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 76 章

傅简盯着她的鼻子瞧了半晌,眨了眨眼,反复确认后喉头滚动,像是在拼命压抑着什么情绪,最后却选择隐忍。

“你、你又戏弄我!”那横亘在鼻子下面的哪里是什么鼻血,那分明是鼻涕!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像只偷腥的猫一样撇了撇嘴,眨着看似无害的眼睛道:“我哪里舍得戏弄公子....”

见傅简冷着脸,梁珠不明所以,偷偷地斜了他一眼,下意识的摸了一下鼻尖,发现原来是鼻涕后颇为尴尬的道:“哦..哈哈,原来是鼻涕啊!哈哈哈哈....我、我还以为是流鼻血呢!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那还不赶紧给我退下!”他说完才想起要甩开她的手,像是碰了多不干净的东西一样,难掩一脸嫌弃。

梁珠被甩的踉跄几步,像是真怕他生气,半分废话也没有,随即一脸的严肃道:“是是是,我马上就退下!”

说完又立马端起盘子转身准备走,只是都已经走到门口了,她咬了咬唇,又给折回去。

脚步声踏进屋里,他的心顿时吊高,以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那神色被她瞧了个正着,他抿抿唇,虽然不喜欢让人看见情绪这样明显的自己,却依旧看着她的双眸。

她倒是不遮掩眼中明显的笑意,可在傅简看来,那真是十分恶劣的笑!

只见他那张俊逸不凡脸庞上阴郁满布,一副只要梁珠真再敢啰嗦半句,他真要她血溅当场的气势。

梁珠轻咳了声,狗腿地恭维了句:“公子莫怕,这回是真没什么事儿,只是想同公子说,以后如果对我有什么不满意的要及时告诉我,可不能在心里偷偷扣我分哦!”

傅简听闻一怔,在他满脸错愕中,梁珠嗓音自耳畔轻轻响起,“因为我在意公子给我的分,公子于我而言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哎呀呀,言短情长,公子日后就晓得了。”她声音轻软,有种指尖拂过春水的柔和。

傅简第一次意识到她今日之所为,莫不是真的在取悦自己??

他差点脱口而出询问她,难道那晚她当着易震弘面前诉说出口的情话当真并非胡诌?

但他及时咬住话,并没有问出口,兀自心底震惊而已。

直到屋内已没了她的气味,他才对着空荡荡的房间缓过神。

他正襟危坐回桌案前,眉宇间悄然浮起几丝皱褶,他头一次对当初留下她的决定产生了一丝动摇。

为何每回遇上她,以往所有的冷静自持都抛到九霄云外?

傅简对此束手无策,他无法忽视刚刚梁珠说他是很重要的人时,心中传来的一阵酥麻一阵酸甜的感觉。

他的耳根竟还忍不住泛红。

当下,他又觉得口干舌燥的紧了,端起案上的茶盏,猛地灌了一口进去,嘴唇残留的味道混着一丝酸甜流入进喉咙,与心之相辉映。

他心头一跳,是因为被这个味道所引诱吗?

味道....

他差点下意识的就要把手里的茶盏给扔出去。

现在怎么一想起这个词,他就觉得心头震荡不安?同时呼吸急促了,目光不自在了,甚而至于两只手都没有安放处,身子这样那样总嫌不妥贴。

不不不,一定是今天看书看的太累了,才会如此胡思乱想。

他今日吃这些,不过是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罢了,留她下来自然也是同跟牛乐山解释的那般。

哪里就值得他深究了?

他生性寡言,不善辞令,倒也不是个非对一件事刨根究底撞倒南墙不回头的性子。

罢了罢了,今日一定是他太累了。

他心神不定的扶额摇了摇头,连药也不等梁珠送来,当即决定回屋好好休息,打算将今夜之事忘个彻底。

段吉心事重重的走回屋里,不料低头一打开门突见自己床沿上多了尊伟岸的石像,吓得差点失声尖叫。

好在那石像动作快,立马答曰:“俺是你牛爷爷,有事儿说事儿!别像个娘们儿似的叫叫叫!”

段吉手发颤,吓得腿都要软了,见他居然还恶人先告状,一边打摸索着开灯一边无语道:“乐山哥,是你一声不吭的来我屋里,还嫌我叫....”

老天爷作证,这换谁谁不叫啊!?

黄澄澄的灯光打在牛乐山的眼睛上,他难受的劲眨了眨眼,觉得段吉说的也好像在理。待看清段吉那一脸灰白,随即轻咳一声,不在意道:“咋两谁跟谁啊!什么关系你不知道啊?”

段吉恹恹的往桌子上一坐,执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摆了请落座的手势,随口回道:“我还真不知道关系....”

牛乐山听后连啧了一声,十分自然的起身落座,“就是那种我不介意你穿我□□的那种关系!”

“扑——”段吉一口茶没含住,喷了一桌。

牛乐山瞧着不由流露出嫌恶,又啧啧啧了几声道:“你看你!多大个人了,喝个茶都能喝成这样,你让我我说你啥好?”

段吉咳的脸都红了,他一脸委屈道:“是喝个茶的问题嘛!乐山哥你下次说话能不能注意点?注意影响!你不介意我介意!谁要跟你穿同一条□□了?”

他这大半夜一声不吭的潜进他窝在他的床上,又着这种话,要是有人路过听见了可怎么好?

指不定都得传成啥样....

牛乐山脑子一根筋,还以为是段吉嫌弃他大老粗,一听这话就生气了,一双大掌虎虎生风地对着段吉的后背劈了过来,“老子的□□又不脏!昨个儿刚洗过的!”时空小说网首发 www..

段吉整个背只觉得都要被拍的散架了,一口老血差点没呕出来。

这是□□脏不脏的问题吗?

他觉得自己跟牛乐山谈这个简直就是自虐,他摆了摆手,拐过这个话题,道:“乐山哥,你就说你这么晚找我有啥事吧!”

牛乐山一听才猛拍了下大腿,急切道:“哎呀,瞧我!还忘了这正经事儿!”

“那个啥...我听说那个死丫头今天动用了我的厨房?”牛乐山一脸黑的看着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段吉一说起这个,原本恹恹的脸色更显,脑海里又浮现之前瞧见的那一幕。

亏他还有脸问!说句不好听的,这还不全是这头蛮牛搞出来的事!

他低垂着眼,“你不愿意干的事情,总得有人干。”

牛乐山又啧了一声,虎目圆睁,“放你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说不干了?”

段吉默默的瞧了他一眼,一副看智障的眼神。

牛乐山气势渐颓,歪了歪嘴嘀咕道:“我那是手伤了不是?”说着就把缠的跟个熊掌一样的手递给他看。

“既然如此,你不好生歇着来这干嘛?”段吉问。

“我、我这不是想问问咱们爷饿着了没?有没有生气嘛....”他之前一直在自个儿窝里等着看厨房掀不开锅,待闹起来了,他就能将梁珠这个奸细顺理成章的赶出去,要是幸运,顺带攀扯上师迟也是极好的。

可结果左等右等都没等到,琢磨着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不然咋没听见啥动静呢?

“应该是没有的吧....”两人能耳鬓厮磨,你侬我侬的,又怎会生气呢?

段吉又接着道:“那饺子你可吃了?”

他记得当时记挂牛乐山在屋里生闷气会饿着,还特地差人送了份饺子套餐过去的。

牛乐山听着这话,心里不由咯噔了下,他自然是尝过的。

当时他看到那份煎饺时心里其实都乐开花了,这种甜辣又普通的食物,早已尝过了山珍海味的傅简又怎会瞧得上?保不齐一口都不会动的。

他自己自然也不屑于吃梁珠煮的玩意儿,他是易震弘钦点的厨子,还是颇有名望的粤菜厨师,再加上他这般反击,依着梁珠这歹毒的性子,谁知道会不会在里头故意搁了什么,若真存着打击报复的心,那吃死自己可当真划不来。

可奈何那煎饺真是越放越香,也不知她到底在汁水里加了什么东西。

身为厨师,对于食材和味道有着天生的敏感和求知欲,这本就让他心痒难耐,加之久候不闻其声,他突然不能确定八爷会不会正是因为已尝遍了珍馐,会突发奇想的试试这平常百姓家吃的膳食。

于是他按捺不住浅尝几口,当下就有些震惊,方才匆匆赶来段吉屋里,想私下询问一二。

见牛乐山表情微妙,答案已是了然于胸,段吉哑然道:“味道确实很新颖,但你也别多想,这八爷口味一直偏好清淡,定是更偏好你准备的膳食的。”

牛乐山轻咳了声,倨傲的颔首,“我担心一个小丫头片子?笑话!我什么级别她什么级别?搞点不入流的小菜或许还可以,硬菜能拿得出手吗?况且....啧!”他拍案而起,以咄咄逼人的气势接着道:“你怎么就能确定爷他肯吃了?我看最多就一块了,保不齐现在饿着肚子呢!”

他这么一琢磨,立马又道:“哎呀,是了是了。爷肯定饿肚子了!还有可能正在苦苦等着我做的宵夜呢!走,赶紧走,爷的身子要紧!”

他二话不说就要拖着段吉去厨房,段吉一脸无语,早知道爷的身子要紧,早干嘛去了?

他沉闷道:“爷没吃宵夜的习惯,况且你拖着我的去作甚?我又不会做你这大厨的菜...”

他现在只想一个人待会儿。

“废话!你要会做要老子干嘛!老子这不是手受伤了需要个切菜的吗!”牛乐山气急败坏的道。

段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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