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的命令下达到考试院后，众学子只觉得松了一口气。
首场恩科，考察的内容乃是古礼：君子六艺。
礼、乐、射、御、书、数，六门科目已经考察了三项内容。
接到李二的喻令，剩下的礼、射、御三项内容留到第二天，让众学子紧张的心思一下送了下来。
随着众人的足迹，李毅也走出考试院。
如今位列从三品的官身，让一众学子只能用仰望的视角来看他。
年纪轻轻，十七岁的年纪，坐到了从三品的位置上，不得不说这是官场奇迹。
而且，李毅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还有一些学子亲身经历了李毅处理五姓豪门的事件。
不用说，凭着他冷静果敢的手段，举步成诗的文才，有朝一日成就当朝首宰，也是情理之中。
因此，在众人都走出考试员门后，都没有散去。
一个个等在门口，翘首以盼地张望着李毅的身影。
等他出来后，大家一窝蜂地围拢上去。
“李兄高才，今日诗作让小弟如痴如醉，想请李兄登临弊府指教一二。”
东都洛阳的王家少爷，家财富可敌国。
“小弟在松鹤楼包场，请李兄务必赏光。”
讪西韩家大公子，家里除了万吨煤炭外，空无一物。
“李兄高义，小弟早备好了百年珍酒，不可不尝啊！”
苏城姑苏家的二少爷，大唐代盐人，说话都有股咸味。
李毅一个个地抱拳微笑，连连推辞，却怎么也拗不过众人的热情。
就在这时候，人群被推开。
从人群中走出一个满脸胡茬，脸色发黑的壮硕青年。
一身腱子肉，看起来跟个小牛犊子似的。
扒开众人后，这壮硕青年凑近李毅身边：“你是李毅？”
见到李毅点头，黑状汉子嘿嘿一笑，一把搂住李毅肩膀：“俺叫程怀默，俺俩以后就是兄弟。”
“谁！？”
李毅看着眼前这个黑壮青年，一脸懵逼。
“程怀默，俺爹说了，俺以后跟你混。”
说话的功夫，程怀默从身上拿出一只煎饼。
李毅细细打量一下眼前这位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
怎么看，都觉得程怀默和他中午见到的那位黑脸叔叔长相相像。
同时，听他说什么以后跟着自己混，李毅恍然。
多半是那位黑脸叔，要他家大小子跟着自己学东西来的。
想起今天颁旨的时候，那位黑脸叔叔对自己的维护之意，李毅点点头，算是认了下来。
“你爹就没跟你说，要你跟着我做什么？”
李毅嘿嘿一笑，看着眼前这位本性憨厚的少年。
“说了。”
程怀默吃着油饼，大大咧咧地讲道：“你要吃，就陪你吃，你要喝，就陪你喝。”
李毅拧了下眉头，还是头一回听到有这么奇怪的父亲。
任什么都不管……
“那我要杀人放火？你爹没告诉你怎么办？”
李毅淡然一笑，对这位憨厚的少年打心底有好感。
程怀默抓了抓脑袋，完全不顾手上都是油脂：“让俺给你递刀。”
李毅彻底无语……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在长安街面上，晃晃悠悠地攀谈着。
一路前行，不一会来到了平康坊。
作为长安城中，有名的红色灯光区域，李毅早想来这里参观参观。
“怀默，有银子吗？”
李毅抖了抖眉头，略有深意地看向一个叫燕回春的酒楼。
程怀默将手里的鸡腿扭断，吞进肚中后，从怀里拿出一只印章。
“带什么银子啊，有这个就行了。”
程怀默豪气地说道，同时从身上又掏出一块烤馕：“俺爹说了，只要大哥开口，随便花。”
李毅跳动两下眉头，只觉得那位黑脸程叔叔口气着实不小，还能随便花。
不过，看着程怀默这么有底气的样子，李毅倒觉得他能支使的银子应该够二人喝花酒的。
一前一后走进燕回春，迎面便走来一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
“哟~二位大爷，稀客呀~”
妇人走到李毅跟前，妩媚地看了一眼后：“挑了我们小店，保证二位爷满意~”
领着李毅二人走上楼阶，带到包房之中。
“二位，有事您招呼？”
老鸨娇笑着，眉目间全是诱人之意。
“两只肥鸡，两只猪脚，四壶玉冻春！”
程怀默指了指老鸨说道。
李毅一听，只觉得程怀默点的有点太多了。
他不过是想来看看唐朝时期计院的风采，并不打算在这里吃饭。
“兄弟，我很少喝酒，也不是很饿，你自己吃吧。”李毅淡然笑道。
程怀默也不客气，朝老鸨说道：“那就三壶玉冻春。”
嘶——
尼玛！
李毅一脸黑线。
感情这些东西全是他自己吃的。
想起他一路上全是在吃吃吃，可这肚子却不见动静。
就在这时候，燕回春的大厅内响起一阵乐器叮咚的声音。
李毅仰起头，侧耳倾听，那熟悉的乐章，刹那间钻进脑海中。
早就得到系统奖励的神技乐技，此时的李毅能摸清楚那种声音中的每一个音符。
一曲流觞曲水，委婉动听。
“怀默，这好像不是姬子？”
李毅指着一位手扶琵琶的女子，看起来年纪极小，也就十一二岁的墨阳。
这女子的脸上没有一点风尘之色。
两只圆圆的眼睛里，时时都透着一种娇小可爱。
程怀默看了一眼，说道：“这是教坊司的，只卖艺。”
教坊司，官家计院，里面的每一位都是犯官的家里人。
李毅点点头，喊来老鸨：“把那位弹古筝的女子喊来，哦，告诉她，带着古筝。”
老鸨顺着李毅的指点方向看去，而后转身问道。
“大爷，您是要武媚娘过来？”