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虽千万人吾往已

在时心采的心里,其实并没有什么武林正道邪派之类的概念,虽然听过不少这方面的故事,但心性早熟的他很清楚,所谓的武林仇恨其实并不需要世人如此在意,微小的利益得失实际上还不如妖兽入侵带来的破坏力。可世人就是不明白这个简单的道理,互相残杀,只为那碎银几两,端的是无聊透顶。

从时心采第一次认识林薇烟,她出场方式的特别,烟视媚行迷惑众生,或者是她号称魔女,出自天魔教,时心采都毫不在意,因为他坚信只要是人,就一定会有七情六欲,也会有她柔弱的一面。所以当魔教妖女对他发出信号时,他并没有如何多想,也没觉得有多不妥,人生在世,开心就行,走过的路,遇到过的人,都是一生画卷上的浓墨重彩,只要到弥留之际不曾后悔,这一生就不算白活!

时心采在此时面对着所谓武林正派的仇视,心中并无半分纠结,只因身后有着一个他想要保护的人,哪怕她在世人心中是一个无恶不作的魔头,是一个人尽可夫的淫邪之人。更何况,在时心采的生命中,从来没有什么魔女,没有夜夜风流的寡妇制造者,只有那个流着眼泪为自己系上定情信物,拼着命去北疆森林找自己,那个救济着各处孤儿院,站在孩子堆中月光下,为自己翩翩而舞的女子!

所以,赛台上嚣张无比的时心采,正手指着台下的人,一脸蔑视。

两个水系觉醒的学员见状率先发动了攻击,毫无特色的水龙弹道和巨浪滔天,时心采嘴里哼了一声,手持斩与刃,面对着铺天盖地的水幕就是毫无花哨的一斩,平平淡淡就把整个水幕砍成两半,水龙弹道龙头也被这长条板凳似的斩与刃从中剖开,然后洒落在地。

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见这时心采脚踏诡秘步法,残影随行,瞬间便到了他们身前,然后一点道理不讲,抡起那块诡异的板状武器就砸到他们胸口之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两人被砸飞,落地时胸口肋骨已经被砸断了一排,口中鲜血直冒。

众人见时心采发狠,心中更是愤怒,一个小小屁孩如此嚣张,下手还不留情面,为了维护一个魔教妖女是非不分,已触犯到了众人的底线,当下便有跳出一二十人,有男有女,年纪也不大,要和时心采一决高下。

时心采见状淡然一笑,沉着应战,逍遥步法踩得风生水起,左突右挡,如鱼得水,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砸下去十人,而且人人嘴里喷血,场面颇为壮观。

那军官见那么多学院娇子拿不下一个小孩,嘴里高叫道:“这黄埔军校也不过如此,那么多人拿不下一个小孩,当真废物。”

黄埔军校里人人性子高傲,哪容他如此嘲讽,当下便又有两人跳上赛台。

这两人上台后,识得他们的人都惊呼了一声,显然都认得,想来这两人实力不俗。时心采暗暗打量,只见一人虎背熊腰,高九尺有余,一双肉掌老茧遍布,显然是个近身肉搏的好手,一人长得秀秀气气,但一双丹凤眼看得时心采实在讨厌,但见他五指修长,如珠似玉,想来是个常年摸武器的高手。

林薇烟见这两人上台后,叫道:“心采,这两人都是高年级的,有二次觉醒,具体能力是什么不清楚,不过在黄埔很有名气。”

时心采笑道:“管他高年级低年级,想欺负我媳妇,我便揍得他回去念幼稚园!”

林薇烟听着他说话,心里甜甜的,但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两人本就不是善茬,又听得时心采高傲自大,对他俩满脸不屑,同样高傲的他们又如何受得了?心中早已抱着必杀之心,心中想着把这奸夫**格杀当场,丝毫未念及是不是所谓的校友!

高个子壮汉先动,意念驱动之下,他的全身立刻便覆满鱼鳞一般的鳞片,只留下一双眼睛还在外面恶狠狠的盯着时心采,只盯了时心采一秒,那壮汉便如狂奔的犀牛一般,朝着时心采猛冲过来,地面随着他的步子碎成蜘蛛网状,那力道看得周围人心中一阵发寒。

时心采未等他气势到达顶峰,手持斩与刃,迎着他冲去,待得近了,那壮汉双手呈抓抱状,朝着时心采蓄力一抓,时心采个子虽小,但速度极快身手灵巧,从容躲过他这一抓然后从他腋下穿过绕到他身后,举起斩与刃对着他后背就是狂猛一斩,只听得叮的一声响,壮汉被时心采打得扑倒在地,溅起大片灰尘。

时心采正要继续补刀,忽听得破风声起,三柄飞刀已从时心采右后方袭来,时心采举起斩与刃一挡,三柄飞刀相继被斩与刃挡住,时心采还未来得及高兴,三柄被挡下的飞刀还未落地,突然变化成九柄飞刀继续往时心采袭来。

时心采冷哼一声,斩与刃拍飞七柄,又从容躲开了两柄,但这被拍飞躲避的九柄飞刀又变成更多的飞刀,继续往时心采侵袭而至。

时心采依旧从容不迫,辗转腾挪,在躲最后一柄飞刀时时心采突然腿部发力,逍遥步法发动,在一片残影之中,时心采已经冲到了那名瘦弱男子的面前,在他那惊愕的目光中,时心采已经飞身而起,手中高举斩与刃。

就在这瘦弱男子要被时心采立斩的千钧一发之际,时心采突然感觉左脚踝被一只巨钳般的手抓住,扭头一看,却是那壮汉不知何时已经爬了起来,在这紧急关头将他朋友救下。

但这壮汉也是有苦自己知,原本他们二人在学院也算小有名气,对自己的实力也算自信,就想着趁这次事件好好露个脸,结果对上的这个小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哪怕他动手也感觉就是稀松平常,但自己上台和他一交手,这才感觉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和他打架感觉压力非常大,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觉得如芒在背,如鲠在喉,而且这小子速度极快,力量贼强,可刚在台下看时,就觉得这小子也就那么回事,反正就应了那句话:脑子说:我打得过!手说:不,你不行!

时心采可不管你这些归纳总结的心里活动,见这壮汉抓他左脚,右脚猛得便往这壮汉脸上踹去,只听得卡一声脆响,壮汉的脸部鳞片剥落,骨头碎了几块,可怜这壮汉本就算不得好看,这一脚下去,没有好好整个容估计得孤独终老。

借着这一踹的力道,时心采手中斩与刃没有丝毫停顿,啪的一声拍在瘦弱男的胸口,只见这瘦弱男子被拍飞十几米,口吐鲜血,已无再战之力。

秒杀!全场寂静!

就在一分钟以前,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子能把黄埔军校高年级学长打败,而且这两名学长拥趸颇多,不算简单角色。此时事实摆在眼前,众人才重新打量起这个男子来。

“本来觉得低年级的比赛没意思的,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玩的事!”一名白衣男子在台下笑道,他长相俊秀,身边跟了不少肤白貌美的女子,显然是个花丛中的公子。

他刚说完,旁边便有人接话道:“白公子有兴趣上去玩玩?”

白衣男子看了看说话的男人,笑道:“对付女人不该是用武力的,不过,对付漂亮女人的男人,我觉得还是挺好玩的!”

“白兄,这小子欺我黄埔无人,要不我们一起上去把他打下来?”

“黄兄可是没有自信?认为单打独斗打不过这小子?”

“白兄如果不敢,我独自上去便是!”

“黄兄的激将法对我管用,走吧,速战速决!”说完白衣男子一越而上,身旁的女孩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始了呐喊助威,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时心采见一黑一白两人上台,把斩与刃抗在肩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白衣男子笑了笑,道:“在下白定风,黄埔四年级学员,特来讨教一番!”

“白癜风?”时心采眉头一挑,乐了:“兄弟你这名字怕是种病吧?”

白定风一愣,立刻明白过来,心中愠怒,但又不想表现的没有风度,毕竟台下女孩众多,自己一直都是靠风度执掌千秋的,随即道:“时兄难道是用口舌行走江湖的?”

时心采笑道:“难道我靠白癜风吓退敌人?”

黑衣男子道:“白兄不必多费口舌,拿下他,看他如何牙尖嘴利!”

白定风点点头,凭空幻化出了自己的武器!竟是一把招魂幡,这东西可是真少见。时心采没见过,但也清楚,怪模怪样的武器必定威力不俗,自己的斩与刃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黑衣男子单手空划,一把比他身体还大的黑色巨镰出现在其手中。

时心采可不会傻乎乎的跟你打招呼,见他两要动手,率先便发动了攻击。

还是同样的攻击手段,简单无花哨,利用自己速度快的优势进行劈砍,斩与刃落到白惦风脑袋上方时,白惦风这才急忙用招魂幡格挡,可看起来轻飘飘的招魂幡,又如何抵挡得住有时心采巨力加持的斩与刃?两把武器刚一接触,白惦风便连退十几步。

时心采的第一击,就差点把白惦风打下台去。白惦风心中一沉:好大的力气!这才后悔自己上台来有些草率了。谁又能知道这小孩如此之强?

黑衣男子同样心惊不已,白惦风的实力他清楚,但见他一招就吃了大亏,心中有些打鼓,不过作为黄埔学院,自然是有自己的骄傲,如果不战而逃,那一辈子别想抬起头来做人。

于是黑衣男子举起镰刀,顷刻之间便发动了自己最强的绝技:狂风绝息斩!

一把黑镰舞的密不透风,横竖斩击渐渐舞成一股风浪,径直往时心采射去。

时心采见状,依旧无所畏惧,斩与刃斜举,脚步用力,迎着风浪便一刃斩了过去。那风浪声势浩大,但另人意想不到的是,依旧被时心采劈成两股,然后自动散去。

黑衣男子暗道不好,已见时心采飞速跃到自己面前,右手后拉,一掌已经拍了过来,见他右掌震动连连,便觉自己无论如何接不下这一掌。

掌未至,黑衣男子感觉肩膀一紧,已被人抓着躲开了时心采这一掌。

黑衣男子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己老师见状不妙,果断出手,终于是让他躲过了这一掌。还待要继续上时,这个中年男子伸手拦住了他,淡淡道:“这次武道大赛办得毫无意义,有他在场,二十岁以下,谁又能胜得了他!”

此言一出,人尽哗然!二十岁以下无敌这句话便深深印在了众人心中。

那中年男子又道:“这不是比武,而是除魔卫道,就不要再车轮战了!”男子叹了口气,道:“一起上吧!”

说完场中又跳上来几名导师一般模样的人,有男有女,虽然年纪也不算大,但至少不在二十五岁以下,意思就是说,他们全部都有三种以上的觉醒能力,实战经验更是非那些学员能比。

时心采嗤笑一声,显然对他那句除魔卫道不感冒。敲了敲斩与刃,时心采战意正浓!

又是新一轮的较量,时心采面对五名有着三重觉醒能力的人,面对着变换莫测的十五种攻击方式,这才渐渐感觉到了压力。

刚躲开一面冰墙,抓住机会用斩与刃正准备砍翻一名男子,见他身处空中无处借力,着实是好机会,奈何还未跃起,脚下水泥地突然变成泥沼把他往下拉!

刚用斩与刃破开泥沼往上越起,身后又是火浪汹涌,劈开火浪,时心采耳边头发微卷,额头已经有些出汗了。

火浪尽散,狂风又至,十米直径的龙卷巨风把时心采卷入,风中夹着钢针似的冰晶,虽然无法破开时心采的防御,但却把他衣物刺得破破烂烂。待时心采冲出龙卷风时,上衣已经破烂不堪,似碎布一般挂在他身上。

只见他跃上场中岩石巨人留下的巨石堆,从手臂上取下什么,又从腿上取下两块金属模样的东西,放在手里颠了几下。

白惦风自作聪明的叫道:“哟荷,居然还有人用那么老土的锻炼方式,带负重?哈哈哈……”

笑声未落,时心采手一放开,四块负重猛然落下!

砰!惊天灰尘四起,那阵仗简直像是放了个禁咒大招一般!

白惦风张大了嘴,一句话说不出来,已经被吓傻了。包括黑衣男子此时也说不出话来,甚至想起刚才的大言不惭,有些无地自容。

“这……这……这还是人吗?”

“他前面的对战还带着这个东西吗?我的天!”

“他真的只有二十岁不到?他觉醒的到底是什么能力啊?”

场下议论四起,场中五名年轻导师脸色也变得异常难看。

林薇烟原本在一旁看得惊心不已,时刻担心时心采的安危,现在见他毫发无损,甚至还有所保留,又放心了许多,心里默默为他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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