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脚崴了之后，季九枝后就过上了残废的生活。
上学放学季樊开车送，进班上下楼钱三一扶，就连体育课大课间啦啦队训练都免了。
老赵还挺心疼的，再三叮嘱既然在教室里就抓紧时间准备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
季九枝职业假笑，内心疯狂吐槽：
为什么学校生活就是小考接大考，周测接统测，家里光白色试卷就可以摞成山了。
“马上过年，你是不是又要回北京了。”
钱三一满脸委屈趴在九枝家桌上，眨巴着眼睛看着九枝。
“是啊，大年三十陪陪舅舅姥姥姥爷，初一约好了哥哥和英子方猴儿他们一起的。”
“乖啦，今年我早点回来。”
季九枝说话算话，一放假就去了北京，初五就回江州了。不仅季杨杨不爽，连同棠川都有意见了。
“不是九枝，你这么久不见回北京都不见一面吗？”
棠川电话里炮轰九枝被江州的繁华迷了眼，忘了两人曾经的革命友谊。
“如果你指的是在漫展一把扯掉了我的假发或者是上次拍硬照让我穿高跟鞋扎马步的话，那的确是革命友谊。”
“嘤嘤嘤，九枝，你冷酷，你无情，你无理取闹。”
电话那头的男人说话突然开始琼瑶体，九枝无比习惯地平静地挂断电话。
终于清静了，舒服。
刚巧，九枝这一回来，那是错过了原来班级同学们的聚会，也错过了钱三一，江天昊，林妙妙的补习班再会。她就抱着自己的玩偶盘腿窝在沙发上，听钱三一在边上细细讲她不在这段时间发生的故事。
“诶，一一，明天我们出去逛逛吧。”
“嗯？想去哪？”
“没什么特别的，想逛街。啊，对了，你们男生不喜欢陪女生逛街的对吧。”
“没事啊。”钱三一揉了揉九枝头发，笑着说：“是你就行。”
妈妈他又撩我。
故作冷漠地别开脸，季九枝再三感慨自己的定力。
姐妹太优秀了!
“想好了吗？要去哪里？”
“就逛逛，女生逛街逛着逛着就逛出目标了啊。”
钱三一站起来，面对九枝站着，抱臂看着九枝，直勾勾的目光让九枝燃起了胜负欲。
你撩我，我就得不动让你撩吗？
揉了揉手里的抱枕，九枝勾勾手，示意钱三一过来。
事出反常必有炸，钱三一脚步犹豫地一点点蹭过来，九枝伸手，在他靠近到手臂可以拽到的位置时一把抓在他的胳膊。
然后，用力一拉!
“诶!”
没料到九枝突然用力，钱三一朝她的方向扑过去，九枝顺势往后靠在沙发上，钱三一的手撑在靠背上。
四目相对，九枝两只手抱着靠枕，无辜的眨巴着眼睛盯着近在咫尺的钱三一。
“是你扑过来的，我可什么都没做哦。”
抿嘴一笑，满是无辜。如果不是钱三一清楚是她拉的自己，还真以为是自己主动的。
见钱三一有些愣住不敢再动，九枝噗嗤笑出声：“怎么了，一一，害怕了？”
“别撩我啊，我定力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把钱三一推开没多久，季樊和裴音就上楼了。两个人看到的，是九枝和钱三一两个人一个盘腿坐在沙发上，一个侧坐着，面对面头靠头手机相对讨论明天去哪，干嘛，吃什么。
“看，我就说吧，两个孩子已经开始讨论了。”
“怎么了姑姑？”
听这话，好像是所有什么事。
“哦，小九，我和你姑姑明天要出去，本来还担心你跟一一在家，看来你们两个已经安排好了。”
钱三一担心妈妈，问：“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你妈妈这么久一直在忙，也没空出去逛逛。明天跟她去做个美容，修个头发，逛逛街什么的。”
季樊知道裴音对社交有恐惧，这么久一直在努力把她往人群中带。她在家里忙孩子太久了，过年回家还要面对他爸憋一肚子气，季樊也就趁着现在没事，约她一起出去。
通知到了，裴音交代了钱三一几句，就被季樊拉走了。九枝挑眉看向钱三一，继续刚才的话题。
“吃什么？”
“我想吃辣的!”
“川菜？”
“火锅!”
“也行，哪家？”
今天可要早点睡，明天一大早要起来。毕竟女生出门，选衣服化妆搭配饰品包包鞋子，都要很久。
第二天，九枝一推开门，一个打扮好的大男生就出现在门口。
季九枝一看，就笑了。
黑色高领打底，白色衬衫，黑色羽绒棉服，大帽缘上一圈白色的毛边。衬衫塞在黑色的直筒牛仔裤里，脚下踏的是一双高帮球鞋。
很巧的是，九枝穿的，是白色高领打底，黑色针织修身毛衣，米白色羽绒服，帽缘边上是一圈卡其色的毛边。底下穿的是黑色紧身打底裤，配上卡其色的马丁靴。
“你是不是来我家的时候偷看我衣柜了？”
“小九，别诬陷人，我还没说是你偷看我衣柜呢。”
九枝不知道的是，季樊在她搭配好衣服化妆的时候把她搭的衣服发给钱三一了。
那边，趁着九枝化妆的时候，从衣柜里翻出这一身，赶在她出门之前等在门口。
“走吧，逛街去。”
他俩来的地方，是江州市中心著名的商业街。所有的商城，不论高档的还是亲民的，吃喝玩乐这里都有。
两个人，从步行街开始，直奔商场某品牌口红店。
“一一，哪个好看？”
钱三一拧着眉，从未见过如此难回答的问题。
正红，梅子色，烂番茄色，枣红，珊瑚，西柚。
六个不同的颜色，在钱三一眼里其实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强烈的求生欲让钱三一没有说出“都一样”这样的话，而是默默指了一个看起来处于中间色调的颜色。
看出来钱三一是瞎指的，九枝也不为难他，挑了三支新春限定款就去结账了。
如果再问他眼影盘啊粉底高光的色号他会不会更懵？
九枝在不久后的将来，不仅带他来验证了自己的这一猜想，还破天荒的给他化了个妆。
钱三一女装首秀也是在那个时候。
但是现在，两个人在一家店里，对着镜子试着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