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师父

周陂镇坐在马车上,马车已经驶出了大斌城北门。

他的眼眶有些疲惫,显然是昨夜没有休息好。

大斌城的北方便是天下闻名的白马草原,话说这深秋的白马草原,草皮子已经是翻起了一轮轮的黄色草叶。

而这白马草原以“白马”二字而闻名,无疑是挺让人意外的。

因为这白马草原的冬天,总是大雪滂沱,伴随着冬日里吓人的寒风,宛如白马嘶鸣,悲转而凄凉,故而得名曰“白马”。

却说着那周陂镇一行人仍旧是那副老样子,除去了洛云真,其他人皆是坐于车中,而那洛云真则是唯独孤身一人,站在了车顶上,远观敌情。

周围的秋风瑟瑟,执拗的北方卷起了地面上的些许枯草纷飞到了洛云真脸前。只见这洛云真见此场景,独自一人竟然是拿出了一只长笛,对着那悠悠的北风就是吹奏起来。

笛声婉转悲壮,绕肠九回,方才传出了那只青绿色的漂亮笛子。

于是,一袭白衣,一曲笛歌,一只长笛,在这秋日之中的白马草原上便变得颇为耀眼,就是他们,将整个草原,都变成了一个人的舞台。

……

远处,有一座石堡若隐若现,石堡上的残垣断壁显得颇为陈旧。

话说那太子魏丹独自一人拉开了窗帘,他仔细听着笛歌向着远处望去。

远处的石堡模样的东西,在一片的昏黄草木的掩饰下犹如一头雄姿英发的巨兽,神秘而恐怖。

终于,伴随着马车距离的越来越近,一片的残垣断壁也是开始完美的呈现在众人的眼前,几个掉落的铁牌大字,在风雨中早已经是氧化的不成样子,跌落在了地面上。

“秋风堡”!

二百年前,有位白苍将军,曾在此处独身一人守国门,身中乱箭而不死。

他的名字叫王九州,是时人称之为“军神”的男人。

但是二百年时间过去了,这座传奇堡垒却由于无人保护,最终已经是风烛残年的一副老迈样子。

白衣的笛风萧瑟,伴随着阵阵的秋风的打击便在这座已经在风雨中足足伫立了八百年之久的传奇堡垒的身上,留下了深刻印记,分外凄凉。

堡垒中发出了风的怒吼,有如鬼怪作祟,山摩咆哮。

忽然,只见洛云真眼神迸射出了一抹光彩。

下一刻,只见白衣从车顶一跃而下,手中笛子随即便是收起,他向着前方的风蚀堡是狂奔了起来。

堡垒上,有着同样的一袭白色衣衫,只是这一袭白衣的年纪相比较洛云真却无疑是大了很多。

他头系黑色抹额,两鬓已然沧桑的样子。

但即便如此,若是让那眼力价很好的魏丹见了,也不由得只能是长叹一声是仙风道骨了。

便见这一袭白衣狂奔的身影在风中是越发变得快如奔雷,竟然是须臾之间已经跨越了足足百丈之距。

“师父。”只听得洛云真大声吆喝了起来,他的话语间充满了兴奋。

但谁承想,这一声师父喊出,顿时是令的魏丹以及车上众人眼前一亮。

“停车。”只听魏丹对驾车的马夫吩咐道,旋即便是听到了马夫喝令马匹所发出的吁吁声。

马车缓缓的停了下来。

魏丹走下车,却见到了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那名年迈白衣人手中竟然是悬空抖出了一柄长剑,旋即是冲着洛云真杀了过去。

洛云真见状也是凌空御出了腰间的佩剑“定风波”,转而是手中再度掏出长笛,吹奏了起来。

一柄飞剑只见是在空气中爆发出了耀眼的蓝金色光芒,伴随着秋天的枯黄草原,越发使得剑气霸道了起来。

师徒两人尚且还相隔百步之距,洛明忌先前是孤身一人向前狂奔,却在那剑气爆发宛如天地神威之时,他停了下来。

“剑气一舞动四方,龙门剑出,斩群妖!”只见他放下了手中的长笛,而那柄剑竟然是仍旧凌空而立。他雄浑的声音便铿锵的仿佛从整片天地间传来,顿时是回荡在了整个天地之间,剑诀凝练。

剑出,跃龙门,一剑定风波。

只见他手中刚刚放下的长笛再度拿起,一曲笛歌便是激昂的传响在这一方空间之中。

而那柄名曰定风波的传奇宝剑,却仿佛被什么东西唤动了一般,凌空便是横了起来向前直直飞去。

秋风萧萧,北风狂躁。受到笛声所刺激的宝剑仿佛也暴躁了起来,它狂暴的向着不远处的一袭白衣男人就是扑去。

白衣男人见到了眼前场景,不由得略微发出了一缕惊讶的咦声,旋即是抛出面前长剑,用手指轻轻一弹。

剑气不怒自威,转瞬之间竟然是令的一方天地为之色变。

“轰隆”天空之上响起了奔雷之声,顿时是传出了很远。

车上众人遥望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全然是分外吃惊。

却不料,就在此刻,两柄飞剑的剑刃便已经焦灼在了一块儿。

笛歌的声音青葱动人,仿佛在这秋色当中,如沐新生。带着一丝狂傲的稚气,正在冲击着这个世界上最霸道的几位前辈之一的飞剑。

“呯,呯。”飞剑碰撞的声音是接二连三,连绵不绝的。

然而不远处的白衣男子却是丝毫不受到笛子声音的影响。只见他脚尖一点,便已是悬空九丈,旋即是十二柄飞剑尽出。每一柄飞剑都宛如这空气中时刻飘浮的枯黄草芥,借助秋色,一力克敌。

“师父,徒儿败了。”洛云真见此场景赶忙是停下手中的笛子,作揖朗声说道。

却不成想那白衣男人却是有些不悦道:“今天这一课,你务必牢牢记住,老夫老了,如你不能继承衣钵,我又何日才能去与那天下第一打上一场,带着满足进棺材呢?”

这一刻,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老了。老到了不得不去想身后事,不得不去思考生前身后名的年纪。

“师父,您的教诲,徒儿谨记。”洛云真毕恭毕敬道,他打自己的内心里敬重自己这位龙王境界的师父,不管这位白衣是何年纪,又会变成个哪副样子。

“行了,那既然如此,师父也就先走了!你小心点,毕竟路途遥远,你也还小!”白衣男人说罢,在那城堡堡头便是一闪而逝,唯唯留下了在场的吃惊众人和自己的那个爱徒洛云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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