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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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06-30

你…终于醒来了!

天涯海阁,无垠血海深处,这个开辟出了一个独特的地方,约莫数丈见方,这独特地方之下的血海方寸之地风平浪静,波澜不惊,而在此之外却是血浪掀腾,涛势惊天。

你…是谁?

眼眸尽是茫然的女子微微晃动一下身子,有些不太习惯的四下打量一番,随后,看向身前这满目苍老的男子,心中生出一丝熟悉之感,突兀开口,嗓音清明而略带一丝沙哑。或是因为太久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

景云魔尊:我是谁?他眼中有着一丝压抑极深的狂喜,成功了,感受着自她体内深处散发出的澎湃魔元,他知晓,他亲手锻造了一个奇迹,一个能够振兴天下魔门的奇迹。

枝木,你连为师都不识得了么?可怜的孩子,这些年,当真苦了你了。

景云魔尊神色戚戚,全然没有分毫往日的一重天第一魔尊的样子,更似个寻常的老者,眉间满是皱纹攀爬,身形也好似瘦了几圈儿。这一切,却并非他装出来的,而是他与姬岚联手开启上古奇阵,借用这漫天血海之威,将那三千生魂的怨力整个种植在她身上,为此,他足足消耗了半生功力,修为境界更直接跌落至化脉初期境,这般巨大的损耗,却是换来了这个将这九幽血域及正门玄功完美融合,更是将上古奇珍九玄草成功炼制为本命灵宝的奇女子,得天之独厚。

道与魔,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

醒转不久的南枝木只觉识海一片混沌,许多记忆断断续续,听得景云魔尊之言,脑袋一阵疼痛,闷声一声,轻轻颦眉,半响过后,却是不过浮现出许多‘往昔’情形,继而断续开口,师..师尊?

景云魔尊轻轻颔首,一脸欣然,这般模样多是出自真心,在南枝木身上所耗费的心血,可谓超出了他以往任何一个弟子,哪怕是曾被他内定为继承人的大弟子鬼泣亦是远远比不得的。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南枝木微微皱眉,想了想,启口道:有些难受。并非是景云魔尊施法有所差池,只是她永远也不会知晓,就在这短短数日,在她身上发生了何等惊世骇俗的变化。

有些难受,这是自然,你大病初愈,还未完全康复,需得静心歇养些时日才行。

景云魔尊宽慰道:你放心,门中一切安好,那些正门修士便是再厉害,也打不到这儿。

半日后,景云魔尊将南枝木带出了无边血海,而在南枝木走出了血海的刹那,在这天涯海阁存在时便早已存在的上古魔地,便是顷刻消失,整个化作一缕红芒,自南枝木眉心没入,后者微微一怔,旋即似想起什么,却是什么也未询问。

天涯海阁一切如常,仍旧有着无数妖仆周到伺候,面见景云魔尊皆是停下手中之事,恭敬见礼,参见主人,参见小姐。

这些皆是没有去往前线,跟随着景云魔尊有些年月的精怪魔修,自然也是景云魔尊早有吩咐,所以,在见得这女子时,亦是一脸谦恭,丝毫没有生分诧异之感。

南枝木却是缓缓行于景云魔尊身侧,感受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微微颔首。

行了半响,终是来到景云魔尊平日所居的天涯内阁,此刻,内阁中的亭台水榭之中,却还有一人,早已在此等候。

枝木丫头啊,你总算是大病初愈了,可让本尊好生牵挂了些日子啊。

南枝木怔怔看着这个面目平平的儒雅男子,沉吟片刻,却才犹疑道:姬师叔?儒雅男子听得这三字,笑意更盛,一抹微不可察的精光向同样笑意盈盈的景云魔尊看了一眼,旋即笑道:来,坐下,让师叔好好看看。

姬岚此次会了南枝木之事,虽未如景云魔尊那般修为大退,但损失也是不小,连他一直珍藏许久的太古魔气,也是度入不少入得南枝木体内,以此来改变她的根本。他付出了这么多,当然不是无私的慷慨之举,南枝木在他那颠覆正门的计划中,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现在他要做的是,与这个重新恢复记忆,连他都不敢有丝毫小视的女子打好关系。

在与姬岚见过面后,景云魔尊便是带着她去见了另外一人,乃是她的师弟,对于此人,南枝木却是没有多少映像,经得师尊提点,方才依稀想起,这位师弟名为金蝉,昔年与她的关系也是极好的。

枝木,为师与你金师弟还有相商,你先行回房歇息吧。

是,师尊。

南枝木确是有些乏了,她虽然很是奇怪为何那金师弟看她的什么为何与旁人并不相同,不过她此刻脑袋的确很是难受,却也无心思去想这些,独子一人行走在海阁之中,凭着记忆,回到了曾今她所居住的那间小阁。

而此刻,在外阁,之前一直隐忍不发的金蝉终是忍无可忍,一脸凶煞之色的看着神色冷漠的景云魔尊,喝问道:枝木师姐到底怎么了?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何会唤你为师尊?

金蝉面目略有些狰狞,高大的身躯深深往下弓着,巨疼难忍,那是腐蚀灵魂的疼楚,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留下,他一手艰苦支撑,一边继续道:还有?师姐她什么时候成你天涯海阁中人?我告诉你,别妄想伤害她,否则…..!

否则如何?

景云魔尊却是颇有些怜悯的看了他一眼,嘲讽道:现在的你,已是自身难保,若你听本尊之言,尚且能苟活些时日,如若不然,只怕,再过不久,便会被生魂业力所吞噬,生生世世挣扎于轮回苦海中。

金蝉身逾一丈,便是弓着身子,仍旧比景云魔尊还要高大些许,后者微微抬眸,似笑非笑道:至于枝木,你便不必多问了,她乃本尊最重要的弟子,我自不会害她,你只需明白,本尊这么做,于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满口胡言,枝木师姐若是清醒,绝不会答应做你的弟子,更不会加入魔门。

早在做得那件骇世之事时,金蝉便已知晓恶有恶报,不过为了师姐,受尽万般折磨却也值得,至少,他还能亲眼见得师姐醒来,只是他未曾料到,这反噬来得如此之快,这短短几日的功夫,他便有些力不从心,支撑不住之感。

而师姐的苏醒,也未曾如他之前所想一般,而是诡异的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不是,是一个全然忘去过去,只有着一份子虚乌有记忆的师姐。

你不是她?你怎知她不想?

金蝉:混账,师姐来此便是为了青蛮师兄,她恨不得屠尽魔门中人,为青蛮师兄报仇。

景云魔尊虽是修为倒退,可纵横天下数百载,一代魔尊,又岂能仅仅以修为论强弱,他眉峰微微一凛,一股强横的威压凭空生出,直教金蝉有些喘不过气来。

青蛮?你还不明白吗?便是因为他,你师姐才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强抑腹子,暗修魔功,只身犯险,而不求助于那些所谓的正门修士,若不是他,何止如此?你当本尊是强逼硬迫?这本来就是命数,一切有因便有果?你该恨的不是本尊,而是你那青蛮师兄。此人空负虚名,什么重情重义,根本便是无稽之谈,昔年他以身换取人质,在天下人面前博得个美名。你当他真是如此大义?

景云魔尊当头一喝,声色如雷,接着冷笑连连,道:实话告诉你也无妨,当年,青蛮自被我天涯海阁囚禁不过数日,便被三重天一位大人物给接引去了。并无什么性命之虞,你当他不知晓这些?可笑,他就是知晓这些,所以才做出那些掩人耳目之事,欺骗了天下人。可他即便安然在世又如何?见得自己的女子蒙难,可曾见他伸出援手?可曾见他现身相见?他宁愿见她死,也不愿轻易戳破当年那个局。

一连串的真相,声声入耳,金蝉从方才的暴露继而惊愕,到现在的茫然,不可能,青蛮师兄虽是对不住师姐,可我知道,他是好人,他断不会见死不救,更不是有心沽名钓誉。

不可能?

景云魔尊冷哼一声,本尊问你,几年前,若不是本尊出手,以你师姐的境况,她焉能活到今日?还有你,若非本尊念你师姐弟情深,又如何会招揽你入我魔盟,甚至还告诉你师姐便在我天涯海阁?只怕,你现在还在天涯混迹,寻不到一丝线索吧。

金蝉皱眉不语,景云魔尊之言至少有一点值得肯定,当年他尚未与师姐分开时,便是随他一同去过中州皇城那楚天河那儿居住过一些时日,当时,师姐的情形虽未与人言说,他却多少了解一些,当真是病入膏肓,连那楚天河也直言束手无策。可见,正如景云所言,若非他出手,师姐当真可能活不到今日。

见金蝉沉默,景云魔尊亦是轻叹一声,负手幽幽道:你便真希望让她记起一起,再不顾一切的去寻找那青蛮吗?她苦,你也苦。你本就很苦,何必苦上加苦。

南枝木在桃红的木榻上小憩片刻,门扉半掩,却是无人胆敢来叨扰她。不知在想着些什么,她总是有些怔怔出神儿,蓦地,阁楼外传来一阵响动声,紧接着,便是传来人声,听上去,像是个稚子幼童的娇笑声。

闲来无事,她伸手推开窗户,眸光轻转。

唉哟…我的小祖宗诶...你便不能消停会儿…当心跌着。

一个脸颊布满皱纹,发丝有些灰白的老妪亦步亦趋的弯着身子,面色略有些无奈,又带着些许笑意,她身着粗布衣衫,身上亦无华贵佩饰,看上去,身份应是低微。不过让南枝木心惊的是,这看似寻常的老妪竟是个有着三虚境修为的高手。

她低眉沉吟片刻,却是始终记不起这实力非凡的老妪究竟是谁。

咯咯…咯咯…乌奶奶,你来追我啊,你来追我啊….!

在老妪身前几步之外的是个看上去应是只有四五之龄的孩童,饶是这般年幼,却是生得唇红齿白,眉目清朗,细润的黑发肆意垂散,唯一美中不足的却是他那身显然经过精心缝制,且还附带着缕缕元力的异宝衣衫,已是不知在何处敷弄得花一块白一块。

扑哧….!

或许是沉睡得太久了,见得这一老一少的追逐嬉戏,南枝木竟是忍不住轻笑出声,却是未曾想到,如此的心境起伏,本该是万万不会发生在她这修为足可媲美魔门顶尖高手的人之上。

好俊俏的小孩儿。

她低语一声。

这一声轻笑却是惊动了阁楼下方的二人,老妪眼中一抹精光稍纵即逝,旋即隐没,抬起头来,仍是有些混浊的眼眸,露出残缺了几颗的牙齿轻笑道:大小姐,原来你回来了。

她竟是认识自己。南枝木微微诧异,不过转瞬想来,应是自己伤重太久,很多事都记不清楚,这位前辈自己以前应是认识的。见她与自己作礼,自不好倚在楼阁观望,飘扬身姿,艳红的衣袍微微散开,轻轻落地。

前辈。

她含笑还了一礼,却是觉着有人在拉扯她的衣袍,侧眸望去,便是忍俊不禁。原来是那粉雕玉石琢垂髫稚子正用柔嫩的小手拉扯着她的衣袍口子,一双明眸愈发清亮,童音响起:姐姐你是谁?你好漂亮。你来和我玩儿好不好?

童言无忌,南枝木莞尔一笑,正欲与之言语,却是听得他‘啊呀’的惊呼一声,她有些诧异的望去,原来是那老前辈在其话音刚落之时,便是一个结实板栗敲下,我的小祖宗,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她,你可不能唤姐姐。

南枝木却是喜欢这小娃的,正欲问个为什么,却是那稚子抢先开口,肉呼呼的小手煞有其事的叉着腰,方才那一板栗极为结实,疼得他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不过却还是忍着没掉下来,撅着小嘴问:为什么?

老妪略有些犹豫,瞧了眼同样疑惑的南枝木,缓缓吐出了让南枝木心神剧震的一言,你不是时常嚷着要见你娘亲吗?怎么现在见着了,却反是要唤她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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