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谁的阴谋

“姐姐,你说你们也遇到了兽王?”在回北疆城的路上,时心采凝重的问道。

“不止我们一组,每个小组都遇到了兽王,而且所谓的收拾遗体的任务,根本就没看见一具遗体,至今我都没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感觉被军方摆了一道。”林薇烟被时心采牵着手,像个小媳妇一般跟在时心采身后汇报情况。

时心采思考了一下,没法分析出个结果,但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一定有什么猫腻。

而且,当务之急是把林中与黑袍人对话的那个人说的话告知北疆军,不管他们信不信,时心采还是觉得有必要对他们说一声,说实话,连时心采都不相信这是真的。

可惜来时坐骑已经跑散,全靠两人奔行,虽然速度不慢,但总得有休息的时候。

不过两人运气挺好,不过多时便见着蔚和毛毛各骑一匹白马,正在返程的路上。

蔚受了些伤,不过蔚身上有凌霄玉露,一般情况也可以应对,而毛毛似乎是能量耗尽,正在马上昏昏欲睡,两人出门寻时心采的时间也不短,全身透露着一股埋汰劲。蔚原本还想继续找,不过毛毛的情况也不太乐观,于是打算先把毛毛送回去再接着找,而且他也怕时心采已经回去了,倒把自己陷在里面了,要他相信时心采已经死在兽皇手里,蔚是完全不信的,除非亲眼见到他的尸体。

蔚木头依旧不爱说话,只是看了时心采半晌,道:“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时心采能看出他眼中的担忧,笑着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两人的感情自不必细说,十几年的相处,绝非一般人可比。

蔚对着林薇烟点了下头,林薇烟读懂了他的感激,只是轻点头表示回应。

回来的路上毛毛也醒了,时心采和他也来了个感激的拥抱,并把被兽皇带入森林之后的事给三人说了一遍,只是那个所谓的河神时心采给略过了,只说了是通过那条诡异的河才得以脱身,也不是他刻意隐瞒什么,只是这种事他说出来估计也没人会信,就算信了,也没有多余的东西可以挖掘,干脆就不提了。

于是时心采和林薇烟共乘一骑,蔚和毛毛乘一骑,四人加快了速度往北疆城赶。

“蔚大哥,你说心采怎么就会和林仙儿认识啊?而且看起来感情还好的不得了,这要让学院里知道这件事,心采可就出名了!到时候找麻烦的人不说一万也有八千了。”在路上毛毛实在好奇,还是小声和蔚木头说话。

蔚木头偏过头去看时心采和林仙儿,只见林仙儿在前纵马,时心采在后搂着她的细腰,丝毫不见林仙儿有何异样,反而很享受的样子,蔚心中也觉得有些突然,时心采哪个时候泡上了这娇艳花朵,简直是一点风声也没有。

时心采感觉有人看他,也转过头,正好和蔚的眼睛对上,他哈哈一笑,道:“别看了,这是我老婆,你俩单身狗还得努力。”

身前的林薇烟听罢俏脸一红,伸出手就在时心采大腿上掐了一下,痛得时心采龇牙咧嘴,搂着的双手不自觉的又紧了许多。

俩单身狗在后面看得是心里老不是滋味了。

四人快赶慢赶,终于在日落时分抵达了北疆城。四人一进城防部,就看见钱币在大厅守候,不多时便差人通知学院师生,全部在后院集合。

众人看时心采安全归来,问好的问好,不屑的不屑,导师林平秋本着众生平等的意思,还是给时心采安慰了老半天。最后是冷兮听闻时心采平安归来,伤势颇重的她也让牛丹搀扶着来见时心采,见他完好无损,身上皮肉尽数修复,心中顿时安了,她站在后院门边,也不上去和时心采说话,就这样看着他和其他学员谈笑风生,不多会,她便独自撑着回了房间。

时心采原本早就瞧见冷兮,也想过去问候一下,但奈何林薇烟在一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他反而不好意思再这样去锅里盛饭。

众人聊了半天,时心采突然问导师林平秋道:“导师,将军回来了没有?”

“哦,他早就回来了。听说他们损失了几个人,重伤了兽皇,把兽皇赶回了北疆森林,怎么?你要见他?”

时心采当即把林中之事跟众人说了一遍,林平秋知晓后,立刻便带着时心采去见将军。

天已经黑了,但将军并未休息,时心采很顺利的便见到了那个早有耳闻的戍边大将军赵麓。

那是一个不过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常年风吹日晒并未让他的脸留下风霜的痕迹,反而在他白皙的脸上留着两撇好看的小胡子,他双目锐利而坚定,不时有精光流转,当真算的上一副上好的皮囊。此时他正披着一件披风,坐在小案前看书。

时心采不懂那些军队里的框框绕绕,双拳一抱也不管这将军有没有在听,便把在林中黑袍人和神秘声音对话的事说了一遍。

赵麓抬起头,炯炯有神的双眼盯着时心采道:“在军队里造谣可是大罪,你深夜见我就是为了说这个么?”

时心采见赵麓这番做派,笑道:“看来将军已经找到应对之策了?”

赵麓站起身,走到时心采面前,缓缓道:“听闻你们遭遇兽皇兽王,还能全身而退,真是英雄出少年。那你们在遭遇兽皇兽王之时,你心中如何想的应对之策?”

时心采哑然,稍待片刻之后,心中突然明了,“我明白了。”时心采双拳一抱,一口银牙紧咬,退出了将军房间。门口林平秋见时心采出来,迎上去问道:“将军如何说?”

时心采此时已在愤怒边缘,只因他聪慧过人,将军三言两语便让他明白了事情的发展,只因这事情太过重大,时心采有些不敢相信,一城之首竟然知道有大敌来犯,还做出这样的抉择。

时心采抓着林平秋的衣服,神情凝重的道:“导师,明天就召集学员离开北疆吧,这里,很快就会不太平了。”

说完,时心采不再理会李平秋惊讶的表情,转身离去了。

时心采到底知道了什么?他不说,也没人知道。

随便吃了点东西,时心采觉得心中烦闷,就想去找林薇烟,到了女学员的厢房,却没有找到,倒是遇到了想下床走走的冷兮正好开门。

四目相对,没有了遇到兽皇时的危机,时心采反而觉得有些不好面对这个同样绝色的女孩。谁让他贱呢,好死不死的还往别人脸上来了一口。

“多谢了。”冷兮终于开口了,这次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至少语调温柔了许多。

时心采抓了抓后脑勺,傻傻的笑了笑。

“没什么的,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嗯,她去西街买东西了。”冷兮小声道。

“嗯?”时心采有点懵。

“我说林姑娘。”

“哦!哦!”时心采恍然,再看时,冷兮已经关上了房门。时心采自嘲的笑了笑,转身又往西街去了。

冷兮关上房门,忽然觉得浑身发烫,就坐在床上运功调息,却久久不能平复这奇怪的感觉。自从那日吸收了一部分时心采的能量,冷兮就感觉身体出现了问题,经常莫名发烫,但随之换来的,却是北冥神功在不断提升修为,这种好事,冷兮自然不会拒绝,就一直忽略了这个浑身发烫的问题,但平常烫起来,还是必须休息一些时间才能恢复如初。其中原因冷兮不会去问时心采,骄傲如她,吸收了别人的能量,还被困扰,她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当然,就算她问了,估计时心采的答案也是不知道。

西街比起北街南街来说,更加的荒凉,简直称得上破败了,时心采走到西街,就发现店铺少的可怜,长长的街道两边关门闭户,人烟稀少,零星的几盏灯笼也摇摇欲坠的模样。

这薇烟姐姐来这里买啥东西啊?时心采心中奇怪,左瞧瞧右看看,也没发现有什么好买的,最后在一间大房门处听见了林薇烟的笑声。

时心采走进这大房门,就看见一个大院子,林薇烟正站在院中,和一群八九岁的小孩在一起,似乎是林薇烟在教他们跳舞,林薇烟生得美丽性感,跳起舞来更是增添了无穷的魅力,那些小孩跟着她一起手舞足蹈,到是显得可爱无比。看他们衣服鞋裤上大都打着补丁,一看便知是穷苦孩子。时心采不忍打断他们,就躲在门口看着,越看越是得意,心中便叹道自己的老婆咋就这么好看呢?

正当时心采沉浸其中时,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

“小伙子,你和林姑娘一起的吗?”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奶奶站在时心采身后,佝偻着身子。

时心采被吓了一跳,转身一看,道:“嗯,婆婆,我在这里等她。”

“你们都是好人啊!”那老婆婆一声长叹,眼里就沾满了泪花。

“婆婆,你这是……”时心采顿时手忙脚乱,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阵仗。

“你和林姑娘都是好人呐,老身……老身打从心眼里感激你们呐。”老婆婆拉着时心采的手,激动的道。

院子里林薇烟和孩子们听见声音,也围了过来,林薇烟看见时心采,奇道:“你怎么来了?”

时心采抓抓后脑勺,笑道:“想找你说说话,他们说你来西街买东西,我就跟过来看看。没想到你在这里。”

“你过来!”林薇烟拉着时心采走到院中,“我教你跳舞。”

时心采老脸一红,急忙道:“我不会啊!”

林薇烟哪里管他会不会,就这样在院中跳起舞来,她身姿优美绰约,时心采就显得有些笨拙,不过孩子们也跟着一起跳,加上时心采的颜值也不差,到不显得尴尬和突兀。

时心采小声问道:“这是咋回事啊?”

林薇烟笑了笑,在时心采耳边道:“这里是孤儿院,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去陪一陪孤儿院的孩子们的,然后给他们带一些生活用品和日常开销。北疆城我来过很多次了,这里我也很熟悉,这次来自然要过来陪陪他们。”

时心采听到她说这些,沉默了。

“怎么了?没想到我这堂堂大魔头,还有闲心献爱心?”林薇烟狡黠的笑道。

时心采没有说话,看着林薇烟妩媚而又清澈的眼睛,陷入了沉思。

林薇烟继续又道:“我是个孤儿,又被一个妓女养大,后来她也死了,我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后来我机缘巧合加入了天魔教,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重伤,就被几个孤儿院的孩子给救了。后来啊,我就想,我是孤儿,他们也是孤儿,老天把我们的命运安排得如此相似,其实并不是让我们孤苦伶仃,而是让我们有更多的亲人可以报团取暖相濡以沫。”

“我也是孤儿啊!姐姐,我们先报团取暖吧!”时心采回过神来,打趣道,说着两只咸猪手又要去搂林薇烟。

林薇烟一袭白衣,似翩翩蝴蝶,一个旋转躲开了。

时心采不依不饶,踩着蹩足的舞步,又来到林薇烟近前,小声道:“姐姐,其实我有个问题一直没想明白。”

林薇烟抬头看着她,一双眸子在示意他问。

时心采道:“当初姐姐为何不杀我啊?难道我长相真如此具有杀伤力?能迷倒姐姐你?”

林薇烟噗嗤一笑,道:“你就是脸皮厚!”说完突然正经道:“别人只是图我美色,而你不一样,我能感觉到,至少你对我真心实意,倘若当初你也似那些看见我身子便魂不附体的人,我……”

时心采听到这里,拉过她冰凉的小手,不准她再说下去了。

林薇烟看着时心采真挚的眼睛,突然细细道:“我后来才发现,我真的爱上你了,每天都会想起你的样子,你给我的项链,我一直带在身上,每次摸着它,我都能感觉到你的温暖,你被抓进北疆森林的时候,我恨不得立刻就奔到你身边,那时候我才发现,你在我心里,已经如横亘了万年之久,如果我不曾见过太阳,撕开云雾,你便是光!倘若有天你嫌弃我了,便告诉我一声,我会默默离开的,去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孤独终老。”

时心采有些感动,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被世人所唾弃的女人能对他说出这样的情话,平常伶牙俐齿的他此时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紧紧握着她的手,然后一把把她抱在怀里。

孩子们在旁边跳着跳着便看到两人在院中相拥,竟高兴的鼓起掌来,时心采不得不感叹他们的早熟。

玩耍之后老婆婆拉着林薇烟在屋里聊天,时心采就坐在院子里就着月色看孩子们做游戏。

旁边一个小男孩擦着鼻涕跑过来问时心采道:“哥哥,你是林姐姐的相公吗?”

时心采看着这个冒着鼻涕泡的小男孩,笑道:“对啊!”

“哎,看来我是没机会了。”小男孩惆怅道。

时心采笑着刮了一下他的鼻子道:“小小年纪,心里想什么呢?”

“哼,我可不小,五岁了呢,既然你把林姐姐给娶了,那你以后一定要好好对她,不然等我觉醒了,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小男孩一本正经的道。说着伸出手,拳头对着时心采。

时心采愣了一下,“?”

“男人之间的约定!”小男孩严肃的嚷道。

时心采伸出拳头和他碰了一下!心里也暗道:“男人的约定!”

在回去的路上,时心采和林薇烟手拉手走着,两人刚认识的时候时心采还没有林薇烟高,不过短短一年不到,时心采已经比林薇烟高出了半个头。现在看起来,两人也算是郎才女貌,羡煞旁人的一对。

“你不高兴?”林薇烟见时心采眉头紧锁,问道。

时心采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她道:“我原本是想着带你先离开北疆城的!现在看来,走不了了。”

“为什么?”林薇烟疑问道。

时心采认真道:“北疆城防的总指挥官,那个戍边大将军赵麓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北疆城就要大乱了。”

原来,从与赵麓的谈话中,时心采已经可以肯定赵麓早就知晓这场即将到来的人为制造的大战,但就在三天前,北疆军还在组织学院学员前来试炼,完全没有一丝战前备战的模样,而且四个前哨站被灭,动乱的预兆已经无比明显了,但却搞笑的让他们这些学院学生去四个前哨站收尸,说里面没有问题,打死他时心采都不信。

时心采去问他,他第一句话就是在警告时心采,别造谣生事。最后一句话反问时心采遇到兽皇时心中抉择。时心采当时心中只有一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可是这样的抉择已经是根本没有任何办法了才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但很显然,北疆城根本就不是这样的情况,北疆城至少还可以做很多很多准备,或者早点调派增援来守城也来得及。

可是这个将军在几天前出门追兽皇,四个前哨站被灭完全不去调查原因,而且都到现在了,他还有闲心看书。时心采根本连想都懒得去想这个将军是早有对策。而时心采心中的答案就只有一个,这个将军压根没打算守城。

北疆城,早已被将军赵麓,抛弃了!

而林薇烟,这个天魔教的护法,会抛弃掉那些孩子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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