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威胁改嫁

景钧恨不得扑上去在卫子异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一口,最好再吸两口血,看他还仗着他力气大嘚瑟。

卫子异笑够了抬手帮着景钧理了理耳边干了的茸发:“不要气了。”

“能不气么!”

卫子异柔声问:“如何才能不气了?”

“再咬你一口。”

卫子异笑:“再让你咬就是了。”

景钧白他一眼:“我嫌硌牙。”

卫子异好言又哄道:“那让你打几下。”

“我嫌手疼。”

卫子异伸手抓住景钧的手贴在他的胸口幽幽道:“不闹了,我过几日要出征,我心里舍不得你才会如此。”

景钧原本有气,一听这话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瞬间没了气性:“出征?陛下将你们几人叫到御书房谈及此事了?”

卫子异点了点头,摩挲着景钧的手背低声道:“是,胡虏原本是被驱逐了,近年来又数入边境,实为父皇心头大患。”他抬眼对上那双湿漉漉的眸子道:“父皇并非穷兵黩武之人,只是父皇担心胡虏成了气候,到时候若是大举入中原恐怕是会益发不可收拾。”

“不会去许久,说是小股势力。”

景钧瞧着卫子异面上虽无波澜,可她也从他的语气之中捕捉到了这事态的严重性。

他前者那般戏弄自己,加之说时又是这般的镇定自若。

越是古井无波,越是暗流涌动。

“非要殿下去不可么?”

古来征战几人回。

她自知古时战争的凶险之处,若是战争长年累月不绝,大多会十室九空。

这就是拿身体肉搏,但凡去了便是会有风险。

卫子异摩挲着景钧的手背道:“不必担心我,你又不是没有听过关于我的传闻,身经百战,驰骋沙场。”

景钧红了眼眶:“哼,你便是因着那些小女娘的溢美之词便越发的骁勇善战的?”

卫子异哑然失笑:“自然……不是。”

景钧带着鼻音道:“什么身经百战,什么驰骋沙场,但凡上了战场便是十分的凶险,若是战争不残酷,那些大诗人又怎么会做出那么多……”做出那么多关于战争的事。

所有的战争都是拿着白骨堆积起来的。

卫子异轻轻点了点景钧的鼻尖道:“你是不舍我了?”

景钧嘴硬,咬着唇未言语。

卫子异存心逗她:“亦或者,你是与太子妃打了赌,若是我有去无回,你便不能有喜了?”

景钧不待他开口就用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许再说,你肯定能回来。”她气道:“你若是不回来,我一准是要改嫁的,你大可以试试,即便是不能与你有喜,我也是要与别人有喜的,你只管去豁出命去不管不顾,你敢不回来就试试。”她说着到最后带了几分威胁之意。

卫子异就势在她手心上落上一个吻:“哦,那我倒是要问问,你自此再找的男子可是有比我还好的?”

景钧差点气吐血,老孔雀开屏,她上上下下的看他几眼道:“自然是,我观殿下也不过是中人之姿,不过是被那些小女娘吹捧的有点不知所谓了,再加上那些小女娘并未见过殿下几次,这便传的更加的神乎其神了。”她尤不解气:“嗯,是中人之姿没错。”

卫子异哦了一声:“这么说那天你夜里偷偷跑去昭华殿找我,是因着我的中人之姿?”

景钧被噎了一下:“那不是关心殿下么。”

“若是我不能回来,你是想找世家大族还是富户男子,还是想在这长安城里找那斗鸡走狗的游侠儿?”

景钧气道:“谁说我只能找这几种,兴许我就去了幽并二地,那里骁勇的男子比比皆是,未必不如殿下。”她暗搓搓的咬牙:“殿下自管殿下的死活就是了,不必管我的。”

卫子异稍稍用力捏着景钧的手心道:“打定主意了?”

“打定主意了。”

卫子异垂眸看着她粉嫩的指腹,好似一颗颗圆润饱满的珍珠:“先前我带军出征之时也见过小女娘给郎君送行的,不说是哭的死去活来,不说是给塞了无数香囊衣衫之类的,从没见过那个小女娘会跳着脚说你若是不回来我立马就改嫁的。”

景钧觉着指腹上的粗粝感加重了,卫子异的手常年握刀,那是磨砺出来的老茧,是她所难以想象和体验到的,她心里不觉又是一酸:“我何时跳脚了,我不是一直老老实实的坐在这呢。”

卫子异定定的看着她不语。

景钧原本是强忍着的,到后来却绷不住了,她小声的抽泣了起来。

卫子异一手扶着她的脑袋按到了自己的肩头:“先前我是从无顾忌的,每次出征,我都是了无牵挂,我自第一次出征之时便想男二就该血洒沙场,不该犹豫不决,我曾在心里对抹泪的男兵不屑过,以前遇上过一个胡人女子会吹羌笛,无数将士无不偷偷落泪,我却觉着矫情。”

他话音一转:“而今我才知道,我错的是那样离谱。”

“因那时我了无牵挂,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想与你在一处,时时与你在一处,看见你笑也好,哭也罢,你与我赌气也罢,我一刻也不愿与你分开的。”

景钧闻之哭声益甚,为他先前的无畏,为他先前的孤寂,为他内心的清苦。

若是不清苦,又怎么能将生死置之度外呢。

她勾住了他的脖颈,久久不愿意松开:“你若是不回来,我便去找你,你若是要回来定要提前让人送信来,我要去接你,不管多远我也要去接你,十里,百里我都要去。”

景钧仍旧抽噎着:“我会等你,等着你回来与你成亲。”

卫子异回抱着怀里的小人,心里的某一处温热无比,他有心逗她:“你不是说不愿意让人看见你与我过份的亲昵,可眼下我们这样怕是不好吧?”

景钧一抹眼泪:“不管,谁愿意说什么谁就说什么,谁要是敢说一句多余的废话,我就去跟皇帝请命,让皇帝派他们的父兄,或者是夫婿出征,我看看她们哪一个还敢多嘴多舌。”

卫子异莞尔:“对,就这么干,回头我将她的父兄或者夫婿派到最艰险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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