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好，都到齐了吧，到齐我们就走了哦。”带队的人清点了下人数，领着她们原路返回。
“队长好！”带队的人看到了迎面而来的人，连忙敬礼。
许荣光带着一队伍的人向她们走来，看到她们这群人的时候愣了愣，
“这是？”
“报告！她们想上厕所，我就带她们来了。”
许荣光点了点头，大致扫了一眼，看到队伍里面某位弯腰低头的女孩，神色有些动容，却也没再说什么。
跟在队伍后面的周清全程低着头，紧压着帽檐，在许荣光的整个队伍从她身边经过的时候，她忍不住瞥了一眼。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似乎黑了点又瘦了点。
由于中秋和国庆碰在一起的缘故，所以这次汇演举办的异常隆重。
周清她们演出的节目是她单独唱的周杰伦的《我是如此相信》和舞蹈，主题就是关于救援和重建，由于时间关系，他们早早换好了衣服，在布置舞台的间隙，她们索性就在一片空地上进行了小组内的排练。
“我是如此相信，在背后支撑的是你……”周清戴着耳机，不自觉地哼出了声。
当初选这首歌的原因很简单，觉得歌词里面有些坚定信念的感觉，而且这也是她哼的最多的一首歌，难度不是很大。
“周清，周清人呢，下一个到你们排练。”
“来了，来了。”
周清急忙把耳机揣进兜里面，在一旁的舞台拿着话筒，一同候场。
“我说你着什么急，人家还在排练，又不是正式演出。”季原跟在许荣光身后，看着许荣光不断加快的步伐，开口问道。
这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扔下了还在训练的一帮人，脚步急匆匆地就往汇演的地方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去见老情人呢？猴急猴急的。
许荣光面色从容，“我去巡查一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季原撇撇嘴，他可不相信他说的话，平时最嫌麻烦的人，怎么可能会赶着去找事情做，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许荣光他们来的时候，排练已经差不多进行饭一半了，他们就索性坐在了下面，当起了观众。
轮到周清上场的时候她还有些紧张，拿着话筒的手在微微颤抖，她闭眼深呼吸了一下，随着音乐的响起，她开口唱道，
“鸟群离开了森林，整座天空很灰心，蝴蝶不再被吸引……”
伴随着她的声音，屏幕上播放出了关于救援的视频，在灯光下独自起舞的人绰约而优美。
“故事里能毁坏的只有风景，谁也摧毁不了我们的梦境……”
周清的声音清澈而空灵，合着屏幕上出现一幕幕的救援片段，让人置身其中。
“不得不说，这歌选的是真好，跳的也是真棒，”季原在一旁看着不由得发出了感叹，现在坐在这里看当初那些救援的片段，竟然还有些感动和自豪。
“你觉得呢？”季原推了推旁边正在盯着某处的许荣光开口问道。
许荣光这才收回视线，“都挺好，”
“那我们听完这首歌？”
许荣光看着舞台上戴着帽子的人，点了点头。
歌曲四分二十六秒，周清刚开始还怕自己会忘词怯场，可音乐一出来自己就沉浸其中，更可况自己周围没有太多的灯光，也不会成为太多的焦点。
一首终了，灯光全部开启，白织灯照亮了整个室内训练室。
“周清，不错，等会气息再稳一些。”
“嗯嗯。”
周清松了一口气，准备下台的时候才发现一个熟悉的人，那人视线热烈，一直盯着自己。
她朝那边望去，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面孔。
他眼神似乎比以前更凝正了一些，穿着绿色的衣装严肃正式，瘦削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是特意来观看自己的吗？周清不敢往下想，她再次拉低了帽檐，脚步急匆向外面走。
“我出去办点事，你现在这里看节目。”许荣光顺势起身，还没等季原说什么，便离开了这里。
许荣光直接把周清堵在了训练场的围墙处，两人隔着距离相对而站，周清始终不敢抬头看他，紧盯着地面，想着措辞。
应该开口说什么呢？好久不见？还是别来无恙，周清大脑飞速运转着，想的却还是那些俗气矫情的话。
“你歌唱的挺好听的。”
半晌，许荣光摘下了帽子，低头看着周清说道。
“啊？”
从没想到他开口会是这样说，周清随即愣了一下，“还好，还好。”
“过得怎么样？”
周清挠挠头，说了句“就那样。”
平平淡淡的。
“你呢？”周清抬头看到了他眼神中的疲倦。
“说实话有些不好。”许荣光失了笑，想起了这些天自己心不在焉的样子，“不过——”
他话题一转，
“倒是听你的话，好好地照顾了你哥。”
周清愣了下，随即脑海中浮现出周光受罪的模样，嘴角还咧出了笑。
气氛这才不算尴尬。
“我哥他这人就是牵收拾，在家老懒了，什么也不干。”
许荣光看着她，语气满是宠溺，“是嘛？”
“对啊，你可不知道他的脾性，自恋还做作……”
周清站在那里，话匣子一下子被打开了，叽叽喳喳的，连周清自己也没想到自己能说这么多的话。
正在训练的周光就有些惨，不仅还要做俯卧撑，这喷嚏也是打个不停。
他寻思着自己这几天也没得罪谁，哪里来的人这么这样骂自己。
“晚上的话，表演完节目就直接回学校吗？”许荣光神色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
“恩，”周清点点头，“中秋节回家看看。”
许荣光听她说回家，眼神一亮，没说什么话。
“上次那个事，对不起，”周清犹豫着，还是开口说了出来。
许荣光：“狠心拒绝我那次？”
周清撇了撇嘴，哪有他说的那么夸张。
“我那是觉得你把我当成幌子，就是不想去相亲的。”周清小脸都扭在了一起，表情有些委屈。
她实在是害怕，如果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样，那她不就是遇见渣男了，骗她感情。
许荣光想了想，“你是那样认为的？”
什么就是那样认为的，事实本来就是如此，利用自己不想去相亲，把自己当作挡箭牌，周清想到。
“我哪有。”许荣光伸手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眼神里溢出来的温柔。
原来他的小姑娘生气的是这个，他真的以为她不要自己，嫌弃自己了。
“听着，周清，”许荣光再次靠近了她，眼神紧盯着她。
“我从来没过那种想法，我许荣光是个坦坦荡荡的人，不需要谁做挡箭牌，同时，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喜欢你，从来也不只是说说而已。”
许荣光盯着她，专情而认真。
一次又一次，
他想，
他可能要栽到她手里了。
对于他突如其来的话，周清有些不知所措，她甚至有些看不清自己了，那个以前害怕迈出第一步的自己。
“没关系，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只要你不要不理我就好。”许荣光想起这些日子，心里就异常的难受。
那种想要联系却忍住不联系的日子，他从没经历过。
周清点了点头，说了句“好”以后，就脱身赶紧离开了。
看着她离开时慌乱的脚步，许荣光暗自说了句“明天见”，低头笑了笑，戴上了帽子。
晚会是在七点半准时开始，到了七点陆陆续续的，这里的消防员也都坐在了观众席的位置上，相比较训练时候的严格，晚会多了些愉快的气氛。
“我听季辅导员说，今天节目类型老丰富了，美女也很多喔。”
“看看什么出息，跟没见过女的似的。”
“看，那里有个穿白衣服的美女，”
“哪里？几点钟方向。”
“哈哈，你这心口不一啊，还说别人，自己眼都直了。”
“你不懂，白裙子是例外……”
“……”
相比较其他队员都激动和兴奋，周光则是一脸疲倦，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就差在椅子上睡着了。
“光哥，明天回家探亲吗？”
周光拉下了盖在脸上的帽子，“回家啊，有假干嘛不回家。”
这些天他可在部队里面受了不少的苦，趁这次放假不得回家好好“修养”。
“我听说你最近和咱队长走得挺近的，是不是有啥重要的事情啊。”旁边的人一脸八卦的看着他。
走的挺近？他们是自来熟好不好？
“其实吧，也没啥事，”周光一脸神秘的样子，“就是可能都长得比较帅，相互吸引罢了。”
“……”“光哥，你又搁我这儿开玩笑，”那人一脸轻笑，直接就挪开了身子，眼神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的
嫌弃？
“小黄毛，你这话什么意思？”周光倒是有些不乐意，
他和许荣光能差多远？顶多是职位上的高低，颜值、身材什么的不都是平分秋色，不分伯仲。
黄毛看了一眼前面坐姿端正，威严肃气的许荣光，
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势和身材就大相径庭了，其他方面就不用说了。
“我觉得吧，光哥，以后咱这种人就别跟许队长他们比了……”
“停停停，什么叫咱这种人，我跟你可不是一种人，你光哥我独自帅气……”
周光十分不乐意，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挪了挪身子，继续眯上了眼。
黄毛没说话，撇了撇嘴，加入其他人的闲聊当中。
周清今天上场的服装是一件素色的连衣裙，裙摆沿着海藻般的形状斜停在膝盖处，腰处微微收紧，裹胸般的设计让她的锁骨和白皙的胳膊展露无余。
以往都是扎着头发的她把头发挽成了丸子头，稍微补了一点淡妆，可见白皙的脸上透出淡淡的粉红。她其实本身就很瘦，穿上这件连衣裙更显身姿婀娜，身型纤细。
她一直待在后台，在多次哼唱歌的同时，眼神还在注意着台下的观众。
台下灯光很黑，除了黑压压清一色的军装，周清根本就分辨不出谁是谁，索性她也就把心放在了自己的节目上。
在晚会即将开始的时候，许荣光还是按耐不住自己，以“自己要出去办点事，马上就回来”的借口，直接就去了后台。
“许、许队长？”后台的工作人员认出了他，有些惊诧，难不成晚会出现了什么变故？
许荣光轻声一“嗯”，眼神四处寻找着熟悉的身影。
虽说她换了服装，但身上那股清冷的气质他一眼就看出了戴着耳机躲在角落里面还在练习歌曲的就是她。
“您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这晚会马上就开始了。”
“没有，”
许荣光想着和她打招呼，但他害怕自己过去又会给她增加压力，让她更加紧张，索性也就看了几眼，没再过去。
“您是要找周清吗？我让她过来。”一旁的工作人员看出了他的视线一直在周清身上停留。
“不用，我就过来透透气，没多大的事情。”许荣光说完，又看了一眼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好，许队长，有啥事您跟我说。”工作人员捏了一把汗，
许队长也真是奇怪，到后台来透气？他以为出什么差错了，吓得自己都喘不过气了。
“哟，大忙人回来了，”一回到座位上，程如就打趣道，
许荣光直接略过他，低头看着节目单。
“看你这严肃的表情，没见到啊？”程如凑过身子，用仅有他们两个听到的音量问道。
他看过节目单了，有个歌唱类节目演唱者叫周清，他可不相信这仅仅是同名的事情？
“你很闲？到处问东问西的？”许荣光不紧不慢翻看着，心里只想把面前这个人捆起来暴打一顿，
这里是部队里面，人多不好下手，他自我暗示道。
“怎么？旧情复燃了？还不让说说。”程如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节目单，
“看你那得意的样子，从下午回来后就不正常，”
许荣光屏息，交叉着手看着前方，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他告诫自己。
“行了，就你那点土掉渣的手段，我也没兴趣知道，”程如嘟囔着，一脸嫌弃。
许荣光没搭他的话，心想着以后把面前这个嘴欠屁话多的人埋到哪里比较好，
是不见人的荒山，还是鬼都怕的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