飞至几道紫色身影,待得靠近山巅之时,稳稳停住身形,步于虚空之中。

迎面而来三名破空修士,众人亦是静下声来,皆已知晓这身着紫色服饰的弟子便是太乙门修士,此刻前来,定是有言相说。

青蛮数人微微一怔,三名紫衣尊者,其中两人便是路执,路云两位尊者,另外一人脸上长着几颗浓黑大痣,青蛮却是未曾见过,不过他那身气机却是丝毫不比路执,路云两位尊者弱上分毫,想来亦应是破空巅峰左右。

路执尊者向下一扫眼,因青蛮数人靠近崖边,亦是一眼便将他几人望得,微微点头一笑,路云尊者居于三人正中,此刻翻手拿出一卷金光卷轴,双手张开,却是向众人宣读着演武诸多事宜。

众人静心听着,其中倒亦未言说如何特别之事,倒是这如何去得对面的苍崖台教峰崖上第一次前来此地的弟子上了心,卓不凡二人静心一听,最后无奈一撇嘴,听那尊者言语,还是得从这铁索上过,各凭本事,若是连这小小的铁索亦将众人拦住,那也没有资格参加接下的演武了。

至于修为实是低微的观武弟子,待会自会有人前来接引自苍崖看台之上,不多时,路云尊者便已宣读完毕,合上卷轴,朗声道:“今次风云际会,承蒙各派同道厚爱,我太乙仙门得以有幸举办十年会武,望大家各施己能,一展才华!”

说着,三人齐齐朝峰崖众人作了一揖,路云尊者再道一言,“在下三人先行一步,若是参加演武的道友请速速踏锁凳台,逾时不候!”

三人身形刚去,九条铁索便有数派修士开始涉足踏锁,好在皆是修为不俗,这般小事儿,倒也轻而易举,三两下便已行出数丈开外。

“时辰有限,半柱香后,若还未能登台,将会被视作自动弃权,行风,你是大师兄,先行一步吧。”

“是,师尊!”

顾行风拱手一礼,轻喝一声,跳将下去,直看得卓不凡二人心惊肉跳,一踏之下,多时如履平地,身法施展开来,转瞬间便行出十丈开外,与其它铁索之上修士小心翼翼,缓步而行的模样有着天渊之别。

顾行风亦非初次度这铁索,早就轻车熟路,加之修为高深,踏在这铁索之上,倒真与平坦路面无多大异处。

随着顾行风远去,王出云,黄天化等人也是纵身一跃,飘将而去,赤炼一门一连数人皆是这般轻松写意,惹得旁人目光频频,有心佩者大声叫好。

“小桌子,小凳子,你二人先行一步罢,本师姐随你二人身后,保管不会让你二人掉落下去。”

南枝木见得卓不凡二人面色踌躇,笑意盈盈道。

南问天轻笑着点点头,枝木丫头虽说亦是第一次来到此地,但她天资卓绝,修为比之自己亦是丝毫不差,仅以身法而论,那被视为禁法的流云身法可是比自己所习的身法高明许多,由她照看卓不凡,邓如海二人自是不会生出变故。

卓不凡见得师姐一介女流亦是这般不惧,自己堂堂男儿竟还这般畏手畏脚,当下汗颜,使劲儿点点头,亦如方才几位师兄一般,施展开身法移步而上,双脚一前一后小心站立,稳稳当当,见并无所想那般可怕,回过头来,朝着众人咧嘴一笑。

邓如海见着卓不凡无碍,当下亦是心中一松,一个跨步猛的跳将上去,哪知晓这纵身一跃,却使得那铁索猛的一震晃动。

卓不凡惊出一身冷汗,回头骂道:“你想害死师兄我啊!”

邓如海亦是心头一震,运息稳住身形,才使得这铁索停止晃动,朝着卓不凡讪讪一笑,“丫头,你去吧!”

见得二人无碍,南问天轻松一口气,朝着南枝木轻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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