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荒村

出了这事韦昙华也不愿意在段府久留,毕竟她也不能保证万夫人有没有察觉出端倪来。若是让万氏瞧出端倪,继而破坏了大殿下的计划,那她可真是万死难辞其咎。

听闻韦昙华要离开,万氏松了口气。躬身询问韦昙华要不要留下来用晚膳,得到拒绝之后,亲自将韦昙华送到了门口。

得以回到马车上的韦昙华深吸一口气,连忙倒了盏茶来润喉。

一旁的何姑姑想起刚才宋之岚的目光,看了看韦昙华,又看了看徐姑姑。

“都怪奴婢糊涂。居然忘了那姓宋的也来了益州,还被他瞧见了模样。这要是……”

“何姑姑认识他?”韦昙华放下茶盏问道。

“路上有过交集。就是他在路上的时候,意图对大殿下不轨。被大殿下狠狠地教训一番,因此怀恨在心。”想到这里何姑姑叹了口气,“大殿下对他十分不满。若不是因为顾忌他背后的段氏,只怕早就处置他了!”

听得这话韦昙华拧眉。难怪大殿下能够容忍那姓宋的,如今看来这宋之岚似乎和段家交情匪浅。否则万氏也不至于那么袒护宋之岚。

这件事情必须告诉大殿下。

益州城作为剑南道所辖的治郡,自然是热闹非凡。同样也是鱼龙混杂,耳目众多。

为了行事方便,桓儇特意换了一身轻便的胡服,又戴了褐色帏帽来遮挡面目。牵着马在城中各处转悠,借着采买的名义在城中的铁器铺和米粮铺里打听。

结果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各家商铺大多数都是口径一致。为了不打草惊蛇,桓儇不敢再细问下去。当下策马出城去城外各村寻访。

蜀地盐铁产业自古丰富,此话半点不假。光是益州附近就有不少盐井和矿井。

桓儇一路而来见到了不少被废弃的矿井,但附近仍有军士驻守巡逻。见此桓儇不免疑惑,随即起了探查的心思。

扫量四下一眼确定无人跟着以后,将系马于林间的隐蔽处。自己则凭着精妙的身手,暂时藏匿于野草与古树间,伺机而动。

眼看着巡逻的军士即将走到自己附近,桓儇挑眉轻笑一声。借势丢了块石子出去,自己则在惊呼声中一个纵跃至树梢上,居高临下地审视起四周的环境来。

那几名负责看守的军士互相看了眼,指派了两人去察看是什么情况。他们刚接近桓儇所藏匿的草垛时,忽有剑光席卷而下,顷刻间了却他们的性命。

剩下的四人看见那两个人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不由一愣。赶忙策马上前去查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有了那两个人的前车之鉴,他们多了几分警惕。然而警惕归警惕,虽然察觉有危险隐匿于周围,但是来不及拔刀就已经被桓儇斩于剑下。

翩然落地,撤剑回鞘。桓儇扫了眼地上的六具尸体,眼中闪过一丝莫名情绪。随即移步绕过了地上的尸体。

行了一段路绕过眼前的木栅栏,这才得以摸到了矿洞的入口处。凝目瞧了矿洞好一会,只见此处的矿洞虽然是被废弃多时的模样,但是入口处却并没有被封死,而且周围还有人巡逻。

怎么不教人心生疑惑。斟酌一番后,桓儇决定入洞探察。

矿洞内漆黑一片,不见五指,更别说看见其他东西了。一手按在剑柄上,桓儇从怀里取了一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借着微弱的光线才勉强能够看清洞内的环境如何。越往矿洞深处去,那陈腐的气味也愈发浓重起来。

随着越走越深,原本径直到底的路,突然一下变得阡陌纵横。而且在每条道路的尽头都能看见一座铜门耸立期间。

思虑再三,桓儇选了一条最近的道路前往查探,离铜门渐近才能够看清到底是什么情况。那铜门和她在清风寨所见的铜门一模一样,细瞧一会只见铜门之上另外还用了生铜铸锁。

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值得段渐鸿这样大费周章。

凤眸微眯,桓儇的袖间绯光潋滟。倏忽间闪过一道剑光,将铜锁拦腰斩断成两截。

以内力推门而入,一股烟尘扑面而来。桓儇当即屏气敛息,等到烟尘散尽才敢继续往里面走去。

洞内入目之物都是些摆放整齐的各式兵器以及盔甲,和清风寨那边的差不多。缓步走上前一步,发现大多数都是崭新的,只有少数盔甲上生了灰,脑中突然冒出那日孟旻说的话来。

她大概知道了这里是什么地方,恐怕这里就是段氏用来私藏兵甲的地方。一路而来像这样的矿井,她见了不知道多少,只是不知道这种被藏了兵甲的矿井又有几座。

如此细思一下,恐怕段氏从很早的时候就开始谋划一切。

洞内空气十分沉闷,人难免烦躁。加之逗留时间太长,若是遇见前来换防的守卫容易滋生事端。

环顾四周确定无可探查的线索,桓儇利落地退了出去。顺便将断成两截的铁链挂了回去,又疾步出了矿洞。

等她回到系马的地方,见天色尚早,决意去附近村落打探一下情况。

蜀地城郊不比长安那边,人烟稠密。桓儇骑了好几里路,都没有找到有人烟尚存的地方。面对此情景,桓儇皱眉喟叹一声,看来这剑南的情况确实要比河东复杂不少。

正当桓儇准备放弃的时候,忽然瞧见不远处尚有一处还余人烟的村落。她不由一喜,当即策马飞奔过去。

到了村子门口桓儇才发现,这个村子破破烂烂的,丝毫不见人影。仿佛刚才所瞧见的人烟只是自己的错觉罢了。

将马系在村口槐树上,桓儇径直走向村子里最大的一户人家。以路过此地,因着口中干涸来讨口水的名义敲着那户人家的门。

然而等了许久才有一鹤发老翁颤颤巍巍地将门打开,面露狐疑而且惊恐无比地看着桓儇。

察觉出萦绕在老者周身的恐惧,桓儇无奈地抿唇取下帷帽,放缓声音道:“老人家,您不用害怕。我只是路过此地,想向您讨口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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